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苗疆蠱事10(23)

我見自己已經被發現,反而坦然了,平坐在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面前這個“前下屬”。短暫的詫異之後,小瀾收回了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她身後不遠處傳來了王姗情的問話:“小瀾,你那邊有什麽發現麽?”

“哦……沒,沒有!”做過這麽長時間卧底的小瀾,心理素質自然也是極好的,她很快就穩定下來,然後目光越過平坐在承重柱後面的我,視我爲無物,與我擦肩而過。

在那一刻,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陣激動,被一種溫暖所包圍着。

一瞬間,我突然能夠理解小瀾的悲哀了:一面是自己的親人,一面又是自己的朋友,她總試圖選擇對自己更重要的一方,然而又對另一方心懷愧疚。她是一個善良的人,是一個柔弱的人,也是一個可憐的人。她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甚至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搜查幾分鍾後,三人又聚到懸棺底下。王姗情的表情頗爲猙獰,低聲咆哮道:“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突然就消失不見了呢?師父交了這個任務給我,我怎麽能夠弄砸呢!”

此時我已經站了起來,心裏盤算着這三人身上所攜帶的東西,是否真的對肥蟲子有克制作用,如果沒有的話,我是不是就可以先發制人,将王姗情和張小黑給制伏了?然而當我剛剛想要探頭出去的時候,突然就跟一個冰涼的頭顱碰到一塊兒。

我定神一瞧——我操,小鬼鬧鬧怎麽會出現在此處呢!

小鬼鬧鬧的出現讓小瀾之前的努力成了虛妄,毫無懸念,四肢皆傷的我被這頭鬼娃娃一番撕扯,又添無數傷痕,倘若不是王姗情下了命令,隻怕我已經一命嗚呼了。

王姗情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我,嘴角上面的笑容在這一刻,陽光燦爛。她并沒有先跟我說話,而是扭頭看向了小瀾,頗有玩味地說道:“小瀾,你剛才是真的沒有看到麽?”

小瀾驚恐地搖頭,一邊後退一邊解釋道:“我沒有,我真沒有……”

她話還沒有說完,王姗情身形一閃,出現在小瀾的面前,當頭一掌拍在小瀾的額頭之上。小瀾渾身一震,接着雙眼、鼻子和口中,湧出許多鮮血來,将她清麗秀美的臉容染得尤爲恐怖。她氣息一閉,竟然就這般死了過去,生命終結。

王姗情笑了,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品味着生命的味道,然後吩咐道:“張小黑,将她給放到棺柩裏去,師父應該會喜歡這種鮮活的身體!”

張小黑一言不發,将小瀾的屍體攙扶了起來,朝着我剛才藏身的棺柩走去。王姗情蹲下身,看着渾身累累傷痕的我,笑了笑,說:“老闆,你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有今天吧?”

Chapter 39 憶往昔,竹馬青梅

驟然聽到這個女人喊起“老闆”這兩個字,我在恍惚間,似乎又看到了2006年飾品店剛開張,我和阿根招聘店員的時候,那個穿着白襯衫和一條肥大西裝褲、操着一口西川普通話的少女。我想起了那一雙溢滿井水般的明亮眼睛,還有無數我本來都已經忘記了的歲月。

時間真的是一把殺豬刀,當日的少女已經變成了陰狠毒辣的邪教骨幹,而我則成爲了一名曆盡滄桑的苗疆養蠱人。

我笑了笑,爬起來,背靠柱子而坐,說,是啊,真的想不到,我們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王姗情也很感慨,坐在我的對面,瞧着我這一副狼狽模樣,臉上帶着勝利者的微笑,緩緩說道:“老闆,你知道麽,我曾經很感謝你,是你手把手地将我從一個普通的農村女孩兒,帶成了飾品店裏的業務骨幹,記得我超過小美成爲飾品店業績第一的那個月,你給我發了一盒巧克力,我當時就高興瘋了!巧克力好甜,甜得讓我想要嫁給你……”

我苦笑,說那巧克力是阿根要送給你的,隻不過借由我手而已。

王姗情點點頭,說她知道,後來她聽阿根說過了。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亮晶晶,如同黑色寶石,美麗極了,讓人很難想象她剛剛還若無其事地殺了一個人。

王姗情繼續說道:“你也許不知道,當我笨拙地借口跟你開玩笑,說喜歡你的時候,被你拒絕,我有多麽傷心;你也許不知道,我之所以跟着趙剛那個混蛋,就是因爲傷心被你拒絕,出去喝酒,被他奪去了身子;你也許不知道,當我看到你跟小美在一起的時候,我心裏面那發瘋的嫉妒,就像長滿荒草的田地;你也許不知道,我跟阿根在一起的時候,你那無所謂的祝福和隐約防備,讓我整日整日睡不着,心裏面被憤恨所包圍……”

我聽着王姗情回首往事,靜默不語。

坦白說,我是一個有着自知之明的人,知曉這個世界并不是圍着“我”而轉動的,所以從來不會強求其事。而我在情感上面又向來都是比較遲鈍的,故而并不清楚王姗情對我竟然還有這麽多感情糾葛。在我眼裏,以前的王姗情就隻是一個業務能力很強的下屬,而今的王姗情,隻是一個讓我惡心的女人。除此之外,我對她基本沒有什麽多餘的感情。所以聽她這般說的時候,我就仿佛在聽别人的故事,裏面的主角,跟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王姗情見我一點表情都沒有,仿佛事不關己一般,臉色不由得陰沉下來,寒得幾乎能夠滴下水來,她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我爲你付出這麽多,你居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我汗顔,摸了摸鼻子說:“一個人做什麽事,不做什麽,完全都是由他自己的内心作主導。你之所以做出這些泯滅人性的事情,都是因爲你自己的自私,與我何幹?”

我這淡然的态度和話語觸傷了她,這個女人如同一頭母獅子一樣暴跳起來,揪住我的衣領,憤怒地咆哮道:“你怎麽可以不領情呢?你怎麽可以不領情!完全就是你背叛了我,我被你抛棄了,我……我他媽的要殺了你!”

我看到她雙手都有着活靈活現的刺青,是九頭毒蛇,從手上傳來了巨大的力量,将我的脖子給死死地掐住,讓我的呼吸困難。這個一切都以自我爲中心的女人是如此瘋狂,而我的心中卻是一陣狂喜。她身上确實攜帶了隔離蠱蟲的巫符法器,使得肥蟲子根本近身不得,但倘若是她主動靠近我,那就另當别論了。

當她的雙手虎口緊緊卡住我脖子的時候,正在我體内進行緊急修複的肥蟲子見機不可失,果斷沿着我們接觸的皮膚,從王姗情的手指處,哧溜一下,直接滑入她的體内。

肥蟲子雖爲半靈體,但是觸感還是有的,王姗情能夠很清晰地感覺到有一個又軟又硬、似乎還頗爲熟悉的東西鑽進自己的手掌中,收手一看,卻什麽都沒有。她瘋狂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驚容,死死地盯着我說道:“你到底對我做了些什麽?爲什麽我會有如此奇怪的感覺?”

肥蟲子一進入王姗情的體内,局勢立轉,我一直緊繃着的心情也松了一些,笑道:“我現在除了能夠對你放電,還能夠做什麽呢?”剛才還是一副怨女狀态的王姗情此刻變得異常冷靜,死死地盯着我,說:“你是不是對我下蠱了?”

我絲毫不懼地與她對視,說道:“放了我,我便告訴你!”

王姗情的臉霎時變得通紅,像一個瘋子般地大聲尖叫:“鬧鬧,咬他!”

一直懸于上空的鬧鬧得了命令,朝我飛撲下來,然而幾乎在同一時刻,王姗情捂住肚子,痛苦地叫道:“啊……”接着她就如同要生孩子一般,滿地打滾。我的傷口已經恢複了一些,勉強激發惡魔巫手,去抵擋鬧鬧的攻擊。

鬧鬧在水下驟然的爆發之後,此刻似乎也是有些虛弱,故而我能勉強擋住幾個回合。這時聽到王姗情殺豬一般地叫喊:“停,停下來!”那鬧鬧倒也聽話,說停就停,我自然也不敢硬拼,肥蟲子随後也停止了動作。張小黑這個時候也沖了上來,大聲喊問怎麽回事。

王姗情剛剛嘗到了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絕望。她沒有回答張小黑的問話,而是死死地盯着我,喘着粗氣說道:“給我解開!”她這種頤指氣使的語氣讓我好笑,她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和我之間的關系,我盯着空中那面目猙獰的大頭娃娃,又看着旁邊的張小黑,平淡地說道:“小情,是這樣的,你想活,我也想活,那麽我們就差不多能夠達成一個共識了,對吧?至于接下來的細節,就需要我們本着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仔細商量了……”

聽我這般說,王姗情斷然拒絕道:“不行,師父他指定要抓到你,如果把你放了,我就活不成了!”

我沉聲說道:“闵魔自去年受了重傷,就已經不行了,不然他怎麽會變成今天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而且還扛不住我和老蕭的攻擊呢?他都自身難保了,你何必爲他賣命?記住,你若不答應,我們同歸于盡,共赴黃泉;倘若是答應了,說不定還能夠留有一線生機!”

旁邊的張小黑雖然不明白狀況,但是從我們的交談中,多少也知道了些梗概,悲憤地叫道:“什麽你們兩個人啊?你們一夥人六七八九個,個個厲害無比,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兩個人?太無恥了吧!”

我也懶得争辯,平攤雙手說道:“事情就這樣吧,很簡單的選擇題,你自己做決定吧!”

王姗情盯着泰然自若的我,不說話,臉色陰郁。我并不是很着急,要知道,一個人擁有得越多,地位越高,就越害怕失去。王姗情爬上這個位置,想必是費了不少功夫,她還沒有真正享受勝利的果實,怎麽可能爲了邪靈教的事業抛頭顱灑熱血呢?

邪靈教有這麽強的号召力麽?扯淡吧!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時候,西面的石門再一次轟然作響。王姗情站起身來,扭頭過去,看見七八個人朝着這邊跑來,心中不由得緊張地大叫道:“我就叫了兩個人來,你們怎麽都跑來了?”有領頭的人回答她,說頂不住了,二師兄讓我們退到這裏來,布陣防守。

他的話音剛落,我便見到雜毛小道矯健的身影沖進石門,一身的血,然而眼睛卻精光四射,手上的鬼劍宛如遊龍。再之後,還有雪瑞皎潔素白的身影。

援兵來襲,我自然也不會留在這裏與他們扯淡,趁着這段時間蓄積下來的力量還足夠,當下一個轉身,朝着旁邊跑去。我這一動,在旁邊等待的鬧鬧立刻就炸了毛,想要沖上來。我回頭瞪了一眼王姗情,她立刻明白了我的威脅之意,張開的嘴巴又閉攏了,沒有說話。

鬧鬧得不到命令,自然不動,反而是旁邊的張小黑沒有顧忌,朝着我就是一陣發足狂奔。我雙腿疼痛,沒跑十幾步就熬不住了,失去平衡,重重地跌倒在地,剛一回頭,便看到張小黑45碼的大腳,朝我身上踏來。我往旁邊一躲,摸出那把小藏刀,正準備反擊,卻見一聲響動,張小黑的身子重重地摔在了我的旁邊。

哐啷一下,他手中的軍刺也掉落在地。我仰起頭,見朵朵飄于半空中驚喜地大喊:“陸左哥哥,你在這裏啊?”

雜毛小道和雪瑞風一般地沖到我的身邊,雜毛小道焦急地大喊道:“小毒物,你怎麽了?闵魔呢?”我還沒有答話,便聽到石門關閉,那個戴着高帽子的黑白無常大聲喝道:“萬棺懸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怨氣憑空而起,起風了,威武呼哈哦……”

話音一落,這大廳裏面百來号懸棺,突然就是一陣亂顫,風鈴一般響。

Chapter 40 來,幹了這碗熱翔

對于這滿廳的懸吊木棺,我心裏本來就有些畏懼,此刻見有人發動陣法,也顧不上答話,在朵朵的攙扶下站起來,焦急地說,怎麽辦?

雜毛小道見我渾身皆是鮮血,衣服破爛之處有猙獰恐怖的傷口出現,遍布全身,追問道:“你怎麽樣了,還行不?”

我苦笑,說剛才被闵魔轉移到了懸棺裏,結果就跟張靜茹一般模樣了,不過好在有肥蟲子在,傷口給止住了,走是能走,但就是使不上力……

雪瑞看我這番慘狀,小臉兒慘白,眼圈通紅。她強忍住,不敢說話,生怕一說就哭了出來。朵朵和她一樣,不過小孩子沒有矜持,哇的一聲哭,朝着我懷裏撲來,大聲地叫道:“嗚嗚嗚,陸左哥哥……”朵朵的哭聲倒是讓我發笑了,我一面看着身邊這些顫動的懸棺,一面安慰她,逗她開心。

這時雪瑞哎呀一聲叫,從懷裏面摸出一個黑色的粗瓷瓶,拔出口子上的紅布木塞,從裏面小心翼翼地倒出一顆花生米粒大的墨綠色藥丸來,遞到我面前,說道:“陸左哥,你吃了這個!”

我望着雪瑞一臉期待的表情,疑惑地将這顆墨綠色藥丸拈起來,放在鼻子下面聞了一下,一股比薄荷還要強烈上百倍的清涼氣息,直貫頭頂。這種古怪的感覺吓了我一大跳,眼睛都不由瞪得碩大,屏住呼吸,回味間似乎還有屎殼郎或者蟑螂死後的那種腥臭之味,回旋徘徊,不絕于腦。

我将這藥丸拿遠一些,驚訝地問道:“這是什麽?”

雪瑞也不解釋,咬着銀牙,瞧見遠處虎視眈眈的邪靈教衆,急迫地說道:“陸左哥,你快吃啊,不然一會兒打起來,那可就晚了!”她的話音一落,在遠處突然一聲“”的巨響,但見一樽懸棺的棺材蓋子重重掉落下來,砸在了花崗石地闆上。

我看着手中這顆墨綠色藥丸,怎麽瞧都覺得古怪,不過情形危急,我又想到雪瑞師從蚩麗妹,或許是得了些靈丹妙藥,不再猶豫,張開嘴巴,将這顆藥丸吞入口中。藥丸一進嘴巴裏,并沒有想象中的入口即化,而是化作了一大團散沙,有大有小,十分硌牙。這還是其次,關鍵是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怪味,直沖我的頭頂。霎時,我渾身火熱,臉色通紅,感覺熱得難受,像被塞進烤爐裏,仿佛要爆炸一般。

雪瑞見我吞得艱難,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擰開瓶蓋,說了一聲“喝”,我二話不說,用這水送服,終于吞入腹中。然而我不吞還好,這一口下咽,肚子裏面仿佛有一顆炸彈爆開,咕嘟一下,胃和腸子就攪動糾結起來。我眼前一黑,腦殼轟然作響。爲了緩解那遍布全身的疼痛,當下我也顧不上形象,滿地打滾,大聲地叫喚起來,仿佛這樣能夠緩解我肚子裏面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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