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見狀,更是狂笑不已。良久,白無杳終是放棄了那徒勞的掙紮,長吸一口氣:“秦遠……事到如今,你我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但,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秦遠見她此刻喪氣的模樣,不由得好笑道:“什麽?”
白無杳擡頭,眼睛的恨意幾乎要将他淹沒:“無澄呢?秦遠……我的弟弟,無澄到底是怎麽死的!”
一提到白無澄,秦遠整張臉刷地一沉。白無杳看見他這個反應,暗道那封密信裏說的大概都是真的了。她心下越發悲涼,幾乎是哆嗦着開口求證:“三年前,無澄陪你去了軍營。和蕭國那一戰,你斬取敵将首級,而我的弟弟,卻永遠留在了西北。秦遠,我曾經對你毫無懷疑……無澄的死,我從來沒怪過你。可是我沒想到,斬下敵人首級的人是我弟弟!是你殺了我弟弟,冒名頂了他的軍功!”
秦遠眸色一暗,眼底湧起一股殺意。白無杳亦是不懼,直勾勾的與他對視。
盡管那封密信裏說的已是如此清楚,可白無杳的心裏竟然有一絲希望,希望秦遠否認。
但秦遠沒有,他陰冷一笑,反問道:“你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
這五個字,重重的敲進白無杳的心裏,将那最後一點希冀也打的支離破碎。白無杳幾乎是咆哮出聲:“你爲何要如此做?”
“爲什麽?”秦遠哧的一聲笑了出來,“你父親不是一直都不喜歡我麽?我就想讓他看看,這個他一直瞧不起的人,是如何一步步走上高位!而你定國侯府,在沒有了白無澄之後,又能成什麽氣候?。”
“秦遠,你——”
“時辰到了!”一道陰涼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争執。
兩人順聲望去,那一身巫裝的人,正在一塊沾滿鮮血的牛皮上擦拭一把薄刃。
秦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轉過身,又問了一句:“無杳,還不肯自己說出秘密麽?”
白無杳一字一頓:“無可奉告!”
“是你自讨苦吃!”秦遠麻利地扮開白無杳的嘴,給她硬塞下去一顆藥丸。然後慌不忙的退了幾步,對那人畢恭畢敬作揖道:“大師請!”
一身巫裝的人舉着刀一步步地靠近,看着那把薄如蟬翼的小刀,白無杳心裏一顫,卻也已經抱着視死如歸的心态。
秦遠喂的藥很快有了反應,她渾身沒了力氣,幾乎是四肢僵硬的吊在那柱子上,像一隻待宰的羔羊,連一點點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那人繞到了她的背後,對着那塊胎記,輕輕地捅了進去。
第一刀下去的時候,白無杳疼的猛抽一口涼氣。因着沒有力氣,她幾乎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了痛苦的一聲:“啊!”
然而,這一聲微低的呼喊,并不能改變什麽。那把刀,遊走在血肉邊界,生生的剝下完整的皮,雖有停頓,到底一路剝了下去。冰涼的刀,每一次刺進肉,染着一股濃烈的腥氣。
白無杳已疼的死去活來了幾千次,一旦疼暈,馬上就被涼水潑醒,再疼暈過去,又被涼水潑醒。如此周而反複,就隻爲保證這皮——是從活人身上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