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與其說是日子清閑,不如說是無聊至極罷了。白無杳心裏清楚一點,安家由于世代的規矩,教育出來的子弟皆是厲害角色,但是所學無可用!
對于他們而言:不能進朝爲官,不能爲國出謀劃策,整日閑賦着,這一腔的熱血積在心裏,隻怕也是憂郁不已。
什麽風月之作,什麽吟詩下棋,不過是一番苦悶卻又無處述罷了!
因不參與黨派的原因,安家并不常與人往來,如遺失孤立,桀骜的很!所以,外人也不常來這裏,如果真的來了,去好好研讀下假山上的詩,隻怕是能理解他們的一番心事。
就連着當年安府突然大規模的離開京城,據白無杳所知,也并不隻是單純的爲外祖父看病養老罷了。不過,這些事極少有人知道,她自然也不會再提。
一路行來,隻見繁花茵茵,綠翠挺秀,看起來很是舒服。
從回廊穿過,經過了一大片的紫竹林,白無笙突然驚呼道:“好漂亮的紫竹啊!比笙兒院子裏的紫竹還要好呢!”
“哦?”安老夫人笑眯眯的問道,“笙兒院子裏也有紫竹?”
“恩!”白無笙重重的點了個頭,“不過我院子裏的竹子沒有這裏的生的好看!”
白無笙一片童真的模樣,像極了當年然兒撒嬌的樣子。那時,然兒與她一塊兒去紫竹山上賞景,回來後,便也想要在家裏種一片紫竹來。她依着然兒,手把手的種了這一片的紫竹,然兒的小臉沾滿了泥巴,開心卻故意嫌棄的說:“反正就是沒有紫竹山的好看!”
安老夫人輕聲開口:“笙兒可知道,這片紫竹是誰種的?”
“笙兒不知!”
安老夫人笑着點點她的小臉蛋:“這是你娘親種的!”
“娘親種的麽?”白無笙十分驚喜。
白無杳插話道:“不光是這裏的紫竹,你院裏的那些,也是娘親親手種下的呢!”
白無笙笑笑,崇拜道:“娘親可真厲害,這些竹子可真好看!”緩了緩,又道,“不過,還是外祖母家的最好看了!”
大家皆是溫和一笑,并不言語。白無杳拉着白明德走在後頭,卻明顯感覺他手心一涼。她轉過頭,溫和的對明德笑笑。
白明德咬咬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卻邁着步子,并沒停下腳步。
走到正廳時,安老夫人已有些疲乏了。
劉嬷嬷和錦嬷嬷早早的備好了軟墊,鋪在黃梨木的椅子上,好叫她坐的舒服些。
“不必随禮了,無杳,你們都落座吧!”
一旁的侍女連忙伺候她們三姐弟坐下,又捧了茶來。
安老夫人輕輕啜了一口,感歎道:“恩,還是京城的茶好喝!”
劉嬷嬷笑着打趣道:“瞧老夫人這話說的,您剛到江南時,不也對江南的米茶贊不絕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