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沉重地瞧着媚魔劉子涵。到底是十二魔星中的大人物,從剛才露出來的那一手子彈轉移便能夠瞧得出來,她實在是位手段高超的一流強者。雖然我們有過跟頂級高手較量的經驗,但那無一不是在裝備齊全的情況下一番苦戰,然後在各路強援的幫助下才勉強獲勝的。而我們此刻所面對的,不但有媚魔這種一流高手,還有她所領導下的全能靈修會的骨幹成員。而此刻的我們,手上連趁手的法器都沒有,這可怎麽打?
瞧見我用一進一出的精彩方式躲開了自己的反擊,媚魔倒也有些意外,回頭瞧向白露潭,皺着眉頭說道:“小白,怎麽讓他給沖出來了?那六個赤軍旅的精銳士兵呢?中央機房怎麽了?笈多大師呢?”媚魔一連串的問題抛出來,白露潭卻根本就沒有聽清楚。在确定自己安全之後,她連忙瞧向了旁邊的鏡牆,看到一張血肉模糊、皮肉外翻的恐怖臉容,白露潭不由得跪倒在地,悲切地大喊一聲,朝着朵朵瘋狂叫罵道:“你這個小婊子,你他媽的都死了,還出來幹什麽,你看看你都對我做了什麽,我以後還怎麽見人啊——小婊子!”
她的語言是如此惡毒,朵朵經過鬼妖婆婆醍醐灌頂之後,雖然童真依舊,但是并不代表她聽不懂這話語,凝脂淨白的臉上立刻變得一陣青獰,瞬間就進入了狂躁模式。
白露潭瘋狂叫罵朵朵,沒有回答媚魔的話語。這時旁邊的一面鏡牆暗門閃動,拖着疲憊身軀的笈多大師緩慢走了出來,對着媚魔說道:“我在這兒,一切都是老衲的錯。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小子居然這麽硬,硬到我還沒有聚攏意念,便被他傷及了要害,慚愧啊,慚愧!”
媚魔回眼瞧了一下滿臉痛苦的笈多大師,目光掃量到了大師的下身一片血染,不由得詫異地問道:“大師,你這是怎麽回事?”
笈多大師一個踉跄,差點跌倒,旁邊立刻有兩人過來攙扶着他。在旁人的幫助下他終于站穩了,朝着我這邊看來,滿含恨意地緩聲說道:“終日打雁,今天總算是被啄瞎了眼睛。老衲我這東西今天算是報廢了,也罷,也罷,我一生精修密宗瑜伽,卻最終得此下場,佛祖自有真意,不是我們所能夠揣度的。”
老和尚自暴自棄地說着,我這才知道自己那黃狗撒尿的一踹,居然踢中了那裏。話說,我真有這麽猥瑣麽,這是碎蛋超人的節奏?
我正想說話,被圍在場中的雜毛小道哈哈大笑了起來,朝着印度老僧揚聲說道:“大師倒是想得好開,值得小弟學習。我瞧見這周遭的美女,特别是您面前這位國色天香的大美女,哪裏能夠說出這般豁達的話語來?”
Chapter 19 千面鏡魇陣開啓
雜毛小道陰損的嘴上功夫已經爐火純青,這一番明褒實貶,幸災樂禍,如你我一般尋常人聽了,指不定就火冒三丈,恨不得沖過去,揪着他的脖子,狠狠給他扇幾個巴掌。然而笈多大師卻并沒有。他修身養性已經到了家,隻是微微一陣苦笑,雙手合攏,長歎一聲佛号曰:“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雜毛小道本待這老和尚兇猛撲來,使得圍住自己的人陣出現空隙和破綻,也好抽身而出。哪料這老和尚便如泥鑄的菩薩一樣,沒有半點兒脾氣,别說沖上前來,便是動都沒有動彈一下,十分失望,不由得直歎氣。
媚魔瞧見雜毛小道搖頭歎氣,媚笑連連,手指着他,還有我,說道:“二位的成長,當真是迅速,一位能夠在重重圍困的密室暗道中逃脫,并且将我靈修會從印度釋達瑜伽總部請來的密宗瑜伽宗師給重創;另一位則力敵我手下的十三魅女太保,在我全能靈修會重重包圍下面不改色。如此良材,不能歸于我手,實在痛惜啊。”
雜毛小道單手作勢,不斷巡視周圍這些身穿黑衣、腦袋包得跟日本忍者似的十三魅女太保,口中輕浮地說道:“這招攬人嘛,總歸是有條件的。比如說是去公司應聘,你啥福利待遇都沒有,便想讓我吃苦耐勞、埋頭苦幹,這種苦差事,誰人會做?”
媚魔眼波流轉,吃吃地笑着說道:“嘿喲喲,這位道士小哥哥,那你倒是說一說,到底想要什麽樣的福利待遇啊?”
雜毛小道環顧四周,圍繞着他的這十三名魅女太保雖然将身子裹得嚴實,卻依舊露出了玲珑曲緻的傲人身材來,又回望媚魔身邊諸人,女的多男的少,一副選美比賽的場面,不由吞咽着口涎,笑道:“公司招聘,自然要拿出最大的誠意來,我倒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媚魔瞧見雜毛小道這番猥瑣好色的作态,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又展開來,開懷地笑了,音調拖得長長,媚态橫生,說,“哦,原來道長是好這一口的,這不正是姐姐我的長項麽?”
她環指左右,自信地說道:“你倘若是跟随了我,姐姐麾下的這些個姐妹們,但凡有看得上眼的,隻管跟姐姐說一聲,立馬派過去服侍你。便是你想來一個‘無遮大會’,也随你。姐姐手下入門沒入門的美女,都可以陪着你玩兒。古代皇帝也才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呢,姐姐讓你天天做皇帝,夜夜春宵,你看如何?”
媚魔這條件開得頗大,但凡是有些雄性荷爾蒙的男人,又經曆了剛才那一場别開生面的靈修會,瞧見了她手下那些美女,或妖豔或可愛或清純或奔放的不同款型,少有不動心的。然而我和雜毛小道都知道,這樣的粉紅骷髅裏掩藏的是怎樣的肮髒和醜惡,自然不會把這應諾當作是一回事兒。雜毛小道剛才應該也是經過了一場拼鬥,此刻也在回氣,便與媚魔瞎侃胡說道:
“哇,這樣的待遇,便是神仙下凡,也會樂不思蜀、流連忘返吧?不過這些小妹妹都太嫩,吃幾口便一點兒味道都沒有了。”
媚魔皺眉說道:“你待怎樣?”
雜毛小道指着被衆人簇擁着的媚魔說道:“場中衆人,唯一入得了我法眼的,便隻有你一個,倘若是你能夠日日陪我,那此刻便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瞧見這猥瑣道人竟然盯上了自己,媚魔劉子涵有些意外,橫了雜毛小道一眼,說,“牛鼻子小道士倒還真會開玩笑,我這老太婆哪裏有這些小姑娘那麽好玩?”
雜毛小道徑直說道:“我要你,就要你,隻要你!”
這時媚魔終于瞧出來了,這個家夥哪裏有什麽歸降的心思,他根本就是在耍自己。她眉頭一皺,笑顔瞬間收斂,挂滿寒霜,冷冷地盯着雜毛小道說道:“奴家是好玩,不過就怕你玩不起!”
雜毛小道也直言不諱:“貧道經曆花叢久矣,庸脂俗粉見過無數,就是沒有征服過烈馬。今天有機會,倒是想跟你好好玩玩,開一開葷忌……”他話兒沒有說完,趁着旁人都在凝神聽自己和媚魔的言語交鋒,腳趾抓地,身子奔縱如馬射向前方,朝着媚魔當胸抓來,氣勢凜然。
好一招龍抓手,到底是茅山真傳子弟,身如鷹鹫,爪如刀鋒,形如烈馬,氣勢如虹,明明極爲猥瑣的一招,卻被他打出了最慘烈的氣勢來。而就在雜毛小道出手的那一刹那,與他配合默契的我也搶出了腳步,低喝一聲“朵朵跟緊”,朝着媚魔沖去。
大廳中有三十多名敵人,而我方數來數去也就兩個半,但天下間沒有能夠吓倒左道組合的困難。
我身形似箭,避開了前方那十三個風姿各異的大美女所組成的十三太保陣,沖到了媚魔身邊。雜毛小道一掌搬開了兩人的阻攔,與媚魔交手了兩個回合,媚魔朝我這邊閃來。我哪裏能夠錯過機會,瞬間點燃惡魔巫手,左右手灼熱冰寒,小腹處的氣海陰陽魚瘋狂旋轉,朝着媚魔的背部轟然擊出。
媚魔瞬間就反應過來,晶瑩嫩白的玉手在空中挽了幾朵如花手印,然後與我這蓄力一擊交擊在一塊兒。我感覺媚魔那柔弱的身軀裏面仿佛住着一頭怪獸,手上傳來了泰山壓頂一般的力道。當下腳底一滑,哧溜一下,跟着一張毛毯滑出了十來米,胳膊直發麻。
好強悍的力量!
媚魔也被我這奮力一擊給震得上了天,整個人如同蜘蛛一樣,雙腳站在了天花闆的鏡面之中,整個人倒垂下來,不斷地拍打着雙手,顯然也是被我這惡魔巫手給傷到了。
能夠成爲邪靈教最頂層的佼佼者,媚魔自然不會那麽簡單,我不指望一下就把她給弄翻,當下便翻身跳起來,準備再次前沖,與她糾纏。我剛剛走出沒兩步,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口中不斷地念叨着古裏古怪的話語,周身金光護體,宛若罩上了一層金鍾罩鐵布衫。這人朝着我旁邊的朵朵沖來,口中高聲叫罵道:“小賤人,小婊子,我要讓你永世不得超生,方才能夠解得我心頭之苦!”
是白露潭,短短的時間裏,她居然又請神上了身,然後朝着導緻她毀容的朵朵索債過來。
當日在集訓營的時候,白露潭可以算得上是最美的女學員,像她這樣天生麗質的美女,對于自己的容貌從來都是最在乎的,此刻變成了比醜八怪還要吓人的模樣,心頭的恨意自然濃重。
我哪裏會讓她去傷害朵朵,伸手與她的身體搭在一起。
哪知我這一過手,她身上那股金光神力立刻蔓延過來,有雷電的效果,弄得我酥酥麻麻的好不難受。而且更加郁悶的是她的力量也在成倍的增長,原本我可以輕松制服的女人,此刻竟然讓我有了一絲難以速戰速決的感覺。我并不與她硬拼,回身周旋。
我這邊才過了三兩招,耳邊傳來幾道炸響聲,順勢閃開之後回頭一瞧,笈多大師并沒有撤出去,而是催動自己不屈的意志,将瑜伽術強行逼至巅峰朝我襲來。
這老僧渾身的筋骨松軟,手臂和雙腿軟時如面條,硬時如精鋼,而且攻擊的層次多元化,角度刁鑽,讓人根本無法捉摸。在他和引神入體的白露潭爲主攻,旁邊幾名靈修會高手爲輔助的這一波攻擊之下,我也不敢硬掠其鋒,不斷周旋後撤。
我這邊被重重圍困,朵朵卻發揮了讓人側目的作用,手上不斷地打出或黑或白的癸水之力,被擊中者立刻渾身肌肉僵直,酥麻難擋,行動遲緩。而且滿臉青獰的她也變得極有攻擊力,除了不敢惹白露潭和笈多大師,閃現到别人身後,手起刀落,直接将那人給砍昏倒地,手法老練得很。
不過,我們終究還是陷入了重重的圍攻當中。戰了幾個回合,雜毛小道躍到我的旁邊,低聲喊道:“小毒物,打不赢的,突圍吧,我們要去找回趁手的武器才行!”聽得此言,我跟着他沖向了大廳的出口。
這時一道黑影閃現,媚魔攔在我們前方,臉色冷如冰霜,寒聲說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公共廁所麽?如此不識時務,那就留下命來吧。千面鏡魇陣,開啓!”
Chapter 20 粉紅骷髅現真顔
“千面鏡魇陣,開啓!”
媚魔一聲令下,周遭宛如山呼海嘯地應和:“謹遵會長赦令。千般鏡面,魇魔群生,衆精元聽得調令,起!”
聲音異常統一,仿佛由成千上萬人喊出,然而隻有一個聲音在我的腦海裏回蕩着。我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一沉,仿佛瞬間承受了千鈞之力,難以寸進,媚魔其實就在我們身前不遠,伸手可及,卻又遙遠得宛若天邊。
在我的腳下、四周以及頭頂上,三維空間裏,一連串古怪的符文在蔓延,它們仿佛可以自我複制,不斷地交疊又不斷地重合,繼而成倍增長,在下一秒鍾,我瞧見了刺眼的白光在頭頂生成,驟然爆發。
我趕忙閉上眼睛,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那堪比太陽強度的白光将我的雙目刺得快要瞎掉,淚水飛飙。
我立刻将意識轉移到炁場感應之中,防止有人趁機對我突然下手。然而出乎我意料,在我周遭的炁場中,除了我最爲熟悉的雜毛小道和朵朵之外,其餘的氣息都在瞬間被亂流沖擊,煙消雲散,沒有攻擊,沒有侵擾,連最爲強大的媚魔都消失無蹤。替代她出現的,則是一種詭異恐怖的陰森力量。
十幾秒鍾之後,我強忍刺痛睜開了眼睛,發現空間陡轉,我居然身處于一個白茫茫的世界,雙足懸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周邊都是如同雲彩一般的霧氣旋繞,雜毛小道在我的旁邊,而朵朵則緊緊拽着我的胳膊,一臉緊張:
“陸左哥哥,這是怎麽回事啊。”
我跺了跺腳,依然有腳踏實地的感覺,顯然本應存在的地闆依舊在;至于遠方,我凝神瞧去,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竟然各有一個人,朝着我這邊看來。我心中大驚,瞧他們黑衣黑褲,旁邊還有一個憑空懸浮的可愛小女孩兒,可不就是我自己麽?
同樣的人物,我頭頂和腳下,也有一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