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杳越想越覺得奇怪,陳姨娘把十幾匹的雲絲緞拿到定國侯府裏,做幾十套衣裳都夠了!可這麽久了,她也沒見陳姨娘或者白明珠穿過雲絲緞的衣裳啊?
以白明珠的性格,她得了這樣好的衣裳,定會日日穿到自己面前炫耀,可是白明珠沒有!如此想來……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陳姨娘根本沒有把雲絲緞拿來制成衣裳,她肯定是将雲絲緞拿來做了它用!
呵,還真當飛星齋是她的鋪子了?陳姨娘的手伸的夠長的啊!今兒她不收拾一下陳姨娘,她就不叫白無杳!
白無杳啓唇發問:“朱掌櫃,這家鋪子……說到底也是定國侯府夫人的陪嫁!除卻她本人或者其嫡親的子女,旁的人來拿東西,肯定是要簽單子的!這條規矩,也改了不成?”
朱掌櫃擺手:“這條規矩倒是沒改!”
白無杳冷笑一聲,她冰涼的指尖在微燙的茶杯上遊.走:“既然如此,定國侯府的人來店裏拿雲絲緞,爲何不記賬?”
朱掌櫃見她神色不快,還以爲是什麽事情,聽完她的問話,朱掌櫃輕松道:“嗨、我還以爲什麽事呢?這緞子本來就是定國侯府夫人來拿的,她是這兒的主人,她要拿什麽東西,我一個管事的還能阻止不成?”
白無杳沉了臉,陰恻恻道:“你說什麽?”
朱掌櫃沒有發覺她語氣的變化,重複道:“我說這本就是定國侯府夫人派人來拿的,我記賬做什麽?”
他的話有如一個膨脹滾燙的水球,摁在白無杳的心中上下顫動着。她憋了一口氣,一字一句道:“你說……定國侯府夫人?人人皆知,定國侯府的夫人離世三年,她怎麽可能安排人來店裏取緞子?”
朱管事尤自笑着:“哈哈哈,我說呢,知音誤會了!我說的夫人不是那個早就死了的大夫人,而是現在定國侯府的二夫人!這家店本是二夫人的!你瞧我,一時給說錯了。”
白無杳的話冷到了一個極緻,由于帶着面紗,沒人看得到她此刻的咬牙切齒:“你說的那個二夫人,是不是姓陳?”
朱管事一拍手掌:“對啊對啊!就是姓陳!看來知音你還認識定國侯府的二夫人?”
“二夫人?”白無杳怒氣反笑,“我還真是熟得很呢!你方才說……飛星齋是她的?那,你也是她派來掌管這家鋪子的了?”
朱掌櫃道:“是!我——”
“放肆!”白無杳厲呵一聲,根本不等他将餘下的話說完,她順手拿起手中的茶碗,對準着朱掌櫃猛然砸了過去。
滾燙的茶水對着朱掌櫃肥厚的身軀潑了一身!
這一招來的急,幾乎沒有人反應過來!即便櫻桃小墨站在一旁時,已經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白無杳極爲不快!可是……她們沒有誰猜得到——白無杳竟會直接将滾燙的茶水往他身上潑去!
兩人心驚……
大小姐這次,恐怕是真的火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