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默然，内心甚至并沒有什麽波動，和原來自己想象的竭斯底裏與瘋狂截然不同，原來死亡并不是一件值得恐懼的事，當初如果有這樣的内心，或許事情就會有另一種結局，至少，一家人可以死在一起。
……
“那是……”識律看着那團如赤陽的火團，有些語塞，這帶給她的感覺像是當初凱文面對終焉傾盡全力的爆發，但要更爲爆裂，這個她可接不下來，能否躲開也不一定。
“那個應該是玄鳥了，不過有些地方不大相同，或許用“鳳”來形容更合适。”沐清楓凝視着玄鳥下微不可見的黑影，按照那個老乞丐的能力，對這隻人族曾經信仰的圖騰可造不了多少傷害。
老乞丐身上殘存着火毒，傷很久遠了，卻依舊如同新受的傷，那種生生不息的感覺，應該源自于玄鳥，即便如此還是找上了它，大概率身上還留存着底牌，所以，有什麽是被忽略的呢？
……
“好熱……”流殇捂住胸口，臉上升起不正常的潮紅，窒息的感覺讓他沒有辦法保持平衡，倒在了地上，周圍溫度開始憑空上升，眸子裏閃過類似火苗的圖案。
流雪面露焦急之色，天邊的異常被抛之腦後，現在最重要的是流殇怎麽了，她想要觸摸少年，卻被燙傷，衣服無火自燃，水澆在上面立刻成爲了蒸汽……
“該停下來了。”
……
老乞丐臉上久違的露出了笑容，張開雙手擁抱從天而降宛若天罰的火焰，像是在擁抱自己一生的摯愛。
“魂魄離散，汝噬允之。”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日月安屬？列星安陳？”
“天式縱橫，陽離愛死。”
“九州安錯？川谷何垮？”
………………
他輕語着曆史裏的文章，周圍的一切卻停了下來，唯一能動的隻有老乞丐一人，“遊離于世間的幽魂……”
各色的螢火升騰，彙成江流，環繞在他身邊，還有更多的螢火在從遠處飛來，皇城，洛城，钰城……一州之地裏沒有例外。
“忙碌于塵世的生靈，以願爲引……憑此殘軀，篡位登神！”
…………
“找圖騰，這不是去送死嗎？這一輩的人本來就沒剩幾個了，最重要的是欠我的錢還沒還呢……”躺在菜地裏的老農握住一點螢火，又把它放了出來，“罷了，作爲老朋友我再幫你一把好了。”
老農慢慢起身，從房間裏拿出一塊琉璃色的晶塊，随後捏碎化爲粉塵飄散，彙入漫天螢火中……
……
“因果牽連，泯滅……”老乞丐吐出六個字，一切恢複如常，火焰依舊從天而降，未受絲毫阻攔，燃盡了周圍的一切。
老乞丐消失了，屍骨無存，被燒成灰了，凡人之軀怎麽可能擋得住天火……
玄鳥也消失了，和老乞丐一樣，屍骨無存。
“大哥……我成功了，咱們……回家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