那時我仿佛才明白,人和人之間是不一樣的。我和你不同,我父親與定國侯也不同。唉……當時若非有母親攔着,隻怕我林家又要生好多事端……父親不能理解,反而覺得母親氣量小,不能容人。”
白無杳默默聽着,心裏有些過意不去,雖說林彎彎自己作死,但青梵若不是爲了護住自己,也不會下那麽狠的手。林家因此遭難,倩茹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她現在說這些并沒有多的心思,大約是郁悶凝結于心,想找個人傾訴罷了。再者說來,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是自己呢?白無杳且認真聽着,并不開口打斷。
林倩茹道:“我知道父親不喜歡我,可他如此斥責母親,實在是無妄之災!這些年我在府裏,因爲不受寵的緣故,很是被人看輕……京中的閨秀是如何在背後議論我的,我心裏也清楚明白的很。我無力去改變些什麽,隻能得過且過,直到遇見了紀先生……”
她蒼白的臉略微浮起一片紅暈,瞧起來如冷雪上的紅梅,灼灼風華。
“紀先生寬厚溫柔,對我、對家裏的人都是一個模樣,我也不知怎麽了,本來是極其平常的一件事情,偏偏因此動了心……紀先生在府裏爲我祖母診治了兩日,祖母的病情好了很多,我心裏感激不盡,想要同紀先生好好道謝,可他走的急,我原以爲日子還長總有機會,誰知道現在看來,怕是……”
林倩茹抿了抿唇,聲音帶了兩分哭腔:“無杳,同你說這些,并不是要你替我想想主意,我憋在心裏很久了,除了你……再找不到人傾訴。”
白無杳聽了,内心憾然的很,曾幾何時,她也如同林倩茹一樣,被生活的不公折磨的遍體鱗傷,而後山窮水盡,再找不到任何人可以依靠!
對她的經曆,白無杳感同身受,自然不會說些什麽,反而勸道:“我以前和你一樣,隻是軟弱被人欺負,絲毫沒有還手之力。倩茹問我如何使父親回心轉意?其實很簡單,一個字,争!”
“争?”
白無杳點頭:“再溫順的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不争,便隻能被扒皮抽骨,争才有一線希望!我雖然不曉得林大人性情如何,但人心都是肉長的,沒有人會真的對自己的子女狠心到底!多少也會有一兩分憐惜的。林彎彎愛撒嬌撒癡,你大度從容,難免會被人排在後面去。俗話說的好,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适當的示弱,去争一争父親的目光,總會有效果的。”
林倩茹喃喃道:“争……真的會有用麽?”
白無杳道:“反正眼下情形也就如此了,要是你不行動,大約未來不會有什麽改變。但若争一争,指不定會有什麽奇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