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苗疆蠱事9(51)

聽到虎皮貓大人這一番說辭,我們便知曉短期之内是用不了雷罰了。至于那所謂的桃元,這東西就跟雷擊桃木一般,可遇而不可求,哪裏是能夠随便找到的?不過雜毛小道卻也豁達,并沒有很糾結這件事情,說:“既然茅山這邊暫且停止追殺,那麽雷罰也派不上什麽用場。修道修道,最終修的還是個人,不如趁這一段時間,提高自己的修爲才是。”他說是這麽說,但是眼眸之中,仍舊有些黯淡。我便想着,倘若有那桃元的消息,定然還是幫他恢複才好。

小妖連續幾天,情緒都不是很高,有些恹恹的。在所有人裏面,她跟火娃的關系最好,相處時間也最久,火娃這個脾氣暴躁的小蟲子被她治得服服帖帖,相當狗腿,此刻火娃絕然地離去,最難過的應該就是小妖了。而且這幾天,朵朵一直跟着鬼妖婆婆,在塔頂學習,并沒有時間陪着這小姐妹。憋悶沒處發,想來小妖心情十分郁積。

我看得有些擔憂,便唆使肥蟲子過去安慰那小狐媚子,結果沒多時,肥蟲子屁股紅腫地返回來,黑豆子眼睛裏,滿是委屈和恐懼。

作爲一名稱職的怪叔叔,雜毛小道很有辦法,他從劍脊鳄龍身上抽出了一根妖筋,準備加成到那出自神秘之地天山神池宮的九尾縛妖索之上。不過他雖然對于煉器符箓之道頗有天賦,但是一時半會,進度還是遲緩。不過他帶着小妖研究起此事,使得小妖的情緒高了一些,不再沉浸在緬懷和悲傷裏面。

看來,人的注意力,隻要有感興趣之事,總是能夠得到轉移的。

朵朵這個惹人憐愛的孩子,自從認鬼妖婆婆當幹娘之後,不自覺地,就頗爲勤勉,她将從地翻天手中得來的《鬼道真解》,拿來給鬼妖婆婆參考,得到了很多指點。我們在此處住下之後,鬼妖婆婆并不理會我們的日常起居,整日都在佛塔頂端,傳授朵朵修行的法門。

鬼妖體質不像人類,有時可以沉眠,有時卻不用睡覺,兩個稀罕少有的鬼妖在這佛法莊嚴之地,一個教,一個學,廢寝忘食,簡直就可以說得上瘋魔。

然而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對類似于朵朵這種笨孩子進行填鴨式的傳授,顯然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在嘗試了一天一夜之後,鬼妖婆婆終于明白了這個道理,放棄了;在沉默了幾個時辰之後,她告訴我,決定給朵朵施行密宗灌頂大法。

灌頂,是藏傳佛教密宗術語,它可導引佛心,明了佛性,播下種子,開啓智慧。灌頂的具體做法,是配合修持儀軌,用以驅散行者的所知障及煩惱障,或清淨身口意之罪業,并注入智能之力,讓受灌者透過不同的觀想,及咒力的加持,覺悟自己心性本質的訣竅,達到内在身口意、氣脈明點當下淨化,成爲佛的身語意三門金剛。

我并不知曉,鬼妖婆婆竟然能夠修得藏傳佛教本尊壇城的境界,得以實施此法。

密宗四續部之無上瑜伽,分寶瓶灌頂、秘密灌頂、智慧灌頂和句義灌頂四法,儀式繁瑣,我們雖然聽說過,但是并沒能得以一見。鬼妖婆婆跟我提起之後,再次回到塔頂去,而我則被鬼妖婆婆支使着,去附近藏民老鄉家裏搜尋些奶酪分泌的酥油。這東西也叫做醍醐,淋于頭頂,洗滌心靈,這便是佛教術語“醍醐灌頂”的由來。

過完此法,朵朵便能成熟爲修密之容器,猶如世間之授權,從此可聽聞修習殊勝之金剛乘。

第三日,鬼妖婆婆牽着朵朵的手,出現在大家的面前,我并沒有感覺這個小蘿莉有什麽特别的變化,同樣可愛,同樣甜美,隻是感覺眼神靈動,跟小妖一般,透露着十分狡黠,也機靈古怪了許多,七竅玲珑心,水晶一般皎潔。當然,這也隻是感覺,小鬼頭噘着嘴巴叫我“陸左哥哥”的時候,我一樣被萌得受不了。

大戰之後的幾天裏,我們過得十分開心,看山看湖,除了偶爾緬懷一下有火娃在時的方便,倒也沒有什麽不自在的地方。沒有了追殺,心裏頭也不再有陰影。第四日清晨,上次到村子裏接我們的那個僧徒,再次前來接我們,乘車到達了白居寺。

此刻的白居寺依然冷清,門可羅雀。知道我們到了,小喇嘛江白匆匆來見,将我們安頓在上次留宿的僧舍之後,他告訴我,臨行之前,寶窟法王要見我和雜毛小道。

我們對那個傳說中的老怪物,自然也是有些向往,一拍即合,便将小家夥們留在僧舍,由鬼妖婆婆照看,然後跟着小喇嘛江白一起出了門。

繞過了幾個長廊和紮倉,我們來到了西北角的一處土屋門前。門外挂着許多唐卡,色彩斑斓。江白帶着我們走進去,但見裏面盤坐着一個眉毛垂到唇邊的老喇嘛。這老喇嘛雖然穿着不合身的紅袍,但整體看上去,仿佛脫了水的臘肉,跟那飛屍之前的模樣,倒是有得一比。

兩人見禮,似乎平輩論交。當那個老喇嘛看向我的時候,突然有一聲古怪的嗓音,在我耳邊出現:“洛十八?”

Chapter 48 點化失敗,祁峰雪山

聽到這個形如枯木的老喇嘛,開口便說這三個字,我不由得腦袋一炸。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萦繞在我心中的疑問便爆發出來,剛要說話,便聽此老語氣一轉,疑問道:“……跟你,有什麽關系?”

我勒個去,這老家夥身爲勞什子法王,說話要不要帶這麽大喘氣的啊?

我的臉色古怪,憋得通紅,吭哧半天才恭聲說道:“洛十八是小子的太師祖,法王是如何看出來的?”寶窟法王凝神看着我,我毫不畏懼,與他對視,感覺他微微眯着的眼睛裏面,有一輪太陽,高高挂起,直接印入我的心中。

不過他卻沒有回答我的問話,而是将右手食指,放到幹癟的嘴唇上,沾了沾口水,然後顫巍巍地伸出,朝着我的額頭處點來。

我不明其意,正準備躲開,小喇嘛江白穩住了我的肩膀,沉聲說道:“勿慌,法王是想給你作點化,讓你能夠明了這一切。”

我心中大喜過望,沒有再作閃避,昂起頭,等待着老喇嘛的點化。指尖和我的額頭輕觸,腦門處立刻傳來了一種不一樣的觸感,他的手指如同枯木,分外粗糙,按在我腦門頂上,咯得慌。接着有一股熱流,像小心翼翼的觸角,輕輕地在我的神經層面掃量過去。法王沒有說話,但是我的雙目之間,卻有漫天神佛升騰而出,無數檀香禅唱,在心頭響起。我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這眼睛一閉,鬥轉星移,我仿佛直接進入了另外一個時空,孤獨地看着陌生的自己,沒有說話,也沒有太多的意識,唯有靜靜地看着自己的身體,慢慢變得腐爛、長毛,最後變成了一具又幹又硬的屍體——我無比厭惡自己的身軀,又似乎有某一件事情沒有做,有執念,有挂礙。時間如流水,緩緩流淌,而這種永恒的悲傷,卻一直在蔓延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腦海裏一片空白,感覺眼角有淚水,止不住地往外冒。我睜開眼睛來,發現面前空無一物,剛才在此的寶窟法王和小喇嘛江白都已經離開了這裏,隻剩下雜毛小道一個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面色古怪。

我有些奇怪,問他笑個毛線?

雜毛小道終于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哈哈笑,說:“你這個家夥,人家好心好意地給你開啓靈智,智慧灌頂,結果沒持續一會兒,你就發了癫,大聲叫罵,讓那個老秃驢滾蛋。行啊你,在這喇嘛廟裏,你居然敢喊‘秃驢滾蛋’?這何止是打臉,簡直是打臉!一會兒,看你怎麽收場吧。”

瞧着雜毛小道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我心中就來氣,不過更多的是疑惑。對于他所說的,我真的沒有什麽印象,摸摸自己的身子,肌肉發達,堅硬如鐵,哪裏有什麽腐爛的迹象?而且,我怎麽可能去罵寶窟法王呢?對于這種恐怖的老怪物,得道高僧,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怎麽可能會如此肆無忌憚?

我腦子裏亂極了,想到一個可能,我苦着臉,說,老蕭,我他媽的不會真的跟江白一樣,也是一個轉世尊者吧?

雜毛小道誇張地給我施禮,說,活佛大人,我是不是應該管你叫陸十九、十九爺啊?

聽到這個無厘頭的名字,我所有的認真都化作了噴笑,又好氣又好笑地呸他,滾你娘的蛋,咱這是準備穿越到雍正年間,去演一場“九龍奪嫡”麽?

笑鬧一番,雜毛小道很認真地對我說道:“前塵已矣,現在才是我們所能夠把握的。不管你是不是,反正我隻知道,你是我的好兄弟陸左,是來自苗疆晉平鄉下的窮小子、小毒物,至于其他的,都放下吧,那不屬于你,也不需要你來負責……”

聽他說得情真意切,我點了點頭說,是啊,想得太多,有什麽用?反倒是累了自己。

說着話,小喇嘛江白跑了進來,我帶着歉意跟他表達了自己剛才的失控。江白笑了,說:“無妨,法王他何等人物,怎麽會與你計較。話說回來,今天見你,倒是法王說了最多的話,平日裏,他一向都不怎麽開口的。”

聽到江白如此說,我将心放寬了一些。午間我們用過齋飯,沐浴更衣,然後在小喇嘛江白的帶領下,從白居寺北面出發,步行前往百裏開外的祁峰雪山。

與藏區著名的岡仁波齊山、雅拉香波山等神山相比,祁峰雪山算不上很著名,甚至很多人都不知曉。但是我們聽鬼妖婆婆介紹,這祁峰雪山藏名爲俄德鞏甲瑪山,它是位于青海湖南岸阿尼瑪卿山那三百六十個兄弟神中的一位,而且也是最有智慧的一位。

當然,這都是藏區的民間傳說,古老信仰,說不得真假。但既然能夠被編進神話故事裏,那這山必然有其不凡之處。據聞其四壁分布極爲鮮明對稱,形似圓冠金字塔,山頂終年白雲缭繞,很難目睹其真容,峰頂終年積雪,威凜萬峰之上,極具視覺和心靈震撼力。

隊伍裏的人并不多,除了般覺老喇嘛、江白小喇嘛、寶窟法王和五個擡給養儀仗的普通僧徒之外,便隻有我、雜毛小道和鬼妖婆婆幾個人。這陣容,比前幾天圍剿邪靈教右使洛飛雨都不如,不過有寶窟法王在,我們卻能夠感受到妥妥的安全感。高手鎮場,果然不同凡響。

一路上,除了我們之外的所有人,都顯得很沉默,默默地挑着擔子,默默地轉着經輪,幾乎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有聖潔的景仰,面朝神山。寶窟法王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他整個人都包裹在厚厚的紅色喇嘛袍子裏,不露出一點兒來,瞧那嚴實勁兒,跟鬼妖婆婆比起來,他似乎更加像鬼妖一點。與他相反的,鬼妖婆婆走在江白的身邊,除了用帽子将頭裹覆着,卻也沒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哦,對了,有淡淡的陽光穿過雲層灑下,照在鬼妖婆婆的身上,但是地上,卻沒有影子,而是一層曲率過廣的折射光線。

行路的過程,其實也算是一種曆練。在行走的途中,心靈得以沉澱下來,特别在這樣三個在藏傳佛教中有着一定成就的高僧陪同下,我們更能夠感受那種肅穆的氣氛。一開始我還會四處張望,遙望周邊的風景,并且和頭頂上成爲一個黑點的虎皮貓大人打招呼,到了後來,在我的面前,就隻有眼前的路,還有頭頂的天空。那心情,是如此的純淨,仿佛随着這遼闊的天空,變得更加純粹了。

祁峰雪山

我們從中午一直行走到了傍晚,終于來到了雪山腳下。二月天,高原的寒風依然凜冽,仰望那皚皚雪山,心中忍不住地對這天地,産生了深深的敬畏感。人生一世,不過百年,而我們面前的連綿山巒,卻已然在這個地球上聳立了無數個年頭和歲月,在它的面前,我們是何其渺小?如此一想,世間的無數争鬥和得失,就變得不再是那麽重要。

天色已晚,我們的目标是山端處的石壇,但是沒有人敢黑夜行路,于是就在山腳下一塊背風的平地上宿營。搭立帳篷、生火等雜事,自然有那五個普通僧徒來做,我們則對于明天給倫珠上師脫離羅浮鐳射石,作剝離超度一事,進行了探讨。

整個過程中,我發現寶窟法王和鬼妖婆婆,都沒有插話,或者點頭,或者搖頭,居然連一聲肯定回複都沒有,全部成了江白和般覺這一小一老喇嘛的對話。而且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過交流,顯然,在我們的了解之外,這兩個人或許還有着什麽芥蒂,又或者故怨,才會形成這樣的氣氛。當然,這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我們隻當作不知,更不願意了解、摻和進去。

當夜宿營,群星寂寥,天地空廓,心靈是前所未有的甯靜而悠遠。古人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路上會有很多風景和感悟,是我們待在房間裏,或者一個狹小的生活空間中,所不能夠體會得到的。不過,感悟或者思想,強加于人,未免過于生硬,惹人厭倦,故而在此略過。或者曾經有過相同經曆的人,也許會對這種蒼涼而寥廓的美,産生共鳴。

次日清晨,我們早早起來,以雪洗面,然後開始往上跋涉。起初積雪較淺,到半山腰,那雪深及膝,坡陡如立,四下皆是一片雪白,路途便開始難行起來。

當頭頂有稀薄的陽光灑落,在雪際線上形成一片金子般耀眼的光芒之時,寶窟法王指着茫茫雪白中的一點兒黑,輕聲說道:“那……”

我們擡頭望去,但見一個擺放出“卍”字形的黑色豁口,出現在了視線的盡頭處。

啊,終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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