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蕭津盛覺着這關平心實在是不貪心,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口說無憑啊,蕭少将軍!”謝雲初緩聲道,“尤其是在這種被蕭少将軍逼迫的情況下!不知蕭少将軍可以給我們什麽保證?”
“小謝大人還是不信蕭津盛。”蕭津盛含笑道,“那麽,小謝大人想要什麽樣的保證?”
“白紙黑字,最爲穩妥!”謝雲初眉目間帶着笑意,從容不迫同蕭津盛談條件。
“小謝大人這不是在同我拖延時間吧?”蕭津盛眸子一眯謹慎了起來。
“蕭少将軍幾個字而已,能拖延多久?我隻是想要一份保證!”謝雲初說。
蕭津盛本是擔心這白紙黑字會成爲他的罪證,可想了想,深覺隻要殺了燕王蕭知宴,他帶着謝雲初、李南笙和關平心等三人回汴京,逼迫皇帝禅位,這白紙黑字也隻能保證他們兩士族前程……
到時候就連三皇子都在他們蕭家的掌控之中,謝雲初若想用這白紙黑字與他們蕭家爲敵,也太不明智了!
雖然想到了這裏,可蕭津盛經過此次之事,還是多了幾分謹慎……
他将自己腰間的玉佩摘下,道:“這玉佩是我們蕭家祖上傳下來的,代表着我們蕭家大宗,這玉佩我給小謝大人如何?”
謝雲初笑着說:“這玉佩什麽也不能代表啊!就算是蕭少将軍說我偷的,我又能如何?還是白紙黑字吧!蕭少将軍不要耽誤時間了,否則……延安府的大軍一到,可就麻煩了!我……好歹是同燕王一同進銀川的,能幫你抵擋一二!”
“謝雲初!你……你簡直是狼心狗肺!虧我們殿下待你如此好!”白棠眼眶都紅了。
什麽狗屁有辦法,根本就是把他們殿下賣了!
蕭津盛轉頭同自己身邊的副将說:“去拿筆墨!”
很快,筆墨紙取來,蕭津盛将紙墊在将士背上,擡頭看了謝雲初一眼,唇角勾起,寫道……
燕王謀反意圖帶兵入汴京逼宮,圖謀皇位,若得陳郡謝氏和隴西李氏、關平心大人,能爲我蕭氏正名,我蕭氏必定禀明陛下忠心,保陳郡謝氏入閣,許戶部尚書之位,保隴西李氏入閣,許工部尚書之位,關平心大人兒子前程。
蕭津盛署名後,按了手印,将紙張交給副将:“交給小謝大人!”
副将拿着紙張,走至謝雲初面前,雙手交給謝雲初。
謝雲初看了眼蕭津盛所書内容,眉頭擡了擡,果然是一點兒空子都不給人留啊!
“好!有蕭少将軍這白紙黑字的保證,謝雲初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謝雲初将信紙疊好放在胸前,轉身朝着正房方向長揖一禮,“殿下,微臣也是爲了家族前程,迫不得已!跟着殿下九死一生,又無前程,還請殿下諒解!”
說完,謝雲初擡腳朝蕭津盛的方向走去。
盾牌兵讓開,讓謝雲初、李南笙和關平心,還有謝氏、李氏被繳械的死士入内。
“裏面的人聽着,小謝大人、李大人和關大人都已經歸降,若還有歸降者,繳械不殺!”蕭津盛的副将高聲喊道。
謝雲初站在蕭津盛身邊,俯身……從立在盾牌兵後,拉着弓箭的弓箭手箭背着的筒裏抽羽箭,蕭津盛的副将立刻按住刀柄,寒芒必現。
謝雲初擡頭朝神情戒備的副将看去,抽出羽箭:“有箭無弓,副将緊張什麽?再說……羽箭是遠攻的有效手段,近距反而發揮不出優勢,我若想害蕭少将軍,應該拔刀!”
蕭津盛擡手将副将拔出一半的刀,按了回去:“如今我們同小謝大人同在一條船上,不比如此緊張!”
士族重利!
蕭知宴既然無緣皇位,他們是不會在蕭知宴的身上浪費時間的。
“這箭頭是用什麽做的?”謝雲初用手指摩挲着箭矢,“瞧着比大邺其他軍中用的箭矢要更爲銳利!”
“小謝大人好眼力!”蕭津盛也抽出一根羽箭,“這鐵礦和鐵礦有所不同,打造出來的箭矢自然也不同……”
謝雲初冷清的目光瞧着手中箭矢,眼底眸色一沉,微微側身……似乎是想在陽光之下看的更清楚些,目光朝李南笙看去。
李南笙會意,不動聲色上前:“這箭矢好似真的同平日裏用的不一樣。”
謝雲初攥住箭尾的位置,猛然朝蕭津盛沒有佩甲的頸脖襲去的同時,李南笙和關平心一同上前拼盡權力将蕭津盛按住。
銳利箭矢穿透皮膚,蕭津盛慘叫聲響徹上空……
蕭津盛副将拔刀狠狠砍在離他最近的李南笙肩上,李南笙發出凄厲慘叫,隻覺手臂斷裂,卻還是拼死壓住蕭津盛,不能讓他起身……
蕭津盛掙紮要起,胡亂将羽箭插入了未曾穿戴甲胄的謝雲初身上,深入腰腹兩寸。
謝雲初忍着疼痛,眸色深沉拔出蕭津盛頸脖處羽箭,滾燙的熱血飛濺三尺,濺到了她的眼睛裏。
她瞪着鮮紅的眼睛,朝着第二刀要朝自己看來的副将厲聲喊道:“蕭津盛逼死!誰敢造反誅滅九族!你要爲了蕭家謀反嗎?!”
夜辰等被繳械的死士抽出身旁将士的佩刀,朝着謝雲初的方向沖去。
院落内,白棠好像得到了命令,帶人破門而出。
誰能想到,關平心、李南笙、謝雲初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竟然能将一身好武藝的蕭津盛按住,僅僅隻用羽箭就将他頸脖洞穿!
那副将高舉的刀被謝雲初身上淩厲的殺氣震懾,一句話遲遲沒有落下,隻睜大眼,看着被李南禹、關平心、謝雲初按在地上不斷抽搐着斷了氣的蕭津盛,手中的刀也落地,被夜辰死死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