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麽?”陳姨娘擡頭對着丁管家道,“丁管家可是親眼看着大小姐剛剛的舉動!丁管家還要包庇大小姐麽?”
“包庇?”白無杳冷笑的聲音從丁管家身後傳來,“晉國嫡庶有别,内院裏一向是正妻最大,其後便是嫡子嫡女。庶子庶女雖然地位不高,到底也是府裏小半個主人……可姨娘一類在府裏的地位……還需要我跟陳姨娘你提醒麽?我母親不在了,我替她收拾一下姨娘,哪裏需要别的人來包庇!陳姨娘是不是被人喊二夫人喊久了,就真把自己當成二夫人對待了?”
說到這裏,她又是笑的厲害:“二夫人?陳姨娘真是長臉了,什麽稱呼也敢往自己身上安,真當我定國侯府沒人了麽!”
陳姨娘聽到這裏方才有幾分心虛,她沉住怒氣道:“二夫人……什麽二夫人?”
“丁管家,你不必替我擋着,無杳沒事!”白無杳溫和的對丁管家開口,示意他不必擋在自己身前。
丁管家皺皺眉頭,暗想陳姨娘也不敢當衆對大小姐不利,這才側開身體,退開了一步。然他雖然退後一步,一雙如老鷹般尖銳的眸子卻是緊緊盯着陳姨娘,生怕她下一步有什麽過分的舉動。
随着丁管家的挪動,針鋒相對的兩人再次對上了眼。
一個氣急敗壞,一個悠然自得。
白無杳淡然無比的坐在凳子上,平靜的對視着她的眸子,唇角微微揚起一個嘲弄的弧度,似乎在笑她不自量力。
陳姨娘眼中怒火中燒!她看着面前穩如泰山的白無杳,幾乎恨得要将她立刻撕碎。可是理智讓她強行的冷靜了下來,她惡狠狠的在涼薄的空氣裏吸了一口,聲音帶着無盡強行壓制的憤怒:“妾身……到底做錯了什麽,大小姐竟要如此對待妾身?”
“做錯了什麽?”白無杳的眉眼之間浮起玩味的神色,“你說呢,二夫人?”
毫不懷疑,白無杳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輕易挑動着陳姨娘無比劇烈的憤怒火焰。她幾乎快要克制不住自己,卻還是憋着一口氣道:“請大小姐明示!”
白無杳微微一笑,嫣紅的弧度很是驚豔:“很好!陳姨娘不僅年紀大了,連記性也不好使,你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竟全忘了?也罷……那我就一一說給你聽!”
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好使?陳姨娘幾乎氣的要将塗滿丹蔻的指甲捏斷,她倒要看看這位大小姐今天究竟想要幹嘛!
白無杳饒有興緻的開口:“陳姨娘待我極好,天天拿二兩銀子一盤的糕點來養着我,仿佛生怕我吃不好似得?既然要将我如此捧在手心裏養着,爲何陳姨娘每每參與宴會,都會跟别府裏的夫人抱怨我揮金如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