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苗疆蠱事9(49)

不過在場的都是德高望重之輩,或精修佛法,或研習道理,自然不會拉下臉來搶。再說了,火娃剛才呈威,将那飛屍焚盡,這人參果,便是凝練那具青山界飛屍而成,這些人多少也要顧忌一二。

我聽得雜毛小道說起這起死回生之事,不由得心中狂跳,轉頭望向了鬼妖婆婆胸口的槐木牌。鬼妖婆婆倒也是知曉我的心思,往外瞧一眼,但見天色陰沉,便放寬了心,将朵朵從裏間放了出來。朵朵從槐木牌中飄出,懵懵懂懂,手指放在嘴唇裏,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瞧着我,問,怎麽了?

我想起了最初在自己三叔木屋中煉制的那九轉還魂丹,給朵朵招回地魂,此番距離上次,已經兩年多過去,心中唏噓,然後示意朵朵,将這丸丹藥吞服。

得知了我的想法,朵朵猛搖頭,就不肯。

我問爲何?她說這小妹妹是活着的,她可不吃。我瞧那人參果,果然,眼睛鼻子,仿佛那初生的嬰兒一般,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生命感。雜毛小道笑了,說這是丹成之後,這丹丸對自己的保護色,其實隻是一靈氣充足之物而已。

他這般解釋,朵朵仍搖頭,就是不肯吃。我抓着她的手,她一反常态地掙脫,眼中蘊含着淚水。

鬼妖婆婆見我恨不得想将這顆肉色丹丸塞進朵朵腹中,連忙阻止,說不可。

我疑惑,說爲何?鬼妖婆婆解釋道:“這藥初成,性子太猛,朵朵一新晉鬼妖之軀,并不能夠循序漸進地消化——即使是用其他方法吞服也不可。猛藥過頭反成害,過猶不及。當然,這人參果出世,必須及時服用,不然靈氣散于四處,效果便不好了。所以還是由你們誰來服用,然後帶着朵朵,一點一點吸收,不出三五年,或許還能夠使得朵朵化形……”

既然鬼妖婆婆這般說,我安下心來,瞧了一眼渾身皆是鮮血的雜毛小道,想着自己已經受過好處,不如将這機會送給他吧。

然而火娃似乎知道了我的想法,拼命地揮舞翅膀,做“8”字飛旋,表示不行。

雜毛小道又好氣又好笑,說,好似我平日裏對它差勁之極一般,這會兒,倒是分出了親疏。他對于這人參果的歸屬,倒也沒有太執着,揮揮手,說,我算是看出來了,這火娃,對你的感情深厚着呢,小毒物,趕緊吃了吧,趁熱。

這東西燙手,久留着,說不定就會有誰起了歹心,我也沒有假客氣,伸出手去接。火娃瞧了我一眼,然後将這顆像龍眼一般的人參果,輕輕放在了我的手心上,軟綿綿的。

說實話,有點像是剛剛出生的小老鼠,眼睛都還沒有睜開的那種。我也不敢多瞧,生怕自己狠不下心來張嘴。與此同時,我的鼻翼間充斥着濃濃的異香,這種香味,即使那滿漢全席,或者加了罂粟殼的火鍋放在我面前,都比不上其中的百分之一,從嗅覺上面的感覺來說,我手心上面的這東西,仿佛是天底下的最美味。讓我糾結的是,它偏偏是剛才那一具賣相并不算好看的飛屍煉化而成的,同時,那飛屍之前,還曾經以普通人的形象出現……無數的念頭紛呈疊出,我的腦海裏在天人交戰。

不過很快,我狠下心來,将這顆肉色丹丸往嘴裏面一送,還沒有來得及咀嚼,它便化作一道熱流,從我的口腔滑過,順着喉嚨,一直到了胃袋之中。我感覺體内熱力蒸騰,渾身的骨骼都啪啪作響,皮膚變得滾燙,呼出來的氣,都化成了白霧,腦子裏好像煮了一鍋粥,整個人仿佛就要爆炸了一般。

我的視覺和聽覺在短暫的一瞬間,似乎都失去了,感覺身子往後倒去。有人來扶我,結果剛一接觸我的身子,燙得趕緊扔開去。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恐怖的熱力才緩慢消退。我睜開眼睛,看到朵朵鼓着腮幫子,在朝我吹冷氣,周邊圍着一圈小夥伴,雜毛小道擔憂地瞧着我,說,小毒物,感覺好點沒?

我睜開眼睛,感覺熱力消退,渾身輕松許多,一骨碌爬起來,甩甩手,蹬蹬腿,發現除了身上的疲勞消減、傷勢減退之外,并沒有什麽特别之處,之前在麗江那種脫胎換骨的華麗感覺,也不複出現。我心中詫異——尼瑪,這就是傳說中的人參果麽?而我就是那豬八戒,怎麽有一種吃到僞劣過期食品的感覺?

旁人紛紛上前來詢問,我說沒感到任何效用。都不相信。我伸出手來,小喇嘛江白揉捏一番,疑惑地說,這是爲何?小喇嘛年紀雖小,但畢竟是活佛轉世,威望甚高,他的這一番确定,周圍的人便沒有了興緻,或者還有人會暗自幸災樂禍,不過都沒有表現出來,至于爲何會如此,也再沒有幾人關心。

我正在疑惑此事,忽然聽到小妖一聲叫:“火娃,你要去哪裏?”

我回過頭去,但見火娃在空中跳着“8”字舞,然後一雙觸腳朝着裏面繞動。

我和雜毛小道走上前來,問,怎麽了?

隻聽小妖焦急地搖頭,說不知道,隻是火娃表示要離開了。我一愣,瞧着在空中飛舞的火娃,心中沒由來地一跳。

火娃自從在鬼城酆都的耶朗西祭殿中,被小妖朵朵降服之後,便一直跟随于我們,作爲小夥伴的一員,不離不棄。和肥蟲子一樣,火娃也不會說話,而且不會賣萌,這個小蟲子平日裏,除了扮演螢火蟲和縱火犯角色之外,整日就是受小妖和朵朵的欺負,并沒有什麽存在感,也從來不顯示出它的強大和恐怖,給我的感覺,似乎一直都在隐藏着實力。

而它在此刻,居然提出來要離開,我在有些離别傷感的同時,不由得又有些疑惑。它的出現和消失,似乎都有些意味深長,另有隐情,仿佛有人在掌控一切一般。

我不敢多想,隻是皺眉,說,這個小家夥跑了,我可怎麽跟龍哥去交待?

火娃聽到我這番話語,唧唧唧,腦袋上的觸腳亂晃,小妖在旁邊給我當翻譯:“它說不要緊,它知道回去的路,很近……”不知道小妖是不是真的将火娃的意思表達出來了,反正我聽到這一句話,感覺更加莫名其妙了。小妖接着說道:“它說它走了,有緣,一定再會!”火娃交待完這些,沒有再作停留,轉身,朝着熱浪逼人的洞口飛去,不一會兒,隐沒在黑暗中。

我心裏充滿了離别的傷感和惆怅,回過頭來,發現這具劍脊鳄龍的屍體,重要的部位,已經被分光。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劉學道終于恢複了一些精神,他找了一根繩子,将分到的劍脊捆住,然後将死去的徐修眉扶起來,與衆人告辭。

他的背影蕭瑟,雜毛小道猶豫了一會兒,沖上前去,患得患失地問道:“劉師叔,讓你停手的,到底是誰?”

Chapter 45 一生,有你

聽到問話,劉學道回轉過身來,看着雜毛小道,眼神裏面,流露出了複雜的情緒。

這情緒,不知道是欣賞,還是别的什麽東西,反正有一種難言的東西在裏面。這茅山兩代人,隔着一米的距離,眼瞪眼,互看着,然後這個矮個兒老道士将快要跌倒的徐修眉抻了抻,眉頭皺起,淡淡地說道:“是誰,很重要麽?”

雜毛小道眼睛發亮,很堅定地點了點頭,說,是的,對于我來說,等同救命之恩,所以十分重要。

劉學道那似乎僵直的臉上,開始流露出了微笑來。這個老頭子居然也會開玩笑:“是嗎?那我還是不告訴你爲好……哈哈!”他見到雜毛小道露出了十分失望的表情,感覺甚爲快意,搖頭晃腦地揚長而去,口中還用金陵口音高歌曰:“世人都曉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

此歌乃《紅樓夢》中跛足道人所念,名爲《好了歌》,詞中的豁達和無奈,正好表達了他此刻的心情。這歌聲并不動聽,仿若蒼涼的呐喊,有一種信天遊的感覺。随着歌聲的遠去,他的身影漸漸化作一個黑點,消失在了山坡盡頭。

劉學道的離去,讓我們的心中多了一些惆怅。即使他在此之前,還是我們的敵人,而且将我們弄得傷痕累累。

我們的傷感,或許還是延續于火娃的離去。這個小蟲子,跟肥蟲子一個德性,不過似乎更加暴躁些。平日裏還不覺得,但是當它飛入了那黝黑的山洞中時,我的心中,就有些空落落的,不知道怎麽說才好,總之就是心煩意亂。

苗疆小夥伴裏面,從此就少了一位可以幫忙看包,随時準備毀屍滅迹的沙僧似的人物。

唉,火娃啊火娃,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小喇嘛江白等人并沒有離開。他們似乎有一種秘密傳遞消息的法門,過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又來了二十幾人,有穿着紅色喇嘛袍的僧人,也有一些普通藏民,其中最醒目的一個人,竟然還戴着古怪的面具。這個人,渾身死氣缭繞,不過看着又不像是修行者。待喇嘛們上前過去交流的時候,我們才知道,他居然是一個天葬師。

除了一個帶黑框眼鏡的喇嘛離開,去督辦追蹤邪靈教右使的相關事宜外,其餘人等,并不着急離開,而是開始利用附近的石塊,堆砌出一個簡陋的天葬台來。

藏傳佛教認爲,人死後,靈魂和屍體不是一起脫離這個世界的,靈魂還有一個“中陰”狀态。一般需要停屍三至五日,除了設靈堂、祭台、燃酥油燈,祭獻各種食品外,還要另請僧人,從早到晚地誦念《度亡經》,來超度亡者的靈魂。

不過此刻的革日巴上師之死,情況似乎有一些特殊,幾個喇嘛圍在一起,商量了一番,才會導緻現在的情況發生。我并不解其意,隻是和雜毛小道、朵朵、小妖、鬼妖婆婆、虎皮貓大人一幹閑雜人等,盤腿坐在岩洞口,等待着相關儀式進行。

因爲是我們所不熟悉的天葬,而且周邊有這麽多職業的宗教人士,當然輪不到我們插手。來人中帶來了做法事所需要的相關材料。那頭劍脊鳄龍腹中被掏空,接着被十幾人喊着号子,拉到了天葬台之上,橫陳躺着,然後那個身穿黑衣、臉戴面具的天葬師開始在衆位喇嘛的經文聲中跳起了扶乩一般的舞蹈。十幾分鍾後,将這死去的革日巴上師,剝個精光,然後在他的背脊之上,劃傷了一個晦澀難懂的宗教圖案。

這個圖案的主體,其實就是個“卍”字,至于其他的,我們便不是很明了了。

在此之後,剖腹、取髒、切肉、剝去頭皮、割掉頭顱,骨頭用石頭砸碎并拌以糌粑,肉切成小塊放置一旁……一切都跟我往日了解到的過程,一般無二。

眼看着之前還和我們并肩作戰的革日巴上師,被剁了個稀碎,那場面讓我們十分震驚。雖然很早就知道了天葬的風俗,但是親眼所見,倒是讓我有一種感同身受的代入感,覺得自己仿佛也被分成了無數的碎肉。那種沉重的心理壓力,讓我們話語憋在胸膛中,怎麽也說不出來。

很快,這一切完成。天葬師開始嗚嗚地吹響了海螺,這聲音蒼涼荒野,讓人心情随着這大山一起,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過了一會兒,天空出現了一群黑點。那個天葬師似乎很激動,朝着周圍的幾個喇嘛說了一句話,那些喇嘛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說了幾句。很快,我們的頭頂一暗,一大群光頭秃鹫就降臨到了臨時壘起來的天葬台中,在那個天葬師的引導下,開始争搶吞噬起來。

我在這裏面,居然看到了之前被朵朵降服的那頭白背兀鹫,這厮吃得十分歡快,不時和旁邊的秃鹫搶食争奪着。

鬼妖婆婆盤坐在我們的旁邊,經過之前在黑曜石棺柩中與飛屍的一番争鬥,此刻的她,身子便有些單薄,掩藏不住,流露出和朵朵一般的鬼妖氣息,雖然淩厲了許多,但與我們之前所見的樸實無華,似乎差了一些高手的低調。

她告訴我們,這神鳥都是分族群和就食範圍的,一般不會越界,不會有這麽多秃鹫出現,而它們此時出現了,說明革日巴上師之死,得到了神鳥們的同情。

我表面點頭,其實心中還在腹诽,想,這些鳥兒,不過就是餓了肚子,聞到這邊有食物上門,便擠過來了而已。不過瞧着這些身手高超的前輩,對于神佛之事,都是如此的虔誠而莊重,我自然知趣,不再胡說。

在那些秃鹫有些瘋狂的争食中,很快,革日巴上師的屍體被分食一空,然後它們開始吃起了旁邊的劍脊鳄龍來。不過這東西忒大,并不是一頓兩頓能夠吃完的。然而随着天葬師口中的海螺和鳴哨不時響起,不斷地有好多黑影子,出現在了上空。

我閉上眼,能夠感覺到在這古怪的嘈雜中,那一種别緻的靜,是那種對生死的超脫和淡然。不但是對死者,而且也是對生者。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就是這種讓人動容的甯靜。

天葬儀式完結之後,小喇嘛江白過來招呼我們,問我們是不是已經跟那個老道士達成協議了,要不要随同他們,一起返回白居寺去?我和雜毛小道商量了一番,覺得雖然劉學道放過了我們,但是并不代表我們已經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公衆場合裏。雖然追兵的力度已經被削至了最弱,不過我們還是要夾着尾巴行事才好。不然說不定哪個大佬腦子抽筋,又擺弄我們一道,那可就不好了。

于是我們協商了一下,決定先返回鬼妖婆婆的佛塔中,暫且住下,養養傷,修身養息什麽的,但凡有什麽事情,白居寺随時可以通知到我們。

小喇嘛江白還要忙着布置清洗藏地邪靈教的事務,多少也要讓阻撓倫珠大師虹化的罪魁禍首付出代價,而且他還需要将羅浮鐳射石中的倫珠上師殘魂轉世,相關的準備和處理,事情一大堆,并無多少時間和精力搭理我們,于是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我們随着大部隊開始回撤。到了半路,我們與衆人分開,又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這才溜達到了天湖邊。湖邊的戰鬥迹象仍在,不過茅同真和龍金海蹤影不再。

我們在湖邊的草叢中摸索一番,将之前放置在這裏的背包和給養找到,然後沿着山脈腹地,返回了鬼妖婆婆所居住的佛塔。這一路上,鬼妖婆婆倒也和一個普通的藏族老婦人一般,絮絮叨叨,不斷地跟我說起我們走了,朵朵發現情況之後的絕望和可憐,像一個被人抛棄的孤兒。那哭聲,就連她佛塔最頂層上面的灰,都給震落了好些個兒。

鬼妖婆婆歎氣,語重心長地說:“生離死别,這些東西老婆子也體會得多,所以特别能夠理解朵朵的痛苦,重見光明固然重要,但是一直和喜歡的親人朋友們在一起,這個對于朵朵的意義,比前者更加重要。”

我點頭,表示知曉,并問以後怎麽做。

鬼妖婆婆說她這裏有一整套心法,這幾日會傳授給朵朵,以後可以勤加練習,并且不斷從我的身上吸收能量,假以時日,必定可以達到目的。我說好。當夜,我們草草吃了一些糌粑,在佛塔住下,感覺從未有過的疲累。

次日上午,聽到佛塔外面有人高聲喊,卻是小喇嘛江白又來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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