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苗疆蠱事9(13)

我将天吳珠收入懷中,手中緊握鬼劍,擔心雜毛小道的安危,果斷浮出水面,然而卻看不到雜毛小道的身影,那條巨大的魚正在我目力所及的下遊,奮力地拍打着水面,利齒密布的大嘴裏,有如同嬰兒般的痛苦叫聲傳出來。這聲音頻率密集,讓人不寒而栗,渾身的雞皮疙瘩,不要命地湧出來。

一個小小的身子,在我前方,張開雙手,散發出隐隐的黑霧,護衛着我。

是朵朵,她當日所受的癸水之力,便是由虎皮貓大人将青山界的那頭魚斬殺之後,凝練精華而得。此刻的她,本源的力量,與那頭魚同源,這樣的氣場,讓魚有一點疑意,故而沒有第一時間再次伸出觸角。當然,想來也是因爲雜毛小道剛才的那一劍得了手,此刻的魚眼睛受了重創,無法分辨。

我心中大定,叫了聲朵朵,讓她跟着我往河邊跑去。就在我離那河岸還有四五米的時候,突然發現在下遊出現了一個人頭,濕漉漉的身子正奮力往岸上遊去。看他那被水浸潤,亂草一樣的頭發,我便知道是雜毛小道。然而我還沒來得及驚喜,心髒便驟然一緊,隻見剛剛從痛苦中掙脫出來的那條魚,已然再次沖到雜毛小道身前,張開巨大的嘴巴,朝着雜毛小道咬去。

“小心!”

我朝着他大聲喊着,見到他身子一挺,竟然從水中站了起來,然後有一股血一樣的紅光,在夜空裏照耀開來。驟然而起的光亮,讓我忍不住閉上眼睛。

雖然閉上,不過我的心中又是擔憂,又是期冀,希望雜毛小道的血虎紅翡裏面那頭來自遠古的血虎,能夠給他抵擋一二。就在同時,我感覺身邊的暗流湧動,一陣寒意,從我的左側滑了過來。

我猛然一驚,瞬間意識到這一次攻擊,應該是來自将魚召喚出來的徐修眉。心中巨震,我下意識地将手中鬼劍前繞,抵消這一擊偷襲。

然而身爲茅山水戰中最厲害的水虿長老,他的伺機一擊,哪裏是我能夠抵擋的?就在我的鬼劍與他的分水刺撞到一起的時候,從黑暗處,冒出來一掌,正中我的後心。這手掌勁氣噴湧,力量不大,但是卻如同一個頂級的煽動者,将我血脈中被壓制的陽毒,在那一瞬間,引爆出來。

轟——

我感覺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燃燒,倘若不是在這冰寒的河水中,我估計自己肯定同那個被火娃焚燒的二娘子一樣,整個人已燃燒起來。徐修眉在水中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在我中了他蓄力引導的一掌,防守頓失之後,分水刺連着出擊。他并不想殺我,所以僅是朝着我的手腳幾處要害,猛力紮去。

疼!疼!疼!

我連中四刺,渾身又如同火燒,感覺天地一下子就塌了下來。

就在此刻,朵朵趕來,朝着徐修眉咬去。徐修眉也玩鬼,哪裏能夠被朵朵傷着,反手一制,欲将朵朵擒住。朵朵被驅趕,躲入鬼劍中,操縱鬼劍,與徐修眉相鬥,竟然堪堪抵住了他的進攻。

我在背後被印一掌後,整個腦袋如同一鍋沸騰的熱粥,根本就想不了許多,感覺好像跟徐修眉又鬥了幾個回合,然後突然嗡嗡嗡一響,那條魚又纏上來了,将我的腳踝抓住,往空中一甩。

我昏迷了,最後的記憶,是我飛了起來,好高、好遠……

Chapter 50 公道人心,迷蒙似見貴人

人倘若失去知覺,那麽這世間所有的一切,就都變成了虛妄,變成了浮雲,變成了我們根本無法去把握的一切。

閉上眼睛,就是天黑,就是寂寞,就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也許一萬年,也許億萬年,也許彈指一揮間,當我模模糊糊地恢複意識的時候,感覺渾身冰冷,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身上癢癢的,有泥土和魚腥草的味道,往我的鼻子裏面鑽。眼皮仿佛被線給縫住了一樣,死死的,怎麽都睜不開。我幾乎用上了吃奶的勁兒,才緩慢睜開,有刺眼的白光,照耀在我的眼珠子上,眼球疼痛欲裂。

我隔了好久才适應過來,入目處,是朵朵那張帶着關切表情的可愛圓臉,宛若天使。

“陸左哥哥,你終于醒來了,好些了麽?你吓死朵朵了……”

見到我醒過來,朵朵歡呼雀躍,不過她動作的幅度偏小,也不敢太大聲音。我微笑着點了點頭,這才發現還是在水裏,周圍水草蔓延,天吳珠散發的水肺場域縮小了,将我給緊緊裹住,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天氣陰沉沉的,似乎老天的心情很差。

我張了張嘴,感覺喉嚨裏面一團火,辣得很,幹咽了一下唾沫,才發覺身子仍然在燒。

朵朵大概是看到了我難受的表情,留有淚痕的臉似乎又要哭了,她左手提着鬼劍,右手拉着我的手,說,陸左哥哥,你還好吧?

我自然不好,不過也沒有更差。握着朵朵柔嫩的小手,我的心情好了一些,然後問她:“雜毛叔叔呢,小妖姐姐呢,虎皮貓大人呢?”

我這一連串的問題,讓朵朵的淚珠又流了下來,她哽咽地說道:“不知道,當時太亂了。我看到你飛了起來,又落到了水裏昏迷,害怕極了,就緊緊裹護着你,腦子一片空白,隻想着奮力離開。然後我帶着你,逃了一夜,到了這裏才安全了一些,然後你才醒了過來……”

朵朵因爲沒有讀過多少書,邏輯思維能力一直都不是很強,說話也有些不清楚。不過聽到她一番述說,除了并不知道朵朵帶着我逃離險地的細節,我大概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那就是說,我與雜毛小道、小妖、虎皮貓大人他們,失散了。唯有朵朵,還有我體内的肥蟲子,陪伴在我的身邊。而此刻我身體裏面的陽毒,已被徐修眉那特有的掌法給勾動出來,将我的全身都給燃燒,行不得氣,如同一個廢人一般。窮途末路,這才是真正的窮途末路啊!

此刻情形,讓我不由得回憶起來最初身邊隻有這兩個小東西陪伴的日子來。那個時候,我是多麽的快樂,心思單純,唯一的目标,就是讓朵朵變回一個正常人。而現在……

天上沒有太陽,身邊沒有手表,我也不知道幾點鍾了。想起生死未蔔的雜毛小道和小妖等人,我心如火焚,憂慮得不行。不知時間,不知地點,我什麽也不曉得,于是想着爬上岸去,想辦法打聽他們的消息。我潛身越過水草,往河邊的草叢中遊去。剛剛接近岸邊,一冒頭,一塊巴掌大的鵝卵石就貼着我的頭皮劃過去。

撲通一聲響,石塊在我前面一米處入水,無數的波紋拍打在我的臉上,來回蕩漾。這突如其來的石頭吓得我背脊發涼,全身瞬間就僵直起來。

我身處大河旁側,岸邊有很多茂密水生植物的根莖,上面有茂密的葉子遮掩,倒是看不到我的身影。不過我這剛一冒頭,便有石頭襲來,怎讓我不驚?兩三秒鍾之後,我定下心神,聽到一個略爲熟識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馬四,你也别上火,沿江尋人這事兒,就跟釣魚一樣,要耐心,急急躁躁,說不定陸左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也是看不到的……”

這聲音迅速在我的腦海中對号入座,很快,我想到了。它屬于夏宇新,那個曾經被肥蟲子暴菊的家夥。

“我馬四會稀罕那顆琅邪補氣丹?找不到就找不到呗!”一個粗豪的聲音響了起來,說話的應該是夏宇新口中的馬四。他們兩人緩步朝我藏身的岸邊走來,駐足,馬四問道:“小夏,你身上的傷,還好吧?”

夏宇新似乎揉了揉身子,還哎喲地喊了一聲。馬四有些不滿,說,小夏你都受了傷,茅長老還叫你出勤,真的是将人當作牛馬了。夏宇新呵呵笑,說,沒事,這一呢,此番尋找确實少不了我,誰叫那“驗妖旋靈”在我手上呢?受了師門恩惠,自當效死力;其次,我的傷看着吓人,但都是外傷,他們手下留情了,下手知道輕重,而且都沒有給我種蠱下毒,所以我還能夠堅持。

聽到這裏,馬四長歎了一口氣。他似乎有些意興闌珊,恹恹說道:“說到蕭克明和陸左,其實倒也是兩個不錯的爺們。我們這邊接到的命令可是格殺勿論,都已經到了這個分上,他們還留着手,不肯要人命。由此看來,他們确實有可能是被冤枉的。别人我不知道,黃鵬飛那個家夥,他不去惹禍就算好了,還被人蓄意殺害?這簡直就是太可笑了!小夏,你曾經被安排跟黃鵬飛,一同去了南方,你自己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夏宇新好像不願意談這些,直說,不曉得。聽你這麽說,确實是這個道理。

馬四頓時就來了興緻,聲音壓低,說:“小夏,你不覺得這裏面有貓膩麽?要知道,黃鵬飛被殺現場最重要的目擊者,那個叫白露潭的女人,在陸左逃跑的第二天就失蹤了,而話事人派出這麽多人手來追捕,鬧出這麽大動靜來,這裏面……”

夏宇新并不搭話,馬四耐不住興頭,接着說道:“我可是聽說了,蕭克明當年被逐出師門的事情,另有隐情。這次追捕,好多人私底下紛紛傳言,說蕭克明學得有掌門和傳功長老才會的神劍引雷術,而且他還深得前傳功長老李道子太師叔的真傳。當年,本來是被當作掌門人來培養的。楊話事人此番異動,除了是爲了報自家外甥之仇,更重要的目的,恐怕是要謀奪掌門之位……”

說到這裏,馬四的嘴被夏宇新用什麽給驟然堵上了,支支吾吾的。夏宇新慌忙地說道:“馬四,我的四哥喲,這事情太嚴重了,我們兩個私底下都不要提及,免得說漏了嘴,遭了禍端啊!”

見夏宇新這麽謹慎,馬四有些不耐煩,他一把推開夏宇新,恨恨地說道:“許他做,就不許人說?我馬四這輩子成就不高,除了這臭嘴,就是因爲這些老家夥敝帚自珍,不肯傳授。倘若我入的是青城或者龍虎山,以我的天賦,說不定也有蕭克明那麽厲害了!哼……”

夏宇新苦笑,說,馬四,現在蕭克明已經落入兩位長老之手,關押在麗江,大局都被掌握了,爲今就隻待将陸左那個身受重傷的小子給抓到,無論生死,我們都準備回山了。你說的這些,要是萬一被話事人曉得,隻怕不但是你,便是咱們的家人,也會受到遺禍,你何必多言?老老實實做事便是了。

我心中劇震,雜毛小道竟然被擒住了?他是爲了讓我和朵朵能夠逃離,舍命拖延,才會如此麽?

沒想到一夜之間,竟然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不知道小妖和虎皮貓大人,怎樣了?

我還待再聽一下其餘人的下落,然而岸邊的兩人又聊了幾句,話不投機,便不再言,朝着河的下遊,緩慢走去。過了好久,我才失魂落魄地站起身來,爬上了河岸。朝着四周望去,有農田,遠處也有人家,青山綠水,好一派人間美景。

然而想到雜毛小道被生擒,而我此番模樣,諸般困境,心中就有一陣又一陣的難過襲來。此處遍地都有眼線,我也不敢上岸。過了一會兒,我見遠處似乎有穿着制服的人行過來,趕忙翻身入河,不敢怠慢,繼續朝着河的下遊行去。

我當時的想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既然雜毛小道被關押在麗江,那麽我便去麗江,就算是死,也要将他給救出來,可不能夠讓他出事。

我循着下遊走,頭昏昏沉沉,越走越感到乏力,渾身又冷又熱,腦子裏一會兒想到馳騁風雲的歲月,一會兒又想到與朋友溫馨平淡的日子,過一會兒,又要小心翼翼地防備那個據說在水中厲害到了極點的水虿長老徐修眉尋迹而來,于是整個人的精神,似乎在行走中,就有些垮掉了。

我依然還在前行,但是魂兒似乎已飛了一半,朵朵喚我,我也聽得不是很清楚,隻感覺自己走得越久,血液就越沸騰,身上難受,仿佛就要炸了似的。

不過我就是停止不下自己的腳步,腦子裏總是想着我的那個兄弟,在被折磨着。

有一種信念在支持着我,走下去。

記憶到了後面,就越加地模糊了。行屍走肉一般,無力思索——這并不是我本來的狀态,隻是當時被陽毒燒壞腦子的我,已然分不清楚自己的選擇,到底是否正确。終于,我又暈死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恢複了一些意識,感覺到有人在推我。我睜開模糊的眼睛,看着面前一張熟悉的女人臉孔,腦子空空的,一股熱流激蕩,又暈了過去。

Chapter 51 他鄉遇故知

我昏昏沉沉好幾日,意識模糊,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隻曉得我似乎被一個熟悉的女子救上了岸,接着被安置在一個房間裏,然後有人喂水喂飯地小心伺候着,十分周到。

那段時間的記憶已然被截斷了,現在無論我怎麽回憶,都回想不起來,隻記得在醒過來那一刻,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加藤亞也在給我額頭換上冰鎮過後的潔白毛巾,然後單手托腮,認真地看着我,而另外一隻手,則在摩挲着我左臉上的刀疤,小心翼翼。

我接觸到加藤亞也的眼神,她好像在端詳一件珍貴的藝術品,認真而充滿迷幻。那璀璨得宛若天上繁星的黑色眼眸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迷人魅力。見到我醒過來之後,她開始有些驚慌。仿佛一滴紅墨水,掉進了水池裏,俏臉兒瞬間就被暈染成了紅色,像秋天的蘋果,讓人有咬一口的沖動。

略微慌亂的加藤亞也站起身來,雙手一會兒放在胸前,一會兒又放在背後,像個小學生,不知該往哪裏放才好。過了好一會,她才鎮定下來,看着虛弱無力的我,恭謹地含笑招呼道:“嗨,陸桑,又見面了,請問你感覺好一點兒了沒?”

我感覺喉嚨幹癢,說不出話,跟上次一樣,喊着一聲“水……”,便再也無聲。

加藤亞也點頭說了一聲“哈伊”,然後轉身過去,不多時,捧着一杯清茶,将我小心扶起來,然後吹涼了,送到我嘴邊,小聲說道:“陸桑,請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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