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朱掌櫃始終咬牙不語,就是不肯招供出陳姨娘,不肯說出事實。
白無杳看他硬着脖子,一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模樣,更是嘲笑不已。她心裏清楚,朱掌櫃的算盤打的響亮呢——他到底是陳姨娘安排來的,他的忠心自然也是向着陳姨娘的。朱掌櫃這點倒是拎得清,她想借此将陳姨娘拉下馬,朱掌櫃未必願意配合。
他要是招供出陳姨娘,白無杳難道會放他一馬麽?她一定會将他和陳姨娘通通處置了。但若他咬緊牙關不松口,白無杳沒有證據,根本拿他無可奈何,陳姨娘……定然會想辦法救他出去的!
說起來,也不知道陳姨娘哪來那麽大的震懾力,王府醫也是,朱掌櫃也是,一個個信任她的不得了!不過信任這種東西,是建立在沒有利益沖突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否則身處險境,擔憂自己還來不及,哪裏能再顧忌到别的人?若是再加上些威逼利誘,使人草木皆兵,想要瓦解兩人的信任聯盟,實在輕而易舉!
白無杳陰冷道:“十幾匹雲絲緞啊……這可是上萬兩銀子!你不願意說是誰也不打緊,我可記得你方才有句話說的很對!你說二夫人,也就是那陳姨娘和我母親關系極好,母親走後她幫着打理并無不對……但鋪子裏更換管事的事情連我都不知道,更不要說侯府其他人了,必然是陳姨娘直接安排了你過來的!朱掌櫃,她有本事安排你來,你也有本事欺上瞞下,不過你們兩似乎忘記了,到底誰才是飛星齋的主人!”
白無杳的話氣勢驚人,說到最後一句更是不怒自威,每一個字都如巒厚的大山般沉重,壓得朱掌櫃連一個辯解的字都說不出來。
朱掌櫃張了張嘴,磕磕絆絆的掙紮道:“大小姐怎麽可以冤枉我呢!鋪子在我經營下明明利潤較之以前多了兩成,還有雲絲緞……大小姐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是我貪墨了雲絲緞啊!”
“證據?”白無杳聽他提醒,這才又想起一件事情,“很好,你若不提我差點将這件事情落下了!你說在你經營下鋪子收益漲了兩成?那你把賬本拿出來我看!”
“賬本?”朱掌櫃提及此處自信無比,“賬本放在庭院的箱子裏,大小姐派人将我的繩子解開,我取了鑰匙去拿來便是!”
白無杳目光一凝,嘴下輕松道:“此事何勞煩朱掌櫃呢?丘小哥!”
丘小錢應聲站了出來:“大小姐,小的在!”
白無杳問道:“你知不知道賬本所放的位置?”
“回大小姐的話,小的知道!”丘小錢畢恭畢敬道,“賬本就在鐵木箱子裏鎖着,需要朱掌櫃腰上的鑰匙才能打開!”
白無杳當即喊了一聲:“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