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不置可否。
唐青梵又道：“更要緊的是，此藥乃是你的續命良藥，你如何肯舍得？”
聽到續命二字，天機公子微微動容，他作勢品茶，嗓音卻已明顯黯了下去：“續命？能續命便是好藥，可惜……”他輕咳了一聲，把未說完的話咽了下去，藏在面具下的秀眉皺起，好似隐忍着痛苦道，“再者說來，續命一詞太過委婉，人的命數既是天定，又在人爲，偏偏底子出了問題，再用多少藥都于事無補，不過說着好聽有些盼頭罷了。此藥對我意義不大，能救得其他人一條性命，便不枉費清雲大師苦煉多日的心思了。更何況，唐墨與你、與清雲大師的關系，藥給了她并不算虧。”
唐青梵勾起唇角：“如此說來，你救她，是因爲家師的關系？”
天機公子抿了一口杯中的茶，笑而不語。
唐青梵明顯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追問道：“是因爲清雲大師，還是因爲……唐墨是唐家人？”
帶着皮套的手微不可及地一抖，斜躺在軟榻上的人将此幕收入眼底，唇角不自覺勾起：“我說中了？”
天機嘴硬：“我瞧唐世子病的不是身體，而是腦子。都如今這樣子了，唐世子還有心思胡思亂想，鄙人佩服。”
唐青梵冷哼一聲，語氣卻沒有以前那般強勢，反而後力不足，好似說話費他極大的精神似得。他道：“我多想也好，真猜中了也罷，你與唐墨之間必定有些關系！若非如此，你怎麽會将藥給她？師傅來京後，我私下與他老人家聊了不少關于你的話題。呵，師傅一向知無不言，偏偏對你的事情再三緘口、支支吾吾的……咳咳……”
他擡手輕咳，垂眸看見掌心腥紅一片，語氣越發冷寂：“當我說你來曆不明想要除掉你的時候，師傅一反常态，固執不許！我不曉得你到底有何底細，師傅會那麽護着你？他老人家不會随意信任人，就算你是玄光大師的徒弟，師父亦不會那麽肯定的保證你沒有問題。除非……除非你同唐家有什麽關系。”
“同唐家？”天機公子目光澄淨，“我同唐家若有關系，就不必這麽費勁心機接近世子。再說了，清遠大師很會看人，我若有什麽花花腸子，清遠大師便不會如此護我。”
“咳咳……我沒說你想使壞……咳咳……”唐青梵又咳了幾聲，虛弱道，“但是，我有一件事情要問個清楚！”
“唐世子請講。”
唐青梵側目凝視着他，一字一頓：“林九去過無閑雅居上、天機公子呆過的院子。”
“哦？”天機公子挑眉，“世子的語氣，像是發現了什麽？”
唐青梵道：“那個院子裏有一個困獸陣法，可惜，被人破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