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光論肉體強度,整個大廳之中,除了那個完成金剛法身的老喇嘛般覺,沒有人敢和這頭渾身都充滿了兇戾氣息的劍脊鳄龍去硬碰硬。所以當它從水中一躍而起,揮動四肢,朝着石廳中央,瘋狂沖來時,我們都側身讓開了道路,任由它沖了進去。
我瞧這頭畜生渾身的戾氣,便明白江白小喇嘛之所以會發出驚訝的叫聲,就是因爲劍脊鳄龍已經脫離了他的控制。
一道身影從我身邊飛掠而過,我一把抓住了小妖朵朵的胳膊,問,怎麽回事?
小狐媚子一臉的氣急敗壞,說這畜生剛才一直往水底深處沉,然後伏卧在那裏。結果有一口黑色棺材漂了過來,那畜生就有點兒不聽話了。她見那棺材内裏,蘊積着讓人恐懼的力量,也不敢上前查探,隻想着偷偷潛上來,告知與我。哪知這頭畜生發了瘋,使勁朝着前方遊去,便是那九尾縛妖索,也拉扯不住這畜生。不知往前行了多久,小妖終于下了決心,手裏黑了起來,那畜生疼得直翻騰,終于肯回返,還與一艘古怪的小艇擦肩而過。回到這邊來的時候,那畜生就造起了反,居然拼着神經癱瘓的危險,也要掙脫了小妖的束縛,沖上前去……
小妖氣憤地大叫道:“待小娘将它重新捆上一回,讓它曉得我的厲害!”
她本是個不服輸的性子,然而我哪裏敢讓她上前冒險。趕忙攔住她,好言相求,使得她由怒轉喜,終于肯留下來,“照顧”我和雜毛叔叔。
這邊撇下不談,那劍脊鳄龍沖入迷霧之中,嗷嗷一聲叫喚,立刻就是天翻地覆地鬧騰。
幾秒鍾之後,我終于發覺了,它沖入此間,并不是要對付那些惡鬼,而是對付聯手布置金剛胎藏陣的衆位喇嘛。但見黑霧隐沒間,那頭劍脊鳄龍伸出大嘴,朝着一個持法器、念咒訣的喇嘛咬去。
能夠困住這麽多惡鬼,以及青山界飛屍的陣法,哪裏是這麽一頭畜生,所能夠憑借着蠻力打破的?那個閉目念咒的喇嘛口中念念有詞,突然間就睜開了眼睛,手中舉托的曼陀羅光芒盡顯,立刻有一道看不見的阻隔,将這畜生給狠狠地擋了下來,不得再進一步。
不過即是如此,那劍脊鳄龍狂猛一咬,卻也使得其餘六位喇嘛,身子一震。
我突然間就想明白了,這陣中的雙方,洛右使以及青山界飛屍,雖然一個想搶黑色石頭,一個不願意,但自然都不想被人當作鬥獸,不但給瞧了個幹淨不說,而且還要在最後的時刻,被人漁翁得利,所以洛右使才會想逃,而青山界飛屍,雖然不想逃,但是也要召集助手,前來把水攪渾。
劍脊鳄龍出現于天湖時,老喇嘛般覺便告訴我,說它并不是土著,而是從别的地方遷徙至此。而與它同時出現的,是我在湖底裏所見到的那樽黑曜石棺柩。兩者一起詭異出現,自然是有着極深的淵源。
黑霧中的戰鬥依舊在持續,漸趨激烈,雙方似乎都拼了老命。劍脊鳄龍對這個大陣的破壞,已經到了瘋狂的境地,完全不管自己會受到什麽樣的傷害,隻管撞,奮力撞,将這陣法給撞崩潰了再說。而且此貨也是極爲狡猾,它隻朝一個人攻擊,它的目标恰恰就是之前最早出現的那個大喇嘛,他曾經因爲和洛右使對掌而受了一些内傷,此後無論是追擊,還是布陣防守,都一直是在勉力維持,哪知被這畜生盯上了。雖然有旁人分擔,但是他也承受了大部分的壓力,沒有幾分鍾,身子就開始搖搖欲墜起來。
時間漸漸過去,囚籠裏面的客人們開始了最後的瘋狂,而我們面前的壓力,也開始增加起來,那些洶湧而來的惡鬼,一波比一波強悍。雖然我的惡魔巫手能夠吸收負能量轉化,但是這無休止的攻擊,使得我幾乎就要跪了。
就在我和那個大喇嘛同時往後退,都有些挺不住的時候,一聲蒼老的、低沉的、綿綿回蕩的聲音,響了起來:“群賢畢至、高朋滿座啊,這麽齊全的盛會,怎麽沒有人,來知會我這老婆子一聲呢?”話音剛落,一道強勁的飓風從石廳的出口處,席卷而來,呼,隻一下,便将那籠罩在場中的黑氣給全數吹散,顯露出了石廳中本來的面目。洛右使蜷縮在場中,在她身邊,有二十多頭形态各異的惡鬼環繞;青山界飛屍化作一團濃郁不散的黑霧,正承受着那些惡鬼的沖擊;而那頭劍脊鳄龍,則一退一進,不停地攻擊着臉色蒼白的大喇嘛。
作爲人類,果然還是比較适應清晰的視野。瞧完了場中的一切,我們的眼前一花,隻見一個佝偻着腰身的藏族老太太,牽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子,出現在了我們身前。
身形一閃,我便被撲倒在地:“陸左哥哥!”
來人自然是佛塔之中的鬼妖婆婆,還有我們家的朵朵。
再次相逢,朵朵哭得跟淚人一般:“哇哇哇,死陸左哥哥,臭陸左哥哥,你這個大騙子,你騙了朵朵,你要把朵朵抛棄了……啊!”這小蘿莉眼淚鼻涕糊成一團,說得激動,一口,朝着我手臂咬下。
啊……我忍不住疼,大聲尖叫起來——這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咬的地方,竟然是小妖這狐媚子給我留下來的傷口處。這小姐妹兒倆,還真的是心靈相通,連咬人都咬一塊兒,我原本已經到了崩潰邊緣,此刻一番疼痛,不由得眼皮子發黑。
不過抱着朵朵柔柔的身子,我所有的負面感覺,都仿佛被緩解了一般,心裏面,被滿滿的幸福感所填充着。本以爲要隔三年才能再見,或者再也見不到朵朵了,卻沒想到,我們會這麽快就已再見——再次相見。
剛剛從被“抛棄”的激憤心情中平複過來的朵朵,瞧見我這般模樣,心兒不由得又軟了,拉着我的手哭道:“陸左哥哥,你怎麽了,受傷了麽?”
我情緒變化太激烈,激動得說不出話語來,旁邊的小妖一把抱住了朵朵,開心地大聲叫喚:“朵朵,朵朵……”瞧見小妖激動的模樣,朵朵一陣委屈:“小妖姐姐,朵朵以爲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呢,嗚哇……”兩個小蘿莉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朝着缺口擁擠過來的這些惡鬼,全數被帶着朵朵前來的鬼妖婆婆,給扛住。她老人家其實并沒有怎麽動手,隻是手指前伸,劃出了幾個藏文佛經來。當前沖而來的惡鬼一接觸到了這些隐隐發亮的符文,悉數魂飛魄散,根本就無從前進寸步。她如此并未收手,而是前跨一步,低聲叫道:“江白助我!”
懸空而立的小喇嘛江白點頭答應了一聲:“是,婆婆。”話音一落,他将脖子上面的舍利子項鏈取了下來,握于手中,快速念了幾句,然後手腕一抖,那舍利子便飛向了半空中。
鬼妖婆婆回過頭來,瞧了一眼哭得雨落梨花的朵朵,喊了一聲:“朵朵我兒,心守靜虛!”話說完後,她佝偻的身子突然挺立起來,射出一道黑亮的光芒,激打在了那空中的舍利子上。
我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在了那舍利子上,隻見黑光一入内裏,它突然就靜止了,大約在兩秒鍾之後,從這舍利子中,突然散發出一股五光十色的虹光來,四處擴散,漫天的佛音纏繞連綿,不絕于耳。這景象,與小喇嘛江白在湖底裏展現出來的一般,但是又有着很大的區别,因爲我分明從這裏面,感受到了強烈的殺伐超度之意。
持續的光明誕生,這舍利子中激發的佛光,普照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春陽融雪。那些從惡鬼墓令旗中跳出來的諸般恐怖惡鬼,皆被如此一照,扭曲了身形,再也不複之前兇猛模樣,而是如同被滾油灼澆的冰淇淋,軟軟地化開,連路都走動不得。
三秒,僅僅隻有三秒時間,那些給予所有人沉重壓力的惡鬼,竟然全數消融,成爲了青煙一縷。而那懸空而立的古怪令旗,也在那一瞬間,符文飛速流動,然後有黑煙生成。倏然間,令旗化作了一團火焰,周圍有細碎的爆炸聲,噼裏啪啦,像電流交擊的聲響。
啊——洛右使一聲凄厲慘叫,口中噴出一口血,吐在了同樣僵直不動的青山界飛屍臉上。
吐完之後,她的身體似乎清明許多,右手作了一個古怪的手勢,卡在飛屍脖子處的飛劍終于飛抵了她的手上,不過因爲沾染了太多髒物,此飛劍已然不能夠再次飛行。
洛右使環繞一周,看着周圍這些喇嘛,還有我們,從脖子上摘下那顆羅浮鐳射石,高高舉起,厲聲說道:“讓出一條通道,不然我與這石頭,同歸于盡!”
在那舍利子力量的照耀下,飛屍和劍脊鳄龍都被定住不得動彈。然而舍利子的光芒漸漸微弱,即将消失,瞧着洛右使這是要拼命的節奏,鬼妖婆婆點頭,說道:“你走!”
Chapter 40 旱魃,棺開
話音一落,小喇嘛江白、老喇嘛般覺,還有另外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的老喇嘛,都偏開了一線。大陣生機陡現,洛右使也沒有再多言,她咧嘴一笑,說了一聲“多謝”,接着,竟然将右手上面握着的秀女劍,反手一下,捅入了自己的小腹處。
她的這行爲,讓我和雜毛小道都大吃了一驚,不知道她爲何要自殘。
然而這一劍過後,洛右使猛然将劍拔出來,一道三丈的鮮血迸射,人就已經化作了虛無。
“血遁!”在我們身後平躺昏迷的劉學道不知道何時蘇醒過來,他瞧着洛右使此刻的奇怪行爲,适時爲我們答疑。他的語氣裏,充滿了驚訝,顯然這一招,有着太多的神奇和不可能之處。
當那一道鮮血迸射,化作紅線,接近虛無的時候,一直沉默的鬼妖婆婆咧着沒有幾顆牙齒的嘴巴笑了:“走便走,東西留下來吧!”她伸手一抓,從虛空中,抓出了一顆黑黝黝的石頭來,又順手一拍,冷哼道:“再留下點教訓!”虛無的空間中,出現了一聲悶哼,十分低沉,顯然那血遁而走的洛右使,被這一擊,受了很重的傷。
當鬼妖婆婆将那顆羅浮鐳射珠拿在手上時,一直懸停于空中的舍利子佛珠,也終于變得暗淡無色,跌落下來,被鬼妖婆婆一把抄住,甩向了站立在岩地之上的小喇嘛江白。舍利子的佛光一消失,飛屍和劍脊鳄龍也開始醒轉。飛屍萎縮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鬼妖婆婆手中,黑漆漆的羅浮鐳射石。沒有二話,它攜着一團黑霧死氣,便直撲而來。
鬼妖婆婆将羅浮鐳射石收入懷中,伸掌一拍,與那尖銳的爪子對擊一下。然而這飛屍即使是到了此刻,力量和速度也冠絕全場,鬼妖婆婆本來挺直的身子,又被打得佝偻,連退了好幾步,到了我們這邊來。
所幸那些喇嘛倒也反應迅疾,立刻再次鎖陣,利用諧和之力,将這兩個家夥給封印牽制在此間,難以寸進。
藏有倫珠上師虹光的羅浮鐳射石到手,沒有人想着再去追尋洛右使。此刻,所有人的目标,就是将面前這頭恐怖的飛屍,給封印住。不然,倘若給它逃脫出去,定然是一場大禍害。
七位喇嘛将法陣的範圍收攏,不再留出缺口來。法陣的力量,對靈體的束縛力遠遠大于實體,鎖在陣中的這兩位,一個是成了精的水獸,一個是體魄合一的僵屍,并不會爲這真言疊加的法陣鉗制太多。在碾路機一般暴力的劍脊鳄龍沖擊下,這個七人殘陣,有一些搖搖欲墜的感覺。
我和雜毛小道都疲倦欲死,勉力站在諸位喇嘛身後,瞧着面前這簡直可以說是恐怖的飛屍,面面相觑,都有一種不敢相信的感覺。這飛屍,怎麽會這麽厲害?而且還越戰越勇!要知道,我們在青山界中央祭殿時,實力可不如此刻,而它,卻曾經被我一頓胖揍。現如今這情景,直讓我們以爲認錯了人。
喇嘛們布的金剛陣雖然有些支持不住,但是他們每個人,都已經在這麽長的時間裏,将濃烈的戰意提升上來。當那頭劍脊鳄龍再次沖上前來的時候,那個大喇嘛移形錯位,與般覺上師,換了一方。此刻的般覺上師,渾身金光環繞,宛若佛陀附身,見這畜生撲上前來,雙手便結了一個大金剛輪印,當頭印下。
在密宗的理論裏,雙手的十指,對外與法界佛性、宇宙本體相通,對内則與五髒六腑相連,手印結出諸般法,便能夠借助到佛陀菩薩的神通。而這大金剛輪印,在整個大手印的體系裏面,屬于最富有攻擊力的一式,再加上老喇嘛般覺此刻的金剛法身,一擊之威,天地之力撲卷而下。
飽受傷害的劍脊鳄龍,被這麽一番拍中,腦袋頓時就往下砸去,轟然印在了下面的岩石地上,龜裂一般的紋路,在地上蔓延了好幾米。它将尾巴那根鋒利的骨錐高高舉起,想要朝般覺上師紮過來。這老喇嘛自信得很,根本就不瞧它。果然,當那尾錐到離老喇嘛還有一米的地方時,劍脊鳄龍突然就像被抽掉了整個脊椎骨頭一般,軟弱地掉落下來,摔到了另外一邊,口鼻之處,皆有鮮血流了出來。
我站得遠,也能夠感受到這頭劍脊鳄龍的生機,正在緩慢消失。
身邊這大家夥陡然落敗,那頭青山界飛屍也急了,手往前招。呼——空間中有一聲呼嘯,般覺上師身子一矮,一樽巨大的黑曜石棺柩,擦着他的頭皮飛進了場中來。他紅色的喇嘛帽跌落,剛剛撿起來的時候,便聽到“咔嚓”一聲響,青山界飛屍已經不見了身影。而整個空間裏,氣溫開始逐步地升高起來。
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安然躺在石廳中央的那樽黑曜石棺柩。這口被符文銅錢劍射出許多洞的大棺材盒子,周身開始散發出灼灼熱意,有一種将周圍的我們這些人給烤幹的恐怖感覺。
我突然想到,剛才與洛右使那惡鬼墓令牌召喚出來的惡鬼一番纏鬥,這頭飛屍想來是吸收了不少陰靈之氣,滋補得很,雖然得不到羅浮鐳射石中的虹化力量,但是在這重重包圍裏面,這飛屍莫非是準備铤而走險,沖擊一下旱魃的境界?
我這想法剛剛出現,便聽到那鬼妖婆婆一聲大叫:“趕緊開棺,倘若這僵屍真的蛻化成了旱魃,我們誰也對付不了,隻怕要請來山神庫拉日傑,方可将其降服了!”
鬼妖婆婆的這一聲提醒,将所有人都震驚了——居然真的是旱魃?
難怪如此熱浪滾滾,此物倘若成型,那高高巍峨的雪山,隻怕也要被融化,到時大量的雪水沖下,整個藏區就要面臨一場災難了!沒有人敢耽擱,離得最近的般覺上師一步跨前,準備将那巨大的石棺給掀開來。然而既然是正在蛻化,那石棺自然是大股吸力存在,封閉得緊緊,般覺上師此刻便是用了巨力,也斷然是掀不開的。
一時間,四五個紅袍喇嘛沖上前去,穩棺的穩棺,擡腳的擡腳,準備趕緊将這口棺柩,給打開來。所有人一陣忙亂,一時之間,使盡各種手段,卻總是打不開來。不過那樽沉重的棺柩在此之前,曾被刑堂長老劉學道用自己的法器擊打出了十數個孔洞,使其不能夠保持真空,形成那馬德堡半球式的模型。
鬼妖婆婆一揮手,讓所有人走開。待人走散,她撫摸着這樽可以吸進一切負能量的黑曜石棺柩,回頭看了可愛的朵朵一眼,又看了小喇嘛江白一眼,那眼神中,流露出了千般情感與決絕。然後這些濃郁感情在一瞬間收斂,鬼妖婆婆身形一晃,從那孔洞鑽進了棺柩之中。
在我們所有人的關注之中,那棺柩在平靜了一兩秒鍾之後,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哐啷啷、哐啷啷,石棺在地上不停地顫動,偶爾還從地上跳高半米。裏面的鬥争讓人産生了無限的聯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所以越加地讓人心焦。
朵朵從相逢的驚喜中回過神來,看着這劇動的石棺,大叫一聲“幹娘”,便想沖上前去。
我一把拉住她,說,别上前,小心!
她回過頭來,淚水漣漣地說:“可是,可是幹娘在裏面啊!”
小妖湊過頭來,問,什麽幹娘?
朵朵擔憂地望着那樽石棺,抽抽噎噎地說道:“你們都走了,結果朵朵知道了,哭得心都碎了。可是外面有陽光,我又不敢出去,就一直一直哭。然後幹娘就安慰我,我就不依,最後她沒有了辦法,就說讓我做她的幹女兒,她便帶着我來找你們,我就答應了,然後她囑咐了我一些東西,就帶我來了。幹娘她人很好的,對朵朵也好……”
我有些哭笑不得,這鬼妖婆婆,老态龍鍾,年紀一大把,存在于世,幾乎一百多年,她認朵朵當幹女兒,不知道是她占便宜呢,還是朵朵占便宜?要知道,我們喊那鬼妖婆婆,可都是叫“婆婆”啊?得,這輩分……
不過緊要關頭,這等小事也容不了我多想。石廳裏的空氣越來越灼熱,一衆喇嘛,如臨大敵,死死地圍着這樽石棺,不敢有任何疏忽。小喇嘛江白也将降魔杵拿了出來,遠遠地朝着我喊道:“陸左、蕭居士,這旱魃一出,整個藏南地區都要遭殃,江白懇請兩位伸出援手,務必将此獠扼殺在萌芽狀态,解救萬民于水火!”
我拱手,說,自當如此!
話音剛落,隻見那黑色石棺突然停了下來,那棺蓋“砰”的一聲,朝天飛去,然後兩道身影,從裏面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