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苗疆蠱事9(36)

茅同真被那血虎逼得狼狽而逃,退至湖邊,見我們呈圍毆之勢,不由得一陣獰笑,青黑色的臉開始變得通紅,用一種跟他平時完全不同的聲音喊道:“兩個黃口小兒,你們真的以爲能夠将我堂堂茅山長老,就這樣給壓制住了麽?妄想吧!”

他已然退到了水邊,雙手結了一個很古怪的印法,如同牡丹花開,極其緩慢而凝重。而在他這緩緩結印的過程中,有一種恐怖的氣勢,在凝結,周遭的空氣仿佛被冰凍住了一樣。就在血虎即将要撲倒他的時候,他口中狂喝道:“水中火蓮,無邊曼妙生!”

轟隆隆,空間一陣巨震,正在往前奔跑的我突然看到茅同真渾身紅豔如火,而在他身後的湖裏,突然浮現出了三道湖水凝結的靈體。

這靈體,一爲吊額巨齒的白虎,一爲翼展五米的朱雀,一爲渾身厚重鱗甲的玄武,其餘炸起的水滴被茅同真的熱力蒸騰,化作白霧,将整個這一片區域,都化作了白茫茫的一片混沌,伸手不見五指。

在我印象中的最後一眼,是那玄武附身于茅同真身上,那吊額白虎與雜毛小道的血虎轟然對上,而那血紅朱雀,則朝着我們這邊,展翼飛來。

“哈、哈、哈……”整個空間裏,都回蕩着茅同真肆意而狂放的怒笑。

當我面前的視線全數模糊的時候,被我抱在懷中的小妖突然一伸手,叫了一聲“火娃”,頓時一個紅點出現了,接着熱意驟起,我面前的白霧,也消散一大團。

這一熱一冷,猶如蒸桑拿,我渾身一激靈,感覺肥蟲子蠢蠢欲動,剛一首肯,一道金光就朝着天空飛去。那裏傳來了一道鷹啼,接着又是一道鷹啼,聲聲入耳,忽遠忽近,顯然肥蟲子已經和那頭朱雀之靈,較量上了。我并沒有太擔憂,有過跟肥母雞長期較量經驗的肥蟲子,不一定能赢,但是絕對不會吃虧。

形勢幾經轉換,茅同真沒有再笑了。白霧中,他似乎跟雜毛小道交過了一次手,然後又不見了蹤影。而火娃則奮力發功,将周邊的白霧越驅越散。就在此刻,一根銅棍,從濃霧中突然沖出,朝着我的胸口捅來,我連忙橫劍去擋。

這銅棍上面蘊含得有巨力,我連砍兩記,都沒有逼退,反而他的一抖,卻将我左手抱在懷中的小妖給震到,慘叫一聲,跌落在地。

那銅棍得寸進尺,竟然不給我招呼小妖的時間,又複朝我的右手手腕捅去。

鬼劍離手,跌落在地。

我的雙手,已經攀上了那滿是倒刺的銅棍,手被紮得鮮血淋漓,然而我的頭腦已然被這憤怒,給沖昏了,奮力往回一拽,茅同真裹着凝結如甲的湖水,跌入我面前來。

我的眼睛已然紅得如血,管他面前是誰,口中大聲罵了起來:“我操你大爺,我操你大爺,我操……”每罵出一聲,我就與他對拼一掌。

一掌、兩掌、三掌……

Chapter 23 有一種道,叫做原諒

我勢若瘋狂,無邊蠻力狂湧,全然不顧身體的損傷,口中高聲叫罵着,不停與茅同真對掌。我們出手也迅急,砰砰砰砰,你拍一我拍一,你拍二我拍二……

茅同真斷然沒有想到,我會如此瘋狂。他在與我對拼了二十多掌之後,手酸體麻,竟然有些功力不濟,想要返身進入白霧之中,再行偷襲。我哪裏肯讓他逃走,拽着銅棍,就是不放。

接着又是一陣交鋒。茅同真慌了,一臉兒慘白。他位高權重名氣大,顯然并不想跟我搏命,于是扔開銅棍,轉身就想跑。然而此刻他的腳下,又莫名其妙地長起了一串野草,将他的雙足給纏繞住,竟然走脫不得。

我轉過頭去,但見躺在地上的小妖朵朵,正在勉力地高舉右手。在她白嫩的指間,有青色的光芒緩緩生成,并且朝着茅同真的腳下,流動而去。她是那麽的勉強,仿佛使盡了全力,小小的身子不斷抖動,仿佛下一刻就要停止了一般。

我的心中滿是悲憤,快步上前,朝着茅同真再次拍去。此刻他的臉上,終于流露出了驚慌,再也沒有了戾氣,沒有了肆無忌憚的可惡笑容,沒有了刻薄寡恩的譏諷……他是真的怕了!銳氣頓失,手掌上面灼熱的溫度,也變得軟弱無力起來。

在我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之下,他竟然連消解腿下那些并不強大的青木乙罡,都不能夠,就這般被牽制着,跟我硬碰硬。

又過了幾十招,他的氣息逐漸開始淩亂起來,口中大聲呼喊:“不可能,你怎麽可能,有比我還要持久的力量,不可能的……”

我并不跟他接話,紅着眼,咬着牙,讓自己的臉變得格外猙獰可怖,沉默,舉掌往茅同真的全身各處擊去。因爲小妖朵朵在拼死幫我拉扯住了茅同真,我不會浪費哪怕是半秒鍾的時間。

我腦海裏,唯一的想法就是:幹倒他!

所以我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與之相反的,是茅同真,在經過這一場實力和意志的較量之後,他終于處在了崩潰的邊緣。戰至後來,他根本就擡不起手來了,往往我出三招,他才能夠抵住一招,而我另外的兩招,則全部擊打在了他身上的玄武水甲之上。

他這附身靈體,不愧是用玄武來命名的,堅實得很,像我這般程度的攻擊,莫說是拍個幾十掌,說不定我累死了,也突破不了他的防禦。不過我并不會這麽蠢,既然是靈體,那麽我的惡魔巫手,便能起得了作用。于是我化掌爲抓,一把抓住他身上那軟硬适中的靈體,氣沉丹田,引導腹中下丹田那股磅礴荒涼的氣息,點燃惡魔巫手。

當我的雙手燃至最盛的時候,便聽到一聲低沉的嘶吼,接着有嗞嗞的燃燒聲傳來。

一陣黑煙冒起,茅同真變成了落湯雞,被淋了個通透;而我的手上,則出現了一個渾身遊動着無數個玄妙無比符文的靈體,水母一般,吱吱叫,十分兇悍。這玩意兒,便是四相封魔陣中的陣靈,雖然不是真正的玄武精魂,但也是十分珍貴的,倘若不是四相并不完整,我說不定還會在這家夥身上吃虧。

于是我咬着牙,準備将它給煉化了,然而身後的小妖卻喊了起來:“不可,給我!”

我回過頭去,隻見小妖伸出手,一臉渴望地看着我手中的玄武陣靈。知道她有用處,我心中狂喜,勁力一震,便将靈體的意識抹去後,朝着小妖扔過去。小妖伸手,勾住這缥缈若無的靈體,雙手如同揉面團一樣,整治了一番,然後瑤鼻微動,竟然将這陣靈,悉數吸入體内。

玄武陣靈被抽,茅同真濕淋淋地跌倒在地,又看到小妖将其吸入體内,盤坐在地上吸收,他頓時就有些崩潰,“啊”的一聲大叫,整個人仿佛就蒼老了十幾歲。他臉色灰白,竟然徹底地不再抵抗,唯有口中喃喃自語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的話音未落,空間中突然又出現了一聲兇猛至極的虎嘯,接着大地都在抖動,間雜着長劍劃過半空時,那種淩厲的破空聲。

我撿起鬼劍,小心地望着白霧迷蒙之處,渾身忍不住地顫抖——與茅同真剛才的拼鬥,雖然我沒有遭到陽毒侵襲,但是茅山長老這一級别的高手,卻也不是我可以随意對付的;茅同真被我劈得倒地而坐,但是我也并不好受,情緒釋緩下來,便感覺渾身的每一根骨骼,每一塊肌肉,都在疼痛。我就像一輛渾身上下零件都出了問題的汽車,稍微一動彈,就有散架的危險。

此刻的我,别說是那頭白虎陣靈,隻怕是來一個三歲小娃娃,都有可能将我給放倒了。我連吸了幾口氣,發現下丹田位置的神秘氣海,停止了熱流輸出,好在各處經脈中還有一些熱力,然後緩緩推動氣血運行,不讓自己栽倒在地上。

就在此刻,一頭兇猛的白虎,突然從白霧中露出了猙獰的頭顱,兇煞莫名。我吓得魂飛魄散,正要提起鬼劍應招之時,看到後面紅光大現,一頭更加兇猛的血虎出現。周遭的白霧驅散,隻見前面的那頭白虎,大半個身子,竟然已經被血虎吞噬幹淨了。血虎背上,坐着持劍揮舞的雜毛小道。見我拄劍在地,臉色潮紅,而前方兩米處,跌坐着茅同真,他大叫着問我,還好吧?

我擺了擺手,說,無妨。此話說完,四周迷茫茫的水霧突然一收,我擡頭看,但見一點金光懸于頭頂,沒一會兒,洋洋得意的肥蟲子降落下來,歡快地打了一個飽嗝,然後鑽入我的體内。我渾身一震,一股溫潤的力量在身體裏傳送着,這是肥蟲子,在給我修補千瘡百孔的身體。

雜毛小道坐着血虎沖到近前,翻身下了虎背,伸出左手,那血虎化作一道紅線,鑽入其中。茅同真渾身皆傷,迷茫地看着圍站在身前的我和雜毛小道,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我修行了一輩子,怎麽可能會敗在兩個黃口小兒的手裏,這……

我冷笑了一聲,感覺氣血翻湧,連喘了好幾口,才順過氣來,朝着這個頭發散亂的糟老頭子說道:“你修行了一輩子,但是最終,卻還是沒有明白什麽是道!這才是你失敗的原因,才是你修爲停滞不前的根源,也是所有的法器、功法和靈丹妙藥,所不能夠解決的問題。”

茅同真擡起頭來,雙眼迷茫,接着問:“什麽是道?”

我笑了笑,面對着這個修了一輩子道的老道士,朗聲說道:“道,無形無象,無聲無嗅,大而無外,小而無内,是真空,是性,是靈,是炁,是金丹,是佛性,是過程,是本源,是規律,是法則,是這世間的正義,是天地運轉的本心,是萬物進步的根據……你扪心自問一下,你沒有違反道麽?”

聽我一字一句地慷慨說完,茅同真閉上了眼睛,沉思了良久。至後來,他的眼角,竟然流下了眼淚,長長歎了一口氣,唇上的胡須發抖,悲聲道:“可憐我執念二十餘載,竟然還是被一個小孩子給點醒,可悲啊,可悲。也罷,成王敗寇,既然輸在了你的手下,我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來,給我一個痛快吧!”他将脖子往前一伸,閉上眼睛,作慷慨赴死狀。

我扭頭看了下雜毛小道,他也看了一下我,似乎想征求我的意見。我搖搖頭,任他處理。

雜毛小道深吸了一口氣,誠懇地說道:“茅師叔,克明昔日在茅山,雖然與你相交不多,但是素來敬仰你的修爲和品性,故而一直以禮相待,不曾輕慢。然而師叔你因爲黃鵬飛之死,屢次對我們下了狠手。我不知道楊知修對你做過什麽承諾,但是須知‘修行事,自己事’,佛家雲‘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倘若你的心境沒有提升,便是給你再多的好處,又有何用?至于黃鵬飛之死,絕對是他出手殺人在先。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們都不理會。你自己回去吧,回茅山去,倘若再有下次,休怪師侄下狠手!”

茅同真驚訝地睜開眼來,盯着雜毛小道看,難以置信地問道:“你……你們竟然不殺我?”

雜毛小道笑了,風輕雲淡。他此刻再也沒有瞧地下這位風光不再的茅山長老,而是看向了遠山,以及上面的雲和天空,他的眼神變得深邃而遼闊,輕輕說道:“茅師叔,這便是我們的道,它叫做原諒!”

在那一刻,茅同真本來已經晦暗到了極點的眼睛裏面,陡然爆發出了一大蓬的精光來。他口中不斷念叨道:“有一種道,叫做原諒;有一種道,叫做原諒……”

我們不再理會這個曾經的敵人。雜毛小道走過來,扶住了我,而我則撿起鬼劍,踉跄地走過去,扶住了小妖,淺笑道:“走吧,我送你去見朵朵。”

這個小狐媚子嘴角浮現了一絲淺笑:“算了,還是跟着你吧。不然,說不定朵朵三年後,就見不到她的陸左哥哥了……”

我心中一暖,牽着她的手往湖畔走去,身後突然傳來了茅同真驚悸的喊叫:“小心!”

Chapter 24 入水,複仇

聽到茅同真的驚呼,我心中警兆頓起,眼皮子一跳,回過頭去,見一束黑線,從天際蔓延而來,倏然間,就抵近了雜毛小道身前。雜毛小道在剛才那一番戰鬥中,受損并不是很嚴重,手中的雷罰微動,下意識地挽了一個劍花,朝着那黑線挑去。

我所有的思緒,都還在想着這道黑線到底是何物的時候,雜毛小道的雷擊桃木劍已經完成了抖腕、挑花、前刺、纏繞的全部過程。這速度快得讓人驚詫,幾乎是身體的條件反射。雜毛小道練這劍法,已然二十幾年。

然後他的身子騰空而起,雷罰跌地,人在下一秒,跌落在了水裏面。咕噜一聲,沉了下去。

我看到遠處有一個矮小的身影,穿着青色道袍,像一隻大鳥一樣,腳尖點樹尖,不斷借力,仿若飛翔于天空之中。

我根本沒有弄明白雜毛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明明可以避開,或者挑飛那傷人的暗箭,然而還是中了招,鮮血滿胸。不過當我看到那個矮小身影的時候,立刻想起雜毛小道跟我提及的那個神秘的刑堂長老,茅山宗這樣的頂級法術道門中實力能排前三的大拿出現,便知道陸路無望。當下,我火速撿起雜毛小道的雷罰,拉着氣力漸回的小妖朵朵,就往着水中跳去。

小妖此刻倒是沒有忘記莫赤給我們送來的那包東西。驟然入水,我啓動了天吳珠,驚惶地朝着沉入水中的雜毛小道行去,還沒有走幾步,便感覺剛才我停留的地方,幾道流線型的細線湧入,那黑線順着斜射的軌迹,沉入水中,直插湖泥中。然後,整個水中空間一陣震蕩,水流抖動,似乎有着讓人恐懼的力量,在四處蔓延開來。

我剛拉到了四肢伸展的雜毛小道,心中稍稍安定,又被這恐怖的黑線,吓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在天吳珠的幫助下,我們往湖底裏沉了下去,速度比平時,要快上幾分。一開始,那黑線竄射下來幾道,将整片區域攪得一團混亂,空間動蕩不安。不過我們走得很快,越走越深,快接近湖底時,黑線不再出現,湖底,終于恢複了平靜。

在一塊長滿苔藓的湖石後面,我停了下來,将渾身抽搐的雜毛小道翻轉過來。他口中冒着黑血,身上不斷有鮮豔的紅色暈染出來,在水裏面染出一團又一團的血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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