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杳亦是皺眉,不曾想當初竟然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看來陳姨娘的算盤是早就打好了,此事不揭穿還好,一旦揭穿,她便會聲淚俱下道:人選是父親定的,她隻是個推舉人罷了,做決定是父親啊!陳姨娘就這麽簡單将問題全部甩到了父親的身上,可府裏誰不知道那會兒陳姨娘正得寵愛?她的意思父親哪裏會反對呢?但偏偏父親好面子,他現在是萬萬不可能否認陳姨娘的話,說自己是被她影響了決定。
白無杳眸子微微一眯,諷刺的一笑:很好!既然陳姨娘早有準備,那她就隻好添上一把火了。
白無杳開口:“丁管家,你可記得陳姨娘提飛星齋的事情是哪一日?”
丁管家掐掐日子:“是去年的臘月二十六。”
“臘月二十六?”白無杳細細嚼着日子。
白霄擡頭望着認真的女兒道:“無杳,有什麽不妥麽?”
白無杳微微一笑,她開口道:“丁管家沒有記錯吧?”
丁管家正色:“當然沒有!那天是每年一度的結賬日,我需要向侯爺禀告這一年府裏所有的賬目總彙,萬萬不會錯的!”
白無杳笑着看向陳姨娘:“姨娘也記得是那天麽?”
陳姨娘總覺得白無杳的笑容裏有古怪,她皺皺眉頭,咬牙道:“是那天!”
“哦?這可就奇怪了!”白無杳的眸子流光一轉,“既然陳姨娘有心讓父親來選人,那你怎麽臘月二十五就已經去了飛星齋、将蘇掌櫃換成了朱掌櫃?難不成姨娘未蔔先知,亦或者和父親心靈相通,能提前知道父親一定會選朱掌櫃去經營飛星齋麽?”
“什麽?”
“什麽?”
丁管家和白霄異口同聲。
白無杳宛如釘子般尖銳的目光上下掃着陳姨娘,眼瞧着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白無杳扯開冰涼的唇角:“陳姨娘不記得麽?你臘月二十五就帶着朱掌櫃去了飛星齋,你雖然刻意避開了人,專門選在周圍鋪子關門後的傍晚才去,可那會兒人雖少,卻未必沒有人看見!你是怎樣一點點逼迫蘇掌櫃離開的,莫非都忘記了麽?你誣陷他偷盜了店裏的銀子,即便蘇掌櫃認真解釋這是賬目的錯漏,他也願意自掏腰包補上這筆缺口,但你咄咄逼人,硬是在那風雪夜就将人趕走!陳姨娘當真以爲,此事沒有一個人看見麽?”
她帶着威嚴氣勢的話一出口,陳姨娘整個人瑟縮了一下。
白無杳繼續道:“下午我在飛星齋查賬時,就已經有人站出來爲蘇掌櫃說話了,他把當日的事情可說的清楚的很呢!既然陳姨娘隻是去查賬,怎麽會恰好不好地帶上朱掌櫃一塊兒去呢?而那麽巧,剛好讓陳姨娘發現了賬目漏洞?最厲害的是,經曆了蘇掌櫃一事,飛星齋居然絲毫沒有受影響,第二天早上依舊開業,讓朱掌櫃喜迎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