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初在前帶路,死士狂奔護衛謝雲初的身邊。
“六郎!六郎……”夜辰護在謝雲初身邊,“六郎不可涉險!屬下前去接應紀先生!”
“我弓箭好得很!秦綠芙都是我在戰場上護下來的!”謝雲初跟着死士一邊疾行一邊道,“一會兒我躲在遠處,隻護紀京辭不會拖你們的後退!所有人将半數箭全都給我!派個人回去給謝氏報信,我要更多的死士!”
謝雲初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前生那個身手卓絕之人,非要跟着死士殺到紀京辭身邊反到拖後腿,不如躲在遠處高處安全之處護住紀京辭,能讓他們更快救出人。
他們戒備繞過剛剛受埋的小巷,與人群逆行,朝長亭巷而去,還未到長亭巷就聽到裏面傳來慘叫聲……
“夜辰!”
夜辰會意,一把拽住謝雲初的胳膊,拎起羽箭桶一躍飛上青瓦屋脊,又踩着青瓦躍上二樓重檐屋脊。
謝雲初手握長弓,單膝跪在重檐屋脊之上,将長亭巷内的情況盡收眼底。
敵方所帶弓箭手從前,從上方兩側逼着青刃護住紀京辭,一行人不住往後退。
這些人精明的很,不近身,隻是不斷用連射短箭弩逼殺,壓制着青刃不得停歇,将他們逼到了死路……
短箭弩長七寸,弩弓可連射,且短箭十分方便攜帶,能攜帶數量也大,對同敵人保持不長不短的距離射擊,是最合适不過的武器,和之前埋伏謝雲初所用的羽箭完全不同。
“夜辰,帶人從後突襲,讓青刃帶師父正面突圍!”謝雲初道。
“是!”夜辰應聲消失在青瓦屋脊之上。
謝雲初穩住身形,抽出三根羽箭,搭弓,瞄準放箭……
三枚帶着寒光的箭矢破空而出,帶着罡風般的呼嘯聲,朝疾步行于屋脊上方對紀京辭射箭的三人撲去,三人慘叫着從屋頂摔下。
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羽箭,打亂了圍剿之人的布局。
身着勁裝的王懷耳朵動了動,隻覺身後似乎有箭矢不斷撲來,剛轉頭……那泛着寒芒的箭矢擦着他鼻尖而過,火辣辣的疼痛之後,眼睜睜看着羽箭直直洞穿自己下屬的頸部,下屬倒地……那箭尾還在顫動。
面色冷沉鎮定的紀京辭猛然擡頭,朝遠處看去……
隻見最高的那樓閣飛張梁檐之上,一纖瘦身影,迅速抽出羽箭,箭身在指尖一旋,從被拉滿的弦上飛馳而出,動作幹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快的讓人隻能看到殘影。
裹夾悶雷閃電的黑雲滾滾而來,就在謝雲初身後翻湧,好似随時都會将謝雲初吞噬一般。
狂風将她囚衣上罩着的黑色披風吹得獵獵作響,她手中動作堅定又迅速,箭凡射出,必取人性命。
紀京辭緊緊捂着心口,鮮血簌簌從指縫往外冒。
他認出,那是……雲初!
一短箭直直朝青刃而去,就在離全心護着紀京辭……毫無察覺的青刃太陽穴一寸之時,那呼嘯破空帶哨的箭矢撞飛了短箭,直直插入牆壁之中,箭尾顫抖着發出低鳴。
“青刃!突圍!”
夜辰聲音從那群賊人身後響起……
夜辰從背後突襲,王懷所率将士始料未及,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
但王懷等人都是身經百戰的将士,并未方寸大亂,立刻調整方向,一面壓制青刃等人,一面轉向壓制逼近的夜辰和謝氏死士。
但……謝雲初占據高地,離他們太遠,他們短箭根本就無法應對在最高處的謝雲初。
“正面殺出去!”紀京辭沉聲道。
王懷也看到了立在高處的謝雲初,死死盯住謝雲初滿目殺意,咬住骨哨,用力吹響……
王懷在汴京城各處埋伏未動的下屬,早就熟記了汴京城的城圖,各司其職各在其位,爲的就是……将毫無防備的紀京辭逼入死路。
聽到骨哨聲,這些隐于各處的下屬,同時朝着謝雲初所占據的樓閣之上看去,見一人單腳踩住飛翹屋脊上的瑞獸,搭箭拉弓……身形挺拔如松。
衆人得令,紛紛一躍登上高牆青瓦,從四面八方朝着謝雲初的方向撲去。
滾滾黑雲将整個汴京城籠罩,大雨與電閃雷鳴轟隆隆而至……
謝雲初周圍的箭筒之中隻剩下一根羽箭,她看了眼突破出來的紀京辭一行人,心還未放下,就見訓練有素之人從各處朝她殺來。
謝雲初穩住心神,丢下手中長弓,視線落在右側比她所在樓閣略低一些的青瓦屋頂,一鼓作氣從屋頂沖下去,一躍沖向對面的屋頂……
雙腳落在青瓦之上,她整個人随着踩碎的屋瓦和大雨往下滑,她反手狠狠将羽箭插入瓦縫之中,身子還在往下墜,她全身緊繃屏住急促的呼吸,碎瓦片劃過她的掌心,鮮血冒出都不知疼,終在半個身子都掉出屋頂之時……停了下來。
兩層樓舍摔下去,死不了也得殘。
謝雲初心跳到了嗓子眼兒,咬緊牙關,從屋檐爬了上來,看了眼從各處朝她撲來之人,沿着屋脊按照記憶一路将人引開。
王懷見紀京辭已經突破重圍,咬緊了牙關,知道自己後半輩子的榮辱就在紀京辭的身上了,若殺不了紀京辭,他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就到頭了!
雨中,王懷拉下臉上阻礙呼吸的面巾,一把拽過身旁的下屬:“去!看看王爺帶兵攻入城中了嗎?若攻入城中……去将老子的大軍拉過來!我就不相信殺不了一個人!”
“是!”那人應聲快步離去。
王懷咬緊了牙關,他已經不顧上蕭知宴要嫁禍給三皇子的命令,反正他的大軍後到,到時候就說……三皇子派人殺,他帶人救……沒有把人救下來就是了!
到時候燕王都已經當了皇帝,誰又敢和他這個有從龍之功的功臣叫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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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爆更作者君年紀大了虛脫了,今天兩更……作者君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