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安家與謝家一向沒什麽往來,現在就算不怎麽搭理謝老夫人,也沒誰會來怪罪。至于謝府……既然她已經是有所圖謀,那麽讓她吃會兒癟又有何妨。
白無杳不懂安老夫人心裏的想法,但卻知道外祖母做事一向穩妥。她也不開口,走到離安老夫人身邊最近的椅子上坐着。
安老夫人遞了茶點來,耐心的對笙兒道:“笙兒,這點心是你娘親以前最愛吃的!你嘗嘗喜不喜歡?”
白無笙接過,細細的品嘗了一口,笑的眉眼彎彎的回道:“好吃!”
“好吃便多吃些!”謝老夫人突然插嘴道,“以前定國侯夫人尚在時,每每謝府開設宴會,我總記得她喜歡吃這梅酥,會特意叫丫鬟們備下!不想笙兒和她娘一個愛好,都喜歡這道點心呢!”
說到已故的安然,安老夫人心也軟了下來,忍不住回了一句:“您有心了!我那苦命的女兒……哎……”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謝老夫人見機會來了,連忙做出慈眉善目的姿态,勸道:“當年定國侯夫人來我這裏做客,我瞧着她很是喜歡,便想認她做幹女兒,這孩子也乖巧,一口一個謝姨的喊着!可惜沒過多久,我這幹女兒便去世了……也不知道當時她有沒有來得及給安家書信說這層關系?”
白無杳聽謝老夫人說這話好不要臉,自己母親何時拜過她做幹娘?以前但凡有宴會,母親必然都會帶自己去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自己雖然不是一一記得,但都有個印象!謝老夫人說的可是件大事,自己怎麽會不知?
更何況,母親守禮有加,謝老夫人那時又不愛搭理衆人,如何偏偏看中了母親要收做幹女兒?不過是占了死人不能開口辯駁的便宜,現在拿來糊弄外祖母罷了。
白無杳剛要開口,就聽安老夫人淡淡道:“然兒一向是最平和的性子,以前家裏舉辦宴會,十次倒有九次推脫不願見客。不想出嫁後性子變得活絡了,不僅愛到處走動,還認了個幹娘回來?如此……倒是意外的驚喜了!”
她說的不鹹不淡,像是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但話裏話外,不僅是謝老夫人,就連白無杳也聽出來了——外祖母這是根本不信謝老太太的話呢!
謝老夫人平穩的吸了一口氣,浮起得體的笑容,繼續講道:“看來,果然是來不及跟安府說了!可惜那時無杳也還小,興許是記不得了!否則也可以替我做個見證呢!”
“承蒙老夫人厚愛!”白無杳認真道,“無杳的确年紀小,絲毫不記得有這樣的事情!”
此話看似迎合謝老夫人的意思,實際是說給安老夫人聽得!安老夫人對着白無杳輕輕颔首,示意她明白了。即便人小不懂事,可那時的白無杳也有七八歲了吧?如此大事,如何會沒有一丁點記憶?可見這是謝老夫人故意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