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苗疆蠱事9(32)

然而她所有的冷漠,竟然在朵朵這個鬼蘿莉的哭泣聲中,一秒鍾變成了慈祥和藹的藏族老太太,怎能叫我不驚訝?

更讓我好笑的是,朵朵這小屁孩子天性就愛幹淨。我但凡沒怎麽洗澡,她都會直截了當地跟我說:“陸左哥哥,臭臭!”至于其他人,倘若是髒一些,都會離得遠遠的。然而抱着她的這老婆婆,還真的不能算是幹淨整潔,周身上下,都洋溢着沉沉暮氣,但朵朵卻乖乖地由這老婆婆給抱着,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淚水:“好,我不哭,嗯,嗚嗚……”

朵朵這個孩子,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不一會兒,她便在這老婆婆和小妖、肥蟲子的哄勸下,喜笑顔開了。

氣氛被朵朵這一鬧,竟然和諧溫暖了許多。我們請老婆婆坐下,然後再次拱手爲禮,道歉說打擾了。這佛塔并不算大,除了周遭的佛堂和佛像,起居室并不多。房間牆壁上的這些佛教壁畫,顯示我們身處的,也是一間小佛堂。我們這一夥人,性質複雜,在這佛堂中寄居,确實有些不恰當。

這老婆婆本來有些冷漠,然而此刻被可愛的朵朵将心中的堅冰融化了,倒也是極好相處的。見我這般說起,便反駁我,說在佛面前,衆生平等,心念向善,便是那喋血屠夫,放下屠刀,也能成佛。佛者,覺悟真理者之意,有教無類,你們莫有心理負擔,隻管住着便是。

說完這些偈語,她指着懷中擦眼淚、不好意思嘻嘻笑的朵朵,說:“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也隻是因爲看到了一個同類,心中歡喜,所以才會過來一瞧而已。”

聽到這句話,本來坐着的我們,被驚得騰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什麽,同類?

我仔細地瞧着面前這個老婆婆,所有的外貌特征、心跳、呼吸以及其他,都和普通的藏族老人,沒什麽區别。隻是在我的第六感中,能夠感應到面前這個老婆婆,身上有種讓人心悸的力量存在。

當然,她從内到外,都沒有透露出半點力量來,所有的一切,都隻是感覺。

然而作爲一個神秘的絕頂高手,口中說出來的話語,自然不會有假,一說到同類,我立即回想起朵朵的身份——鬼妖!因爲某種玄之又玄的契機,締結出來的特殊靈體,兼俱鬼與妖兩者的優勢,乃百年難得的奇異現象。難道我們面前這位,也是……鬼妖?

念及此處,我想起了很久以前,雜毛小道的小叔在香港時,曾經跟我們提過一次,他年輕時曾經遊曆天下,在日喀則地區,某處佛塔前,遠遠見到過一個鬼妖,老婆婆打扮,除了日光最盛的時候,白天是可以自由行走于陽光之下,而無所礙的。當時他還想走近一觀,卻被友人勸住,恐有危險,這才作罷。

宇宙之間的奧妙是玄之又玄,這世界上的鬼妖并不能算多,而且日喀則、老婆婆、佛塔這幾個字眼一聯系起來,莫非——這老婆婆,便是小叔口中的那個鬼妖?

雜毛小道也是恍然大悟,躬身問及,老婆婆倒也爽快,并不遮掩,說,是的,老婆子我的身份,在這附近的知情者中,倒也不算是什麽秘密。

見她如此暢快,并不隐瞞,我們皆站起來,向這個老前輩行禮,其一是贊服她的實力,其二也是對她厲害如斯,卻終年厮守于這佛塔之中的忠義行徑,表示尊敬。

鬼妖婆婆讓我們不要多禮,她之所以能夠有今日的成就,多虧了當日那喇嘛将她點化,并且用佛法熏陶,安甯心神,不然她資質再特殊厲害,也不過是頭遭了魔怔的兇靈,隻能爲禍人間而已。

我們連忙對那位已然圓寂的上師,表達了敬意。而一旁的小妖朵朵則問道:“老婆婆,江白小師傅,應該就是那位上師的轉世靈童吧?”

她的問話,使得這位修爲高深的鬼妖一陣發愣,好半天,才點了點頭,說是的。

彼此都說了真誠的話語,也交了底,這聊天的氣氛變得格外的濃烈起來。在我們對老婆婆實力驚詫和尊崇的同時,她也對我們這一個小團夥心生感歎:一個生命磁場各種古怪的養蠱人,一個身懷重寶、符箓才情頂尖于世的小道士,一個遠古神獸精血孕育的小妖精,一個百年難遇的修行鬼妖,兩條功效各異的頂級蠱蟲……

天啊,這是怎麽樣的一夥人,竟然湊到了一起?

當老婆婆得知朵朵真正成爲鬼妖的時間,才兩年多的時候,不由得驚呆了,感歎自己成就鬼妖的那十年裏,懵懵懂懂,甚至還不及朵朵此時成就的四分之一。人比人,氣死人,鬼妖比鬼妖,一包眼淚水啊。

我們都好聲安慰這位老婆婆,說您現在的成就,足以讓我們仰視,何必計較這些呢?

鬼妖婆婆咧着嘴說,這可是老身,修煉一百多年的結果……

我笑了,朵朵之所以能進步如此神速,并不是我監督得力,而是虎皮貓大人那厮心疼這未過門的媳婦兒,各種滋補,方才有這般厲害。鬼妖婆婆自然不是在哀怨自己的悲慘往事,而是在逗樂朵朵而已。果然,此話一出,朵朵便樂了,說還是我厲害,哼……

如此一番喧鬧,大家情緒都很高。我便求問這鬼妖婆婆,說我一直有一個願望,就是希望朵朵,像正常人家的小朋友一樣,有一個快樂幸福的童年,能夠自由自在地在陽光之下,呼吸着清新的空氣,您老既然能夠白天出行,那麽不知道……能不能求教一下。

鬼妖婆婆沉吟了一番,并未作答。

我見她似有隐衷,再次起身鞠躬,肅容道:“還請賜教,隻要能夠讓朵朵自由行于陽光之下,無論是做什麽,我都是樂意的。”

鬼妖婆婆告訴我,說人爲陽,鬼爲陰,白天爲陽,夜晚爲陰,此爲人倫天道,尋常是難以違反的。不過大道五十,遁去的一。凡事終有例外,鬼妖屬性各半,若想要白日行走,必須能将自己的妖性和鬼性随意轉換,爐火純青之時,便是功成之日。

而如何做到這自由轉換呢?有人憑天材地寶,有人憑自我修煉,而她,則是依受這佛法熏陶,三十年後,終有成效。倘若想要朵朵能夠白日行走,可将這小丫頭留在此處,由她調教,她可從江白那裏,借得那舍利佛珠,讓朵朵得到渲染,無須長久,三五年之内便可。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喜愛朵朵這個小西瓜頭乖乖。三五年說得輕松,比起她來,卻縮短了十倍歲月,想來她定會在朵朵身上,耗盡很多精力。

我還在猶豫,而旁邊的朵朵卻不樂意了,噘着嘴說不,我不要跟陸左哥哥分開,我不要跟小妖姐姐分開,我不要跟肥肥和雜毛叔叔分開……我不!

聽到朵朵倔強的拒絕,鬼妖婆婆笑了笑,慈祥地摸了摸這個小家夥的西瓜頭,說,你這個小丫頭,着什麽急呢,短暫的分離,是爲了長久的相聚,來日方長,你何必急于一時呢?

朵朵不管這些,眼淚又湧上了來:“我不,我一天,不,一分鍾一秒鍾,都不願意離開大家。”

聽到她的話語,我的心中又是溫暖,又是疼痛。

想到我們目前還處于茅山宗的追殺,政府方面也在通緝,随時都有可能喪命,根本就沒有時間和精力,來照顧朵朵,我的心中就疼,故意闆起臉來,讓她去練功。

朵朵癟着嘴說,歇一天不行麽?

我虎着臉說,不行,業精于勤荒于嬉,你本來就笨,再一懶惰,這輩子,都不敢想有這婆婆的成就了,知道不?快去!

朵朵哭喪着臉,在我的禦用監軍肥蟲子的押送下,出外修煉,而小妖也陪着小姐妹一同出去。

經過今天的虹化觀摩,小妖似乎體悟到了一些東西,話也少了很多。同樣有所感悟的,還有肥蟲子,隻不過它不會說話,我也隻能隐隐感覺到它的一些想法。

見人都走開了,我深呼吸,開始對鬼妖婆婆說起自己的想法來。

Chapter 17 終選,離别

爲人父母者,不到萬不得已,誰會将自己的兒女,去送給别人?我雖然與朵朵并無這層關系,但是也情同父女,說實話,我的心情,和朵朵那用幼稚語氣所表達出來的話語,是一般無二的。我們彼此,對于對方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

有時候我在想,也許并不是我在照顧朵朵,而是這個小丫頭,像最純潔的天使,用她的善良和可愛,深深影響着我,如一泓清泉,洗滌着我的心靈,讓我有了目标和責任,能夠一步一步地走過來,而沒有因爲陡然而生的力量,迷失心智,被欲望遮掩住眼睛,徹底淪爲了力量的奴隸。

社會上很多人都鄙視暴發戶,認爲他們的心境,并沒有強大到足以匹配他們所擁有的财富,故而做出很多讓人不解的混賬事來。小人得志便猖狂,這種道理套在修行者身上,也同樣适用。很多人在驟然得到力量,并且嘗到了甜頭之後,原來固有的道德體系便轟然崩塌了,沒有了對這個世界的敬畏,嚣張跋扈、爲非作歹,最後,天理昭昭,強中自有強中手,必然栽在别人手中。這便是命。然而我卻沒有,我依然遵循着自己心中固有的道德,甚至敬畏普通的法律,這一來是這麽多年的社會曆練所緻,二來,也正因爲心中有牽挂,有責任,想給涉世未深的朵朵,做好一個長輩的好榜樣。

可憐的我,就因爲如此,都不怎麽敢談戀愛。去尋花問柳,素了好幾年有木有?

然而現在的情形,卻由不得我不将這心思,給收斂起來。在真正的危機即将來臨之時,我不可以再将朵朵帶在身邊;而且此時,她也有了更好的歸宿,倘若由這鬼妖老婆婆給收留在佛塔之中,因爲同屬一類的緣故,她必然會得到最好的教導,以後,也一定能夠成爲我所期待的那種人。

這是一次機會,我不能夠因爲自己的私心,而耽誤了朵朵的前程。

将朵朵支開之後,我與鬼妖婆婆進行了長長的交流,關于朵朵的一切,我都與她說個清楚。我并不提防這個鬼妖婆婆會有異心。她與小喇嘛江白,有着很神奇的聯系,江白是我們的朋友,性子也如佛;再加上她本就孤獨,世界上能夠再遇到一個鬼妖,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迹,鬼妖婆婆對待朵朵的感情作不得假,真摯、期盼、珍惜,唯獨沒有加害的心思。

修行之人是最敏感不過的,感情一旦濃郁,自然能夠分辨清晰。

不知道爲什麽,我對鬼妖婆婆充滿了信任——這也許就是緣吧?

在得知了朵朵從小的遭遇之後,這個修行了上百年的鬼妖婆婆禁不住地流出了眼淚來。

可憐,太可憐了!

每一個得知朵朵遭遇的人,都會爲這個懵懂可愛的小蘿莉而感到難過:在生命初綻的時候,就被謀去了性命,而後又被陰毒地煉制成了邪物小鬼。即便如此,她竟然還能夠保持着最原始而純真的那份善良,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迹。這悲慘的遭遇,再與她此時的可愛,做了對比,更加顯得強烈,讓人心疼。

不過鬼妖婆婆修行百年,世間百态見得也多,之所以流淚,多半是因爲朵朵跟她是同類的緣故。不然,她也隻是聽聽而已。歲月滄桑,自然不會如同我們年輕人一樣情感豐富,隻是會細膩很多。當然,這樣子,也更加凸顯出了她對朵朵的用心。

說完朵朵這些年的遭遇,我又将我的心願,說給了鬼妖婆婆聽。

她聽完之後,點了點頭,說:“你的想法很簡單,并不指望她能夠有多大的成就,而隻是想彌補她童年的缺憾,像一個普通的小孩子,快樂成長,慢慢長大而已。如此,其實也很簡單,隻需學到我從前主人那裏繼承得來的一門收斂氣息的法門,再加上三年的修行,便可如同正常人一般,并不會有什麽不同了。”

難怪了,她精修這種法門,我和雜毛小道如此經驗豐富,也瞧不出她的底細。

當晚,我和鬼妖婆婆商量好收養朵朵的細節問題,以及三年之後的約期,大概聊到了子時,方才作罷。

待鬼妖婆婆離開之後,雜毛小道不無擔心地問我,你可考慮仔細了?

我點點頭,說曉得。我将自己的顧慮,還有此刻的機遇,都仔細分析給雜毛小道聽,說:“當初從小叔口中得知了這個鬼妖的事情,那個時候,若不是諸事繁忙,說不得早已求上門來。這等良機,千載難得,自然是将她留在此處的好。再說了,孩子是會長大的,總是要讓她出去闖一闖,方能夠有所成就,不然,在我們這個小魚塘裏,她便是一頭鲲鵬,也終究隻能鑽泥巴兒玩。”

雜毛小道已然躺下,烙餅一般地翻了一遍,說,你啊你,總是犯想當然的毛病,好像全天下,就隻有你爲朵朵着想一樣……

我眉頭一皺,說,怎麽,你的意思是?

他悶着聲音,說:“反正你現在腦子裏面一團漿糊,一門心思地想讓朵朵遠離危險,能夠留在此處,得大機緣,我說再多,都無用,還不如省點口水,明天趕路。你現在好好想一想,如何跟小妖、肥肥交代,最重要的是,你如何跟虎皮貓大人去解釋——你會告訴它:‘我把你媳婦兒,送給别人養去了!’你會說麽?”

想到虎皮貓大人,我就來氣。這肥厮跟着追擊的大軍朝東而去,等到江白他們無功而返之時,它沒有個動靜,也不來找我們。此刻,也不知道在哪裏風流潇灑……

我問起此事,說,虎皮貓大人在哪兒?雜毛小道不理我,不一會兒,傳來了呼呼的鼾聲。

得,這一天,可真是讓人累的,我不再說話,閉目而眠。

次日,我很早就醒了過來,摸了下胸口的槐木牌,朵朵大概是在寅時返回了裏面,此刻正在沉眠,消化着昨夜吸食的月之精華,沒有意識。我坐直身子,将那戴得熟慣的槐木牌從脖子上面取下來,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床榻之上,心中莫名地一陣酸楚,濃濃的離别之情,油然而生。

我的眼睛發紅,一想到以後的幾年裏,見不到這個可愛又有些笨笨的小家夥,吃不到她做的飯菜,不能夠享受她幫我按肩,或者開心、或者噙着眼淚地喊我“陸左哥哥”,再也沒有一個小蘿莉,被我捏着嬰兒肥的臉頰大聲喊叫“壞人”,再也……

人因爲失去才能夠明白珍惜,所有跟朵朵相處的點點滴滴,刹那間,都湧上了我的心頭,讓我感覺這些記憶,是那麽珍貴,讓我有一種将這槐木牌帶走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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