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隻有她自己清楚,她絕對不可能錯認!
薛凝與她相識,是在三年後的那場瘟疫裏。京城的瘟疫厲害得緊,在紀楠研制出解藥之前,人人惶恐度日,談之色變!京中貪生怕死的官員更是爲了從根源上解決,要求手下官兵斬草除根!正好薛凝所在京郊的一處村子裏,有一人疑似染了瘟疫,尚不等大夫确診,官兵便派人封了整個村子欲燒個幹淨。
那會兒,是薛凝站了出來據理力争,帶領着全村的人抗拒官兵,還親自照顧那位患者,直到大夫來确診不是瘟疫,才拯救了全村人的性命。而白無杳也是得知了此事,想要認識一下這位奇女子,特意前來拜訪、因而結識了薛凝。
她與薛凝自此便是六七年的情分,除卻薛凝去海城的日子,她差不多日日和薛凝在一起,她的音容笑貌早就深深刻在了白無杳的記憶裏,分毫都不敢忘記。
眼前的蘇婉兒明明是薛凝的模樣!人固有相似,卻不可能連一絲一毫都不帶差的……
剛才抱住蘇婉兒的時候,她眼角的餘光分明掃到了蘇婉兒左耳下的那顆黑痣!不曉得蘇婉兒是連自己都不清楚,還是她故意否認。
明明她的薛凝已經在眼前了,可現在,白無杳卻真真切切的明白了“恍若隔世”的悲哀……
這是薛凝,卻空有薛凝的殼子,内裏根本不是薛凝!
罷了罷了……她所求的……終究是鏡花水月,夢醒空悲一場……
白無杳的心如同被醋浸泡了一.夜,現在被老天捏在手上,玩弄成一團,叫她的心裏酸脹難忍。她不禁苦笑:老天啊老天,你這個玩笑還真是開大了……
她強自吞咽下一口氣,卻噎在胸口堵着難受。
白無杳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将心中的不甘和痛苦一律咽了下去。她輕輕推開唐青梵的手,走到蘇婉兒面前,道:“蘇姑娘,請恕我之前冒犯!我……我将蘇姑娘認作了一位舊人,還以爲舊人不再記得我,心下十分悲痛……對不起!”
蘇婉兒一副大度無比的模樣,眼神卻一直偷偷瞥着她身後的唐青梵。
白無杳道:“蘇姑娘,我有一事請蘇姑娘幫忙!”
蘇婉兒道:“你說吧!”
白無杳哆嗦着開口求證:“我那位舊友……她的手腕上有一個很明顯的印記,我絕對不可能錯認的!不知……蘇姑娘可否将您的手伸給我看看?”
蘇婉兒臉色一變,要看她的手腕?她心中十分不喜,面上卻不露痕迹。她似有似無的盯着唐青梵,羞赧道:“公子,令妹想要看我的手腕,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呢?”
唐青梵眉頭皺起,方才他沒注意,現在聽這蘇婉兒話裏話外都想把自己拉上,難保不是存了龌蹉的心思。更何況她一口一個令妹叫的他心裏實在不爽,唐青梵不怒反笑道:“哦?你想怎麽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