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時候還會與雜毛小道、鐵嘴張艾妮一起探讨,提高業務,遇到不懂的地方也虛心學習,并沒有把自己的架子端得高高,仿佛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關于張艾妮,我有一個疑問:相處得越久,我越發覺得雜毛小道從街頭找回來的這個中年女人,似乎很不簡單,學識淵博。當然,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過去,以及不能說的小秘密,我也不想追究。
日子就像流水,或許平淡,但是終究是我最愛的生活。
七月初的一天下午,陽光炙熱,我将窗簾關得緊緊,透過簾布的縫隙,瞧着樓下穿梭行走的人群,感歎生活的不易。在這個快節奏的城市裏,這些人奔波忙碌,做着自己并不喜歡的事情,勞累一天,甚至有人還隻是在溫飽線上掙紮,相比較而言,我似乎又是極爲幸運的那個。
我的辦公室依舊是花房的模樣,小妖每天負責打理,經過青木乙罡梳理過經脈的植物長勢甚好,我辦公桌旁邊的一株蘭花,有一個客戶竟然提出來用十萬的價格買走,真的是讓我覺得很不可思議。
剛剛送走一位唠叨得讓我想揍人的肥婆,清靜了一會兒,桌子上面的内線響了,我看了一眼在會客區的茶幾上教朵朵練習書法的小妖,接通,電話那頭傳來了蘇夢麟的聲音,他告訴我有一個特殊的客人前來這裏,說是大明星關知宜介紹過來的,問我要不要接待一下。我考慮了一下,點頭,讓他把人給我帶進辦公室來。
過了一會兒,辦公室的門敲響,傳來了蘇夢麟的聲音,我讓人進來。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讓人眼前一亮的年輕女人。這個女人算不上很漂亮,然而她溫婉淡雅的樣子和得體時尚的打扮,将她襯托得十分有氣質,讓人越看越有味道。
我的辦公室整體偏暗,隻有辦公桌上面的台燈開着。威爾這個家夥本來是在角落的沙發上睡覺的,聽到有客人來,便立刻跑到了我的身後,束手站立,像個英國管家,又或者《教父》片子裏面的保镖,十分地有派頭。
蘇夢麟熱情地跟這個女人介紹,說:“我們陸先生在你詢問的那個領域裏,整個東莞城,他要說第二,沒有人敢說自己是第一,妥妥的頭把交椅。傅小姐,你來這裏就算是找對人了,放心,就是有天大的事情,隻要我們陸先生接下來,都會煙消雲散的。你看他後面的那個老外帥哥,英國靈學會的成員,現在也就隻有給我們老闆做跟班的資格。好,你們聊,我先出去忙了。”
這個年輕女人有些不放心地退了一步,堵住門口,看着我們這龍潭虎穴的派頭,猶豫了一會兒,說,我這個東西比較隐私,能不能找個女先生,或者人少一點?
蘇夢麟有些爲難,說,我們這裏的女性咨詢師出外勤了,而且她也不擅長你說的那一塊兒……
我見這個年輕女人有些顧慮,将輪椅推出辦公桌前,跟她商量道:“諱疾忌醫,這是《扁鵲見蔡桓公》中的橋段,世人警鳴。這樣吧,我讓威爾出去,我們再談吧——請相信我的職業道德。”
聽我說得嚴肅,又看到了會客區兩個正在做功課的小屁孩子,她的戒心放松了一些,伸出手來跟我緊握:“傅小喬,久聞陸大師的大名……”她倒是知道我的名字,想來剛剛的表态,似乎因爲有外人在而已。
蘇夢麟和威爾走出門去,我将她帶到了會客區的沙發前坐下。朵朵乖乖地端來一壺茶,給我們各倒一杯龍井,然後與小妖轉移陣地,跑到辦公桌那邊去,繼續功課。
待她坐定,我跟傅小喬聊了幾句輕松的話語,然後問她有什麽需要我們解決的問題。
傅小喬臉色開始變得有些白了,貝齒緊緊咬住自己紅潤的嘴唇,很糾結,沉默了兩三分鍾,她鼓足了勇氣說,陸大師,你是高人,我也不瞞你,直接給你看吧。
說完,她雙手交叉,居然把衣服給脫了下來。
Chapter 5 恐怖的蓮蓬乳
傅小喬突然的動作,讓在旁邊的我頓時有些錯愕,不知所措起來。
說實話,茅晉風水咨詢事務所開了這麽久,我也算是接待過許多客戶,見過了世間百态,聞多識廣,閱曆豐富,處理客戶這一塊兒,基本朝着雜毛小道、張艾妮這些大忽悠靠攏。然而像傅小喬這般生猛的女客戶,卻讓我不由得身子往輪椅後面靠去,然後急忙叫她停下來,講清楚先。
我别的倒是不怕,怕就怕在這暗室裏,孤男寡女,寬衣解帶的,影響實在不好。
要知道茅晉事務所在東莞,乃至整個南方省的一定範圍之内,都有着一些比較好的影響力,如果有“咨詢師猥亵女客戶”這種事情傳出來,而且那咨詢師還是事務所的合夥人,估計這塊招牌鐵定就砸了、臭了,大家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所有努力,就給一筆勾銷了。
口碑、口碑,做我們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客戶口口相傳的這個名聲。
然而傅小喬并沒有因爲我的制止而停止她的動作。她穿着一件草綠色的小外套,裏面是一件黑色性感的緊身裙裝,将小外套脫下,然後把長裙脫下一半之後,露出一件70C豐滿的淺黃色蕾絲邊内衣來。到了這少兒不宜的尺度,她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是将手往後面伸去,準備将内衣的扣子給解開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阻止了她的下一步行動。
傅小喬扭過頭去,發現那個梳着馬尾辮的漂亮少女抓住了她的手,怒目圓瞪;而旁邊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則将嬰兒肥的精緻小臉鼓得圓乎乎的,憤怒地譴責她:“壞女人,不許勾引陸左哥哥,他傷還沒有好呢——你是壞人!”
兩個小家夥如臨大敵,警戒地看着傅小喬。小妖朵朵一邊将衣服扔在了傅小喬的臉上,一邊回過頭來,嬌滴滴地訓斥我:“陸左!看什麽看,還不趕快把你的眼睛閉上?小心長針眼……哼!”她們兩個生氣起來,臉紅撲撲的,十分可愛。
不過小妖似乎真的生氣了,那天生的媚眼裏面,帶着熊熊的怒火。傅小喬又羞又急,急忙跟兩個小朋友解釋,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的,不是的……朵朵使勁兒搖頭,急得眼淚都出來了:“不許帶壞陸左哥哥,壞女人,大咪咪了不起麽?”
在兩個朵朵一番喧鬧聲中,我的臉色開始逐漸嚴肅起來。我之所以嚴肅,并不是因爲小妖和朵朵壞了我的眼福,而是我聞到了一絲腐爛熏臭的味道,而從傅小喬的整個炁場之中,我發現了有一絲絲與她生命氣息所不對勁的古怪與邪惡。說不上來是什麽,但是讓人感覺十分不好,仿佛有什麽很恐怖的事情,在延續。
而我所感受到的所有邪惡和恐怖,都來自于傅小喬胸前這女性的美好特征中。
“不要鬧了!”
我大聲制止住兩個小女孩兒的一番喧鬧,用極爲凝重的語氣說道:“這阿姨身上有病,你們看不出來麽?”聽我這般說起,小妖首先正常起來,扭過頭去打量了一番傅小喬,然後把目光集中在了這個年輕女人的胸脯前面來。朵朵“啊”了一聲,看這氣氛也知道自己錯怪了人,頓時把食指放在嘴巴裏,小臉羞紅,一副可憐巴巴、生怕我怪罪她的模樣。
我帶着歉意,向手忙腳亂的傅小喬笑道:“不好意思啊,兩個小家夥誤會了。不過,她們都是能通陰陽的小孩子,所以你不介意她們在旁邊,出出主意吧?”
傅小喬回過身來,臉上有一絲詭異的紅色,擔憂地說怕吓壞了小孩子。
我擺擺手,說無妨,這兩個小鬼頭,打小見過的事情,比你這輩子見過的恐怖事兒,都多,所以你不用想太多。既然來了,就不要遮遮掩掩,有什麽事情,都跟我說便是,免得有什麽遺漏,導緻解決不了,最後受到傷害的,還是你自己。
聽我這般諄諄勸導,傅小喬點點頭,深呼吸,将裙裝下拉,内衣扣子給緩緩解開,然後搞了半天,終究沒有勇氣,将自己上身最後的布料給取下,露出她的女性象征來。
不過,在稍微解開的乳罩上方,竟然露出兩個黑色的圓孔,黃豆大小,邊緣沾滿了紅黃色的黏稠組織液,裏面有粉色的皮肉翻了出來,像是被蟲啃咬過一樣,堆在洞口,一陣陣腐臭的味道從黑洞裏飄散出來。我凝神,才發現那孔并不是黑色,而是它已經深入胸脯裏,才顯得黝黑——這兩個孔,得有多深啊……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這副場景,我仍然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涼氣。
鬼使神差,我中邪一般地伸出手,扯住胸罩,猛地往下一拉,她的乳房整個彈了出來。當看到第一眼,我簡直就要跌落到地上去。她胸脯的頂端,居然滿滿當當的,全是這種極深的黑孔,密密麻麻,遍布整個渾圓之上,看起來……就像是蓮蓬一樣。
我深呼吸,眯着眼睛瞧,傅小喬有着一對碩大挺拔的大白兔,白皙滑嫩,但是在頂尖的位置,卻出現了一副讓人脊梁骨發麻的場景:那圈紅暈内外,有許多蜂巢一般圓形的小孔,密密麻麻,黑色,滑膩而黏稠,有些鼻涕一樣的反光;在這些小孔邊緣,大多數是些翻白的爛肉,也有粉紅色,嫩嫩的,是發炎的迹象,散發着腐臭的味道;而在小孔裏面,則有些小東西在蠕動,不斷地翻轉身子。
我咬着牙仔細看,隻見這些小東西都是白色或者透明的蛆蟲,而沒有蛆蟲的孔洞,裏面則有好多密密麻麻、粘結在一起的黃色卵體,這些黃色卵體跟我們尋常所吃的鲫魚的那魚蛋一樣大,看着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整體來看,就仿佛傅小喬的一對乳房上面,長出了蓮蓬一般的蟲孔來。
我有一種趕快逃離、嘔吐出來的沖動,然而爲了裝波伊,卻不得不做出風輕雲淡的模樣來。不過我仍然吓得不輕,深深地又吸了一口氣。
說實話,這兩年來我見過的場面,是常人所難以想象的,有的東西述諸文字,很多人都會因爲和自己的生活和經驗相差太遠,而覺得太假,覺得不真實。然而當我們知道得越多,就越不敢信任自己的經驗和直覺,不敢輕易地去判斷對與錯,真與假。作爲一個蠱師,一個養蠱人,我見過的更加惡心的東西都有,這些蛆蟲算不得什麽恐怖的玩意兒。
隻是它附着于這一對美麗的乳房上面,美與醜的極緻對比,就讓人感覺到萬分的不适應起來。
人的恐懼分爲很多種,最強烈的莫過于代入感,将自己置身于這恐怖當中去。當我看到這紅暈内外如同蓮蓬一般的恐怖蟲巢,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地想象自己胸前也長出這麽一片爛肉,無數蛆蟲在裏面滋生繁衍,那是怎樣的一番情形?
倘若是女性看到這副場面,我相信她們會更加恐懼,立刻地代入進去吧?
果然,看到這東西,朵朵和小妖都吓得大聲叫喊起來,惹得辦公室的門立刻被蘇夢麟敲響,問怎麽回事。旁邊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想來是跟着傅小喬一起過來的。我瞪了一眼那兩個小鬼頭,朵朵直哆嗦,捂着自己的飛機場,小妖也是臉色慘淡,揉着自己高聳的酥胸不說話。我回蘇夢麟一句,說沒事,兩個小屁孩子鬧着玩呢。那個女人關心地喊,傅小姐,你沒事吧?
傅小喬紅着眼睛,把内衣放了回去,遮蓋住自己的胸口,朝外面說,潘姐,我這裏沒事。說完,她小心翼翼地問我,陸大師,我這病有救麽?
我皺着眉頭沉吟。因爲蠱師的身份,我也會看一些相關的醫學和生物書籍,她這個病,我記得應該是一種寄生蟲疾病,好像是一種叫做人皮蠅的昆蟲所緻的,然而并不确定。過一會兒,我問她,有沒有去醫院,看過醫生?醫生是怎麽說的?是不是叫做乳房多重蠅蛆病?
傅小喬眼睛一亮,說:“哇,陸大師,沒想到你居然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就是你說的這種病。不過,我看過了幾家醫院,他們告訴我,這種病一般隻發生在熱帶雨林或者非洲,在我們國家從來沒有見過,他們不敢确定是不是這種病,甚至連治療方案都沒有。我在南方市看了一家,結果主治大夫跟我說,要把整個胸都割下來才行。”
我看着她,瞧到她十分不情願的模樣,知道漂亮女人靠胸吃飯,割下來,這輩子就毀了。
不過如果不徹底清除,當她全身都長出蟲蛆來的時候,命就會沒有了。
我問她有沒有拍過片子,片子裏面的情況,有沒有波及到五髒六腑?如果是波及了,那麽基本上都沒有什麽好瞧的了,該吃吃該睡睡,好好玩樂,等待死亡而已。她搖搖頭,說沒有,都集中在這兩坨肉上面。她找了幾家醫院,都沒有确診。後來她問過幾個朋友,才知道了一些事情,懷疑自己被人下了降頭,或者蠱毒,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如果能夠解,說不定就會好一些的。所以才在關知宜的介紹下,過來找我。
我聽她這麽說,才想起自己的老本行來。一開始見她這樣,我不由自主地想起白紙扇羅青羽的腐爛之身,卻忘記了她有被下蠱的可能。
沉吟了一番,我讓小妖朵朵去公司的雜物間,把醫療箱拿過來。不一會兒,小妖拿了過來。我取出裏面幹淨的醫療手套,又從裏面拿出一套鑷子,用醫用酒精消過毒,讓她把手拿開一些,我朝着上面最大的一個空洞探去,然後穩穩地夾住一根白色的蛆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