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白無杳的腦海裏剛剛閃現出這個想法,便被自己立刻否決了!楚言沒必要戲弄自己,他若真想看好戲,完全可以對自己不管不問,明哲保身,不用蹚謝家這趟渾水。
白紙定然是有秘密,所以,白無杳并沒有将白紙扔掉,而是細心保管了起來。楚言如此小心,到底是想告訴自己什麽呢?
對了,還有王臣非的《淮北人家》這幅作品,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在母親的嫁妝裏。
“櫻桃,你去玲琅架子上,把所有的書畫卷軸都搬過來,另外一會兒秦嬷嬷回來了,你讓秦嬷嬷去倉庫裏,把昔年珍藏的卷軸都翻出來……你們仔細瞧瞧,裏面有沒有一副叫《淮北人家》的畫!”
“好!”櫻桃道,“奴婢這就去!”
白無杳坐下來,将玉佩捏在手心裏,仔細觀賞。
此玉佩樣式很是新穎,并不是晉國常見的樣式,玉質極好,通透富有光澤,像是一團溫潤的月光躺在手心裏。
白無杳在燈下看了許久,發現玉佩的内側,雕刻着一個字——“梵”。
梵?看來,這塊玉佩倒和佛家有關。
白無杳不知抄了多少次的佛經,自然知道“梵”字在佛語裏意味清淨。楚言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谪仙模樣,“梵”字于他實在貼切。
不知爲何,白無杳不自覺回憶起了初見的情形。那時楚言攜着蓮花,踏水而行,實在讓人震撼!她陷入思考,竟沒發現,自己輕輕地揚起了唇角。
“大小姐!”櫻桃抱了一個封裝精美的長條木盒過來。
白無杳回過神,她将玉佩小心的放回盒子裏。
櫻桃道:“不必讓秦嬷嬷費事了,奴婢已經找着了!就在琳琅架最上面那一層,大小姐從來沒動過它,都積了一小層灰呢!”
櫻桃将盒子擦幹淨,放在白無杳面前。
盒子上的确寫着《淮北人家》四個字,白無杳認出,這是母親的筆迹。
白無杳道:“我怎麽不記得家裏有過這幅畫?”
“大小姐不記得也是正常!”櫻桃回憶道,“這些畫不是名家作品,以前都是與好多卷軸混在一起的!我記得夫人離開的前一年……對!就是四年前的夏天,夫人把王臣非的字畫都挑了出來,分别拿木盒裝了,還親自在盒子上都标明了名字。不過,那會兒大小姐還小,您對王臣非的畫一向不是很喜歡,所以後來這些畫就全堆在上面無人問津。”
“原來如此!我說我怎麽不記得了呢!”白無杳道,“王臣非的字不錯,畫卻普通了些,沒什麽出彩的。”
一邊說着,一邊和櫻桃一起,将整副畫卷完整的打開。
這副圖,是王臣非到淮北後所作。他很喜歡那裏平樸的民風,便将那裏的一磚一瓦都細細的描摹在紙上。不過當世能稱得上佳作的畫都講究意境,王臣非的畫卻重在寫實。不過其畫面的張力,層次感,空間感都太弱。
在前朝,王臣非并非名人,收藏他作品的人也不多。白無杳喜歡他極有風骨的字,卻不喜歡他的畫。若不是母親愛屋及烏收藏了不少,家裏或許不會有他的畫作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