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好像知道了些什麽,開口道:“難不成……”
“那群人必然會敗在唐家的護衛之下,可惜……世子遇刺。”唐青梵不覺得這是在述說自己即将離世的未來,語氣特别的冷靜。
然,樹後的白無杳細聽之下,竟覺得他說的每一個字都那麽的苦澀和失落。
一個人,到底是要有多堅強,才能面不改色的正視自己的死亡?甚至于還能平靜理智的分析,借此事去設計自己的敵人?
唐青梵的法子,白無杳大約猜到了。容家不讓他好過,青梵又怎會放過他們?在晉國的事情不露馬腳,事情傳回了楚國也沒人相信。可要是在楚國邊境發生的事情,必然有迹可循!唐青梵怎麽說都是楚皇的兒子,即便不喜歡,即便被指給了唐家,唐青梵依然是楚皇最愛的妃子所生,是他的骨血!
虎毒尚不食子,楚皇坐擁江山,如何能眼睜睜看着容家對唐青梵下手?所以,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白無杳再清楚不錯。
果然,亭中的人兒緩緩開口:“師傅手中有一種藥,可以護住屍身百日不腐。隻要在斷氣之前服下,那麽百日之内,自己都是剛死的模樣,連皮肉都是暖的,好像睡着一般。咳咳……兩兵交接,世子遇刺,唐家的人費力擒下一人活口,其餘死士全部咬毒自盡。再往後,不管是誰來查,結果都一樣——那個活口是容家的人。”
天機不解:“世子安排人假裝是容家的死士來行刺,既然他們甘願送死,爲何還要留活口?難道世子不擔心留下來的那個活口反水,将唐家供出來?”
唐青梵扯扯唇角,頗有兩分斬釘截鐵地肯定:“誰都有可能反水,他不會。”
天機皺眉:“何人能得世子如此信賴?”
唐青梵道:“天機公子可曾聽說過,容家這一代最小的容九公子?”
天機明顯聽過這個名字,臉色一變:“你說那個驚才絕豔的容老九?”
“不錯,那個活口,便是容老九。”
天機驚得脫口而出:“你瘋了?居然敢用容家的人?”
“若非是容家的人,又怎能讓楚皇相信?既然做戲,就要做全套,總不好特意留個把柄,等着容家再度翻身吧?”
天機覺得眼前這位唐世子病的哪裏是身子,分明是腦子!心裏不痛快,說話的語氣便帶着兩分怒意:“世子這是在把唐家往火坑裏送?容老九是容家的人,他怎麽可信?再說了,即便他真的能信任,一個被楚國人競相稱贊的才子容老九、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來刺殺世子?有誰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