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王公子不知道?”白無杳淡淡的陳述道,“我的馬車在路中央走的好好的,你的手下跑過來驚了我的馬,我坐在窗邊險些栽了出去!王公子你說說……這筆賬我們該怎麽算?”
王熙剛剛是聽到馬啼鳴了一聲,但他不知是王四滾到了馬蹄下面。他當時一心關注着小墨,哪裏看得到其他的事情!現在聽白無杳這麽一說,王熙内心深處竟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來。
白無杳繼續道:“嗯?王公子……預備怎麽辦?”她拖長了聲音,“這可是我親身遭遇。王公子總不能說是我聽錯了……或者感覺錯了吧?”
王熙額頭冒出來汗,他恭敬道:“不不不!這如何可能?白小姐說是我府下沖撞了,那自然是我府下沖撞的……這,這裏這麽多雙眼睛看着呢,白小姐怎麽可能說謊!”
倒是識時務的。
白無杳轉了轉手上的镯子,語氣十分清閑:“王公子明白就好!那咱們就來算算吧!小墨打傷了王公子的家丁,王公子索賠一百兩。那麽王公子的人驚了我的馬車,我又該索賠多少呢?”
王熙嗫嚅道:“這……這……”
白無杳輕輕冷笑道:“我雖然沒有受傷,但受到了極大的驚吓!王公子既然找小墨索賠一百兩,那我就找王公子索賠一千兩好了!”
一千兩?聽完這話,明明是大熱天的,王熙那肥胖的身軀竟當衆打了個冷顫。
“怎麽不回話?”白無杳聽到外面安靜了下來,提聲敲打道:“王公子覺得貴了?”
“不不不!”王熙慌不疊的搖頭,“不會不會!怎麽……怎麽會貴呢!我管教不嚴,屬下沖撞了白小姐,一千兩……一千兩的确不高。”
不高……不高個鬼啊!王熙在心中氣道:不過是将她驚吓了一下,白小姐就要索賠一千兩!世人若都學白小姐這麽獅子大張口,他王熙早就傾家蕩産了!王熙這樣想,完全沒考慮到他自己也總這樣做!
一千兩對他而言不多,很容易就能拿出手!如果花一千兩能讓白小姐消停,不再插手此事,倒也沒什麽!可是方才他已經說了王府清廉,禮部侍郎一個月月俸不過八十兩,他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千兩,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更何況,他也明白,白小姐未必真的要這筆錢,她隻是想要替小墨出個風頭罷了。
剛剛自己找小墨要一百兩,轉眼間白小姐就張口一千兩,明顯是和自己對着幹!不過,他比誰都清楚,馬車裏坐的是定國侯府嫡小姐……白家的人,随便拉一個庶女出來,他都未必吃得消。更何況,還是嫡出的小姐……
這馬車裏的,十之八九,就是定國侯府的嫡長女白無杳了!王熙心道:别看最近京中流傳了不少對白無杳不利的傳言。人家的身份擺在那裏……再加上前幾日安府的态度,這位小祖宗可不是誰都能惹得起的啊!
自己的家丁被打要一百兩,驚吓到白小姐,人家索賠高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總不能說,堂堂定國侯府嫡小姐,連個家丁都不如吧!
王熙急的一身的汗,心中對王四更是恨得不行。好好的,你滾哪兒不行,偏偏滾到定國侯府的馬車底下。白家的人,是他們惹得起的麽?
白無杳的聲音不鹹不淡地從馬車中傳來:“王公子可想好了?是現在就奉上銀子,還是我派人去王府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