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管家面色凝重:“八歲!”
“八歲?”白無杳眼神微微一深,“竟然在那麽早的時候就……那這毒下了多久?”
丁管家咬牙:“一年!整整一年!”
白無杳忍不住道:“一年時間,竟無人發覺麽?”
丁管家落寞的搖頭:“沒有……侯爺自小随着定國公習武,身體一直很強健,不想七歲那年突然生了一場大病!太醫診治開了方子後,吩咐侯爺先别練武,再每日用一碗參湯好好養着。當時定國公駐守晉北,一年才回來一次。老夫人掌管着偌大的府邸難免有纰漏,誰又能想得到,從小跟着侯爺的小厮居然會做這種事情呢?侯爺提不起内勁來,大家都以爲是他大病以後身子弱的緣故,誰會去深思呢?等到定國公回來發現了不對……卻爲時已晚!”
他幽幽的歎氣:“定國公查清此事以後大怒!當時他生恨不得馬上去皇宮裏找先皇問個清楚!”
白無杳緩重的搖頭:“這種事情,先皇又怎麽可能會承認呢?”
“大小姐看得明白的事情,定國公如何會不知道呢?隻是那會兒他氣糊塗了,哪裏聽得進人勸啊!要不是大小姐的外祖父安老爺子親自來,将定國公給說動忍了回去……恐怕朝廷裏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白無杳心裏有些複雜,她完全沒有想到爹爹竟然會經曆過這些事情……回想起來,爹爹身子一向很好,即便大病一場也不可能用參湯調養一年啊!那會兒太醫恐怕也是按照先皇的指令來辦的事,目的就是爲掩飾下毒的真相。
丁管家又道:“八歲……正是侯爺興緻勃勃要學習東西的年紀。他本來一心壯志想跟随定國公保家衛國,拼個好前程,卻突然聽到了這樣的噩耗……哎,恐怕侯爺心裏也是不舒服的!但是此事已成定局,再沒有可以挽回醫治的辦法!侯爺此後便隻能武從文。”
原來還有這樣的理由在。
“大小姐不知道,定國公常年在外,府裏隻有侯爺一個孩子。侯爺無法習武的事情傳開後,白家便有不少旁支說要把他們的兒子過繼給定國公,不料都被老爺子給回絕了。”
“過繼?”白無杳嗤笑出聲,“恐怕是看中了定國侯府的榮華富貴吧。他們的心思昭然若揭,祖父那樣的性子,如何肯見别人在他面前耍花樣呢?”
“是啊!”丁管家點點頭,繼而歎氣:“這些事情大小姐未必清楚,侯爺又是個悶葫蘆,不願意開口……大小姐可知棄武從文的路并不好走?并不是我替侯爺講話,而是我親眼看着這些事情發生,心裏多少有一些感慨罷了。咱們定國公手捏晉北六十萬軍權,叱咤沙場,何等威風?有一句話叫做‘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然而官場的路卻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