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笙和關平心的死活,對蕭知宴來說并不重要!
蕭知宴隻是想讓謝雲初走。
他好不容易盼回來的人,他就是死……也不想再次失去。
“這怎麽能成?我們怎麽能丢下殿下!”李南笙顫抖着開口,“小謝大人和我……我們兩個人是士族,蕭津盛或許……或許會有所忌憚!”
“蕭津盛不會給你們更多的猶豫時間!”蕭知宴說話時隻看着謝雲初,好似在勸謝雲初一般,“他也會怕我逃出去!他用了火,就一定會趕在延安府大軍來之前把我弄死!你……沒有必要同我一起送死!”
謝雲初知道蕭知宴的想法……
因爲蕭知宴把她當做雲昭,才願意在這種時候,不利用她這個“陳郡謝氏大宗嫡孫”拖延時間,而是想着怎麽讓她逃走,怎麽讓她活下去。
謝雲初挪開視線,看向關平心和李南笙:“燕王殿下說的對,蕭津盛忌憚士族不假,可如果我們若一直不出去,蕭津盛一定會将我們都弄死在這裏,到時候再将我們的死……推到燕王的頭上。”
蕭知宴心口微微發悶,雖然心中也是很盼望謝雲初走的,可勸李南笙離開的話是從謝雲初嘴裏說出來,他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走吧!”謝雲初同兩人道,“我們出去了,才能設法救燕王!”
蕭知宴黝黑的眸是深郁化不開的深情,他颔首:“正是如此!而且……萬一,我一個人,也比要帶着你們三人更容易逃出去。”
謝雲初思及此,起身……
李南笙沒想到謝雲初如此幹淨利落,内疚的瞧着蕭知宴,也跟着站起身來。
關平心倒是覺着蕭知宴說,一個人逃走比帶着他們三個更容易這話有道理。
他同蕭知宴叩首:“殿下保重,微臣一定設法,殿下若是能夠逃走……千萬不要猶豫擔憂我三人性命,朝廷社稷爲重!”
蕭知宴颔首。
“走吧……”謝雲初率先擡腳。
李南笙點頭,與蕭知宴行禮後,緊緊攥着拳頭轉身朝外走。
白棠見謝雲初如此幹淨利落要走,心中氣憤不過,用刀攔住謝雲初的去路,夜辰先一步上前将謝雲初護在身後。
“白棠……”蕭知宴冷聲喊他。
“主子!”白棠心中不服。
主子對這謝雲初有多好,白棠成日跟在主子身邊不是不知,可如今主子蒙難,這謝雲初竟然拍拍屁股就要走人,毫無情義可言。
剛才主子若非爲了護住謝雲初,怎麽會中的那一箭?!
“讓開!”蕭知宴命令。
“謝雲初,你當真是沒有心嗎?主子對你多好?派人護你,什麽都告訴你,換不來你爲主子争取一線生機?你是陳郡謝氏的小郎君,你若不走……說不準那……”
不等白棠說完,蕭知宴已經從内室走了出來,繃着臉開口:“白棠你這是要違抗上命?!”
“我覺得很好,就應該讓白護衛帶人攔着不讓我們出去,如此才能取信蕭津盛。”謝雲初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白棠,“白護衛有什麽不滿盡管說出來,夜辰……你帶死士護着我們出去!”
白棠沒有弄明白謝雲初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可,想到謝雲初智謀超群,又不免在心底懷疑,謝雲初是不是有了什麽好主意。
白棠握住利刃,看着謝氏死士将正房門打開,謝雲初帶着李南笙和關平行從屋内出來……
白棠帶着自己的人小心翼翼跟着。
院門打開,立在盾牌兵之後的蕭津盛緊握腰間佩劍,見謝氏死士和李氏死士護着謝雲初、李南禹……和關平心三人,謹慎往外走。
蕭津盛的唇角勾起。
白棠看了眼門外,又沖着謝雲初高喊:“謝雲初!你就不怕延安府守軍到了,你們三人和這蕭津盛都活不成了!”
“燕王殿下生來面帶胎記不詳,注定是無法登上皇位,與其和燕王一起死在這裏,不如和三皇子放手一搏!陛下身子一日不日一日,眼看着命不久矣,就算是提前禅位也沒什麽不可以!隻要……蕭少将軍能開出讓我滿意的條件!”
謝雲初說着朝門外的蕭津盛看去:“蕭少将軍,我謝氏有兩個要求,三皇子登基,我們謝氏要戶部尚書之位,我……要入閣!”
蕭津盛眉目間笑意更深了些,果然啊……士族重利。
“若是如此,我願意爲蕭少将軍人證!”謝雲初道。
蕭津盛颔首:“小謝大人果然痛快,我蕭家也不想同士族爲敵!若是能與陳郡謝氏聯手輔佐三皇子,自然是求之不得!”
謝雲初轉而看向李南笙,怕李南笙說不好,又道:“李氏本想要吏部尚書之位,可吏部尚書是我大伯,雖然我與大伯不和,可吏部尚書之位……我大伯不能讓,這對我們謝氏至關重要。”
“李公子,工部尚書給你們隴西李氏,禮部尚書也可以給你們!”蕭津盛說。
李南笙看了眼謝雲初,同蕭津盛說:“我隴西李氏,也要有人入閣!原本這次來一見面就給蕭少将軍送禮,爲的就是來日三皇子登基,隴西李氏有人入閣,自然了……若是能如此,我隴西李氏後面還有重禮!”
說着,李南笙朝蕭津盛長揖一禮。
蕭津盛聽到李南笙的話,心中舒爽,也痛快應了下來:“好!”
現在隻要能穩住士族,答應下來無妨,等将來三皇子真正坐上皇位,如果不聽他們蕭家的話,設法除去就是了。
“那麽關大人呢?”蕭津盛又看向關平心。
關平心做出心有餘悸的模樣,搖了搖頭:“我是個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不求什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