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飛星齋的時候,白無杳雖然算賬的仔細,一雙耳朵卻沒有放過周圍的動靜。旁邊的人讨論了些什麽,她也是聽得一清二楚的!對于蘇掌櫃的遭遇,她當時聽得氣憤極了,生恨不得馬上就回府問個究竟!
朱掌櫃與她應該有些什麽姻親關系,否則陳姨娘不會這麽上心,将朱掌櫃安排在飛星齋。她會讓朱掌櫃上任,這并不意外,奇怪的是她做事如此着急——親自帶着朱掌櫃去查賬不說,還在第二日就迫不及待的換了掌櫃的!
白無杳心裏猜測:陳姨娘大概是被逼急了?!
畢竟,陳姨娘是聰明人,她沾染上母親嫁妝這事,傳出去名聲極爲不好,而陳姨娘又是個愛極了臉面的人!白無杳相信,她完全有很多種方法可以讓自己不露面,叫人猜不出底細的!然而,她卻選擇親自出場處理了此事?!
話說回來,陳姨娘又是個謹慎妥帖的人,換掌櫃這樣的事情,她不可能不告訴父親就輕舉妄動!況且陳姨娘要通過父親這一關并不難,她完全可以提前告訴了父親再安排!但從陳姨娘逼退蘇掌櫃的情形來看,她必然是因時間不夠慢慢籌謀,所以才會這麽緊張,非得親自動手不可。
陳姨娘這樣做,難免會留下不少把柄!而此刻,這些把柄就被白無杳牢牢的攥在手裏,定要将她拖下水不可!
不得不說,這一切都是陳姨娘自找的!另外,白無杳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事情?竟能逼的陳姨娘連暴露身份都顧不得了呢?
白霄聽完白無杳的話,一張臉鐵青了下去:“無杳,你說的是真的麽?陳姨娘當真在臘月二十五傍晚、就已經帶着朱掌櫃去了飛星齋?”
白無杳看着陳姨娘,宛如瞧着一塊砧闆上的肉,她用目光一刀刀的将陳姨娘剖開:“此事飛星齋周圍的鄰居無人不知,父親大可以派人過去問問!”
“不必了!”白霄一隻手緩緩捏緊,“你從飛星齋回來,連賬本都抱了過來,想必那裏的事情你再清楚不過!爲父相信你!”
相信?侯爺居然相信了白無杳?
陳姨娘頓感不妙,連忙道:“侯爺,您聽妾身解釋啊!當日……當日是朱霍來定國侯府告發,說飛星齋有賬目問題,所以妾身才會帶着朱霍去跟蘇掌櫃對峙,沒想到居然真的讓我們給查出問題來了!妾身當場發落了蘇掌櫃,又擔心飛星齋無人管理,便讓朱霍臨時看管一下鋪子,等妾身禀明了侯爺,再決定讓哪位掌櫃來任職……朱霍……朱霍他隻是臨時的……不是妾身妄自塞人進去的啊!”
“臨時的?”白無杳突然想起阿凝以前常跟她講頂包的“臨時工”一詞,眼神更是冷冽,“陳姨娘這借口倒是尋得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