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杳收起情緒,走到梳妝台前,對鏡看了看自己略顯蒼白的面容,她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把流芳居的事情全部忘掉後,才慢慢踱着步子走了出來。
潇湘閣的丫鬟們全都聚集在了一起,此刻齊壓壓的站在一起,頗爲壯觀。
白無杳數了數,潇湘閣原本有兩個嬷嬷,兩個大丫鬟,四個二等侍女。小廚房裏有兩個廚娘和打雜的小丫頭外,外頭院子裏還有三四個做灑掃的。原本人數不多,此刻又被不知道是誰塞了幾個過來,竟硬生生湊了快二十個人。
她們密密的站着,看起來有幾分聲勢浩大的模樣。然自白無杳出來之時,衆人頓時感覺被壓了下去。
白無杳個子雖不太高,但氣勢暗藏。她剛剛從房裏走出,仿佛從巨大的漩渦裏探出高而沉的黑影,劇烈的壓在每個人的心頭,叫她們吓得連大氣也不敢出。
她一身水綠的衣裳明明襯的她清麗動人,可此刻在丫頭們的眼裏,那抹水綠分明是蒼松中新發的嫩芽,即便弱小,卻有着整顆蒼松依靠,那股劇烈強悍的威壓彌漫在她的身上,叫白無杳一出來便讓人驚心動魄。
她的目光悠遠又寒徹入骨的在廳下的丫鬟們臉上巡視,眼神似乎帶着薄如蟬翼的刀子,一刀刀剜了過去,叫人心生寒意。
“撲通!”有個丫頭沒有承受住這樣的威壓和目光,猛然脫力跪了下去。
白無杳淡淡收回目光,勾起錐心刺骨的一笑,半是關懷,半是嘲諷:“如琴,好端端的,你向我下跪做什麽?”
如琴跌倒在地,吓得不敢言語。
白無杳緩緩道:“先起來吧。”
如琴顫.抖着:“如琴……如琴不敢!”
“哦?”白無杳将這個疑惑的語氣刻意拉長,似乎很是費解,“你現在……不敢了?”
如琴被她這句不陰不陽的話刺激的渾身顫栗,手忍不住的劇烈抖動着,說話亦是磕磕絆絆的:“奴婢……大……大小姐說什麽,奴婢不懂!”
“你又不懂了?”白無杳十分好心道,“我還以爲昨天在芳和苑的事情應該傳的滿府皆知了,不想還有人不清楚麽?如琴……我昨天搜查芳和苑時,可是以你爲借口的!如何,你不清楚嗎?”
如琴抖得跟篩子一樣,倔強道:“奴婢不清楚!”
“倒是挺能撐的!”白無杳像是頗爲贊揚般道,“俗話說得好,一人做事一人擔,你現在如此嘴硬不肯說實話,無非是笃定我拿不出證據罷了!如琴啊,你覺得,我連陳姨娘都動的了,更何況是你一個小小丫頭呢?”
她明明笑着,眼裏卻是森森寒意,然如琴不寒而栗:“大小姐……奴婢什麽也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