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麽了!”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隻見孫夫人臉色蒼白,眼皮低垂,雙眼無神,馬上要閉住的樣子。口雖然張着,可是已經氣喘籲籲了。小蕙一看,頓時吓得臉色蒼白,怔在了那裏。
小蘭見狀,冷靜道:“你在這裏看着夫人,我去叫人。”說完,她飛快地跑了出去。
“夫人——夫人——”小蕙用手推推孫夫人,輕聲喚道,可是孫夫人眼睛已經閉上了,不過還在很重地呼吸着。小蕙看到這樣的情景,吓得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可是又不敢出聲,隻是輕聲抽泣着。小蕙正低頭恐懼間,忽聽着孫夫人大吐了一聲,擡頭一看,孫夫人噴出一大口血,濺在了被子上。
小蕙一看這樣的情景,“啊!——”地叫了一聲,之後也跑了出去,邊跑邊喊“來人呐!來人呐!夫人吐血了!”
聽到小芳的急報,孫喬正和墨子聊的酣暢,頓時也驚出一身冷汗。一邊打發人請苌祿,一邊大步流星地向孫夫人房間快走。墨子喊上了自己的弟子。
來到孫夫人房間,隻見她已經奄奄一息的模樣。孫喬坐到床邊,拉住孫夫人的手,不由地悲從中來,忍不住熱淚橫流,隻是礙于場面,沒有哭出聲來。他忽然盛怒地轉過身來,訓斥身邊的人,“讓你們好好照顧夫人,怎麽弄成這樣!”
“仲升莫過焦慮。我身邊正好有女弟子學過岐黃之術,可讓她先看看是怎麽回事。可以讓他們先都退下了。”墨子安慰孫喬道,然後讓墨家爲數不多的女弟子常芸近前來。
孫喬聽得墨子如此講,拭去了淚,伸伸手,對仆人們說“你們都出去吧,有事再叫你們。”仆人們領命都出去了。小蕙躲在人群中,驚魂未定。常芸坐到床邊,伸手去拉孫夫人的手要把脈。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孫夫人居然吃力地将胳膊甩掉了。孫喬一看這,更着急了。“夫人暫且先讓她診斷一下,苌大夫馬上就到。”
常芸又試着去抓孫夫人的手,孫夫人還是用力甩開,不讓人動。看到這樣的情景,墨子附到孫喬耳邊說了幾句話,隻見孫喬微微點了點頭。墨子向常芸示意了一下。常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住了孫夫人的穴道。
之後,常芸向墨子請示了一下,屋裏隻留下她和孫喬在,其他人都出去了。常芸在診斷過程中,發現一個秘密,頗爲吃驚。但是,當着孫喬的面,她顯得不動聲色。待把孫夫人安穩住之後,解了穴道。其他人進來後,常芸把墨子請到一邊,附在耳邊,說起了自己的發現。墨子也吃了一驚。
“不知拙荊的病況如何?怎麽會突然如此嚴重?”孫喬焦急地問
“實在抱歉,晚輩學藝不精,也不知原因具體爲何,似乎像是中毒了。不過,目前暫無性命之憂。等會兒苌大夫來了,請他診斷吧。”
墨子向孫喬打了個招呼,領着幾個弟子出來了。
“你确定嗎?”墨子又問了一遍常芸,怕她一時看錯了。
“右手臂上當真有紋身,是一朵貌不驚人的花,常人看來,沒有什麽蹊跷。可是花的位置、大小、形狀以及花中間隐藏的公孫氏的暗語,和您講的一點也不差,平常人即使有巧合,哪有件件都一樣的?所以,剛才我看到的時候,驚詫不已。”常芸低聲道。
“這樣的話,我們就要準備一下,以防萬一。”墨子深思道。
孫家的人風風火火來到了苌祿的醫館。
“苌大夫!苌大夫!”孫家人一進醫館門,就禁不住大喊了起來。
苌祿聽到喊聲,不慌不忙地出來了,“不要慌,怎麽回事?”
“我們是後街孫喬大人的家院,方才我們夫人得了急病,已經奄奄一息,您趕緊去看看吧!”說着,他們走上前去,伸手就去拽苌祿。
苌祿一聽,像晴天裏打了個霹靂,沒有想到事情會來得這麽突然,而且蹊跷。下午他才和孫夫人商議過,如今忽然得病,看情形,多半是有天大的急事,吃了主公的藥,來送消息的。
“好的,我馬上就去。你們稍等片刻,我去後面拿幾副藥,立刻就跟你們走。”苌祿來到後面,在藏着的包袱裏找到了解藥,而且叫來夥計,吩咐了一下。之後,就出來上了孫家的馬車。
馬剛剛開始跑,前面忽然沖出一個女子,駕車的人趕緊拉住缰繩停住了車,因爲停的太突然,慣性太大,一向穩重的苌祿差一點沒有撲倒在車上。
“你幹什麽,沒有長眼嗎?”駕車的人很生氣。
誰知那女子一擡頭,借着投來的燈光看到駕車的人,大聲罵起來,“你的狗眼才瞎了!”
駕車人一聽聲音有些熟悉,借着燈光一看,原來是小蘭。原來她到了申家後,被李氏拖住而不能脫身。李氏講起自己的經曆和目前的處境,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尋死覓活地讓小蘭也不敢輕易離開。好不容易才把李氏勸住,可是天都黑了。她這才趕緊朝醫館趕來。
“原來是小蘭姐啊,實在冒犯了。趕緊上車吧。”
“我要去找苌大夫。”
“你不用去了,苌大夫就在馬車上。夫人忽然病得很厲害,老爺派我們來請苌大夫的。”
小蘭聽到他如此講,也趕緊上了馬車,看着車上還有其他人,她默不作聲。
不一會兒,孫家就到了。
苌祿來到孫夫人床前,把了把她的脈,心裏已經知道了大概。孫喬在旁邊焦急地看着。這時孫夫人努力地睜開了雙眼,吃力地說:“老爺,你回去吧。苌大夫也來了,我估計沒有什麽大礙,不用如此擔憂。叫小蘭在旁邊伺候就行了,有什麽事的話再告訴您。”
“夫人的病,來的突然,雖然看起來很吓人,但是沒有性命之憂,有中毒的迹象,我已經給夫人吃了解毒的藥丸,再配些藥調理一下,就可以了。所以,大人不必過多焦慮。”
孫喬聽得如此說,也就放心了。他輕輕對孫夫人說:“好吧,等會兒,我讓人把晚飯給你送過來。你多少吃一點兒,不然的話,身體會吃不消的。”
孫夫人的臉上掙紮着綻出了微笑,雙眼雖然滿含病意。看到孫夫人的表情,孫喬放心不少,出去了。
看到孫喬出去了,屋子裏也沒有外人。孫夫人把收到字條的事和墨家到來的事,墨家弟子給她看病的事,及臂上紋身可能被發現之事,都說給了苌祿。苌祿也覺得事情緊急來不及詳談,況且墨家就在孫家,此地不宜久留。所以,苌祿看到孫夫人無大礙後,就讓小蕙領着去辭别孫喬。
苌祿辭别了孫喬,快走出大門時,門忽然就關上了。隻聽見院子上空飄蕩着聲音,“張超中,任你如何變化,也掩飾不住欺師滅祖的無恥罪行,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小蕙剛才看到門關了,正準備上前問問什麽情況,忽然聽到這恐怖的聲音,早吓得往回跑了。
“不要在這兒裝神弄鬼了,起之師弟。趕快現身吧!”說着,苌祿把藥箱子扔在一邊,就腰中抽出防身軟劍來。
隻聽“嗖”地一聲,一支利箭朝苌祿射來,苌祿借着燈光,右手握緊劍柄,使勁在胸前一揮,箭被打在了地上。
“沒有想到多年不見,師弟也學會暗箭傷人了,有負光明正大的長桑君的教誨啊。應該是我替師父清理門戶才對,把你這陰險小人清掃幹淨。”
申柯聽得苌祿如此說,如怒火中燒,登時跳出來,舉着大刀朝他劈去。兩人戰在一起。
從苌祿進門開始,其實就已經進入了墨家的視線範圍,可是墨家沒有想到的是,有人會提前動手。而且從他們方才的對話,墨子聽出來,他們是長桑君的門下。可是他們有什麽恩怨,就不得而知了。
墨家怕申柯吃虧,趕緊上前幫忙,将兩人圍在中間。苌祿一看來了許多人,尋個時機閃在一邊,掏出一個東西打在牆外的樹上,之後“當啷”落在地上。
忽然,就從牆外飛出許多鈎子,然後一個鈎子後馬上就站出一個蒙面人,他們縱身跳下來,将鈎子收起,拔出背後的寶劍,也加入了戰鬥。
孫家的人聽到打鬥聲,也都過來了。等稍微近前,看到激烈的打鬥場面時,又都吓傻了。孫家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雖然有看家護院的壯士,可最多就是抓個小偷,哪裏見過這樣的武林厮殺。所以,一個個都踯躅不前,瞪大了雙眼,遠遠看着,噤若寒蟬。
王诩看得着急,忍不住對周圍的家丁說道:“你們還不趕緊去幫忙?”
“還不來幫忙?”申柯看到苌祿叫來這麽多武林高手,怕是敵不過他們,所以大聲呼叫孫家的壯士。壯士們聽着聲音很熟悉,舉起燈看時,卻是申柯,雖然腦海裏還有殘存的恐懼的念頭,可是也立刻熱血沸騰了。連手無縛雞之力的申柯都上陣了,他們肯定不甘示弱。于是,十幾個家丁大喊着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