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這個坐在他面前,說話不怒自威,叫他心生寒意的,真是他所知道的那個軟弱無能的大小姐麽?
是不是……哪裏弄錯了?
朱掌櫃一身肥膘抖的跟篩子一樣,他要怎麽回答呢?要是換個人來,他有的是辦法慢慢忽悠,但眼前這個……他擡頭看着白無杳銳利的眼神,隻覺得仿佛沒什麽能瞞得過她?
朱掌櫃咬了咬牙,否認道:“是大小姐聽錯了,我一直說這鋪子是夫人的!”
“哦?這樣啊?”白無杳的語氣帶了幾分輕笑,“既然鋪子是我母親的,那麽我母親過世三年,她是怎麽臨時換了你來做掌櫃的麽?”
圍觀的人一聽,皆笑朱掌櫃蠢笨得很,這樣的借口都找得出來!
朱掌櫃辯解道:“大小姐,以前的蘇掌櫃身體不适,辭了不做,二夫人擔心店裏經營不下去,就指了我過來!二夫人和大夫人一直交好,她的店鋪,二夫人幫忙着打理,有什麽不對麽?”
白無杳瞧着他不成器的樣子,心裏更是冷笑不已:“朱掌櫃,我再問你一次,你說的二夫人是誰?”
朱掌櫃道:“就是貴府上的二夫人,姓陳啊!”
“哼!你恐怕還在糾結我當時爲何拿茶碗摔你,是不是?”白無杳解釋的聲音越說越涼,“定國侯府裏從來隻有我母親一個夫人!哪裏來的什麽二夫人!”
她的語氣絲毫不容置喙,堅定無比,衆人聽到白無杳如此維護她早逝的母親,更是感歎此女純孝不已。
白無杳嘲諷道:“一個姨娘,竟然敢自封二夫人?真是天大的膽子!更何況——”她話鋒一轉,“母親已逝,她的嫁妝自然是由我保管,什麽時候輪得到一個姨娘做主?”
這話說的不錯,晉國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不管是原配還是妾室,女子的嫁妝都是由自己保管。如果女子離世,她有子女的情況下,嫁妝自然輪給子女打理。如無子女,嫁妝悉數皆要清點以後送回娘家。
就算白無杳年紀小,妾室能幫忙着打理,但絕不會出現嫁妝下的鋪子有重要人員變動,竟都不通知她的情況!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晚到的連忙問最開始湊近的人發生了些什麽事?等竊竊私語交談完了以後,大家都爲白無杳不值:定國侯府這個姓陳的姨娘還真是可惡啊!居然敢欺上瞞下做下這種事情!
要不是這位嫡長女偶然來鋪子裏看看情況,恐怕鋪子多久易名了也未可知!
人,往往會站在弱者的地方考慮問題,白無杳和朱掌櫃對比,一個柔弱一個粗犷,一個早年喪母,一個嚣張跋扈,大家自然會多偏心白無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