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行動受限制,這三個黑袍人的實力仍然不可小觑,他們的劍法淩厲毒辣,又急又準,幾乎是那種隻攻人必救之處,以傷換傷的搏命打法。
這三個家夥如此兇猛,老趙的木劍幾次都差一點被損壞,不敢再靠前;其他人都持着虎牙匕首,緩緩圍了上來,看着這如同刺猬般的兇猛狠人,都有些犯愁。在空中牽制着幾個人的小妖朵朵叫快些,她堅持不了多久。滕曉眼睛一轉,朝着奮力掙紮着、往外圍逃去的那個相機男急速說了幾句話,我聽力很差,大意是拉攏,并肩子戰鬥的意思。
那個家夥很興奮地大叫,積極回應說:“Yes,of course!yes……”
我一聽這口音,尼瑪,怎麽忒耳熟的感覺?
三個穿着黑袍子的家夥還在負隅頑抗,手中的西洋劍像閃電一般刺了又刺,章法有度,将試圖靠近的每一個人都給逼退。根據我的判斷,這三個人的肉搏實力,應該普遍超過我們這裏的所有隊員,隻不過他們更多的是依靠自己的肉體強度,而不像是渝中羅鍋劉彧一般氣行于外,抵禦這些瘋狂的草纏。
因爲行動受到限制,所以他們的實力,十成才發揮出三四成來。
我沖得近了,才發現這四個人都是高鼻梁藍眼睛的老外,長得都跟好萊塢明星一樣。
其實若是一擁而上,我們這些人已經能夠将其淹沒,隻是或許會有受傷,所以大家才會止步不前。不過那個相機男既然答應相幫,兩個朵朵壓力頓時一減,在有人防備其外逃的情況下,放開了對他的拘束。相機男一得輕松,立刻欺身上來,将旁邊兩個黑袍人的注意力吸引,形勢就變得有所不同了。
圍毆是一件讓人相當不齒的事情,但是我卻十分樂意這麽幹。但有時人一多反而容易誤傷,我已然沖上了前來,便叫開旁人,手持着虎牙向落單的那個家夥殺了上去。
不過比我更快的是小妖朵朵,這個小丫頭似乎迷戀上了短兵相接的感覺,當放開相機男後,她便飄身上來,朝着那個家夥的劍尖抓去。與此同時,與小妖姐姐心靈相通的朵朵雙手一攏,打出一道熒藍色的冰風來。如行泥中的黑袍人躲閃不及,身子就中了這一道冰風,頓時一僵,刺出的劍也沒有那麽重了。
小妖朵朵的手變得堅硬如玉,與這銳利尖頭的西洋劍一碰,黑暗中立刻出現了好大一蓬火花。兩者一撞,小妖朵朵被震得往後一飄,而那個黑袍人則連着後退好幾步,撕裂了許多青草。
經過小妖朵朵在旁牽引策應,我已然沖到了黑袍人的身前,揮刀朝着他的脖子抹去。既然是要對付我們的兇手,我自然毫不留情,這一刀又快又重,想來他是性命不保了。在關鍵時刻,他的左手突然伸出,緊緊抓住了我的手。即便如此,虎牙也已經捅入了他的脖子處。
隻是那鋒利的虎牙在這一刻,突然變得遲鈍起來。
我感覺刺中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塊十分有韌性的硬木,匕首每前進一分,都遭受到了莫大的壓力。這個家夥手上的力量越來越大,臉也開始變得猙獰起來,嘴裏面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快速生長。爲了避免被他右手的西洋劍回刺,我們緊緊地貼在一起,我甚至能夠聞到他口中發出來的腥臭。
我身前的這個家夥全身一直在發抖,不斷地顫動,兩人死命地搏力。
突然,他張開了嘴巴,雪亮而尖銳的獠牙露出,朝着我的脖子咬來。
“啊……”
Chapter 23 老友相見,不勝噓唏
這個黑袍人牙床上下一對犬牙尖銳,雪亮,比旁邊的牙齒超出足足一大截,上面似乎有着極大的魔力。
我将頭一扭,然後使勁将虎牙匕首往裏面捅,出乎意料,這個家夥脖子處的傷口居然開始收縮起來,血管如同蚯蚓一般扭動,發出讓人牙齒發酸的聲音,血是紫黑色的,将我的匕首給死死地卡在了那裏;同時,他的手指甲開始變得修長鋒利起來,有着如同有機玻璃一般的材質。
不過很快,在我的身邊很快就伸出了好幾雙隊友的手,将這個家夥的手腳給抓住,小妖朵朵及時出現在我和黑袍人的中間,白嫩嫩的拳頭高高揚起,然後朝着他張得巨大的嘴巴砸去。
砰、砰、砰……
小妖朵朵的拳頭堅硬得如同玉質,擊打在他的臉上,如同打鐵一般,發出古怪的響聲,仿佛這并不是人臉,而是組織細密的皮甲。這個家夥手腳被縛,頓時變得瘋狂,使勁兒掙紮。他在這三個人裏面是最厲害的一個,應該也是頭兒,力大如牛,我們竟然有壓制不住的感覺。
不過在衆人七手八腳的攻擊下,那個家夥終于噴出了一口腥臭的鮮血來。
這口鮮血吐完之後,他抵抗的力量就開始減弱了。秦振是玩SM捆繩的老手,将其快速捆了起來,連掙紮的空隙都沒有。然而就在他興奮地捆綁之時,一把劍從旁側倏然刺出,直指他高高撅起的屁股菊花處。
這一劍若是刺中了,秦振估計以後每次如廁的時候,都要眼含熱淚了。
相機男及時出現,将那把刺劍主人的手給一下打飛,這速度,簡直是一道幻影。
秦振被我們大聲提醒,回過頭來一看,吓得魂飛魄散,跌坐在地上,那個被捆着的家夥奮力掙紮,似乎在運氣,然後張嘴朝着他大聲一喊,我們的耳膜一陣轟鳴,天旋地轉,頓時口鼻就流下了血來,而正面的秦振受傷最重,仰面朝天,跌倒在地,人居然就昏迷了過去。
在一旁周旋的滕曉一刀子捅進了這個黑袍人的胳膊處,也卡住了,看着這個白面獠牙的老外,驚恐地大聲叫道:“這家夥是我們老師曾經講過的吸血鬼,殺不死的,誰有桃木,釘在他的心髒位置上面……不然他一發動起來,我們可扛不住!”
我懷中的百寶囊中,還有雜毛小道制作雷罰時剩下的邊角料做成的三根雷擊桃木釘。朦朦胧胧間聽到了滕曉的提醒,震驚之餘,快速掏出其中一根,刺向了掙紮不斷的黑袍人。他胸前穿着厚實的衣服,桃木釘被織物擋住,刺不進去,一旁的朱晨晨看得着急,猛地飛起一腳,重重地踩在了我扶着的桃木釘上面。
咔……
桃木釘應聲而入,插進了這個家夥的心髒處,一股麻酥酥的電流從他身上傳出來,我的雙手一麻,立刻往旁邊退去。隻見這個家夥渾身一陣顫抖,原本就慘白得不似人的臉上,顯得更加沒有血色了,胸口上面的桃木釘也開始冒起了黑煙來,不時有藍色的閃電弧在閃耀。
黑袍人全身開始松弛,四肢無力伸展,呈現出虛弱無力的瀕死狀況來。
那兩個被相機男、王小加、白露潭、老趙和朵朵纏住的黑袍人見到同伴被我們給活活耗死,立刻大聲地嚎叫起來,說着一大串聽不懂的英文,雙手抓胸,劃拉出好多血液來。我見他們這是有放大招的節奏,怕又有人像秦振一樣中招昏迷,急忙聯絡人妻鏡靈,在得到肯定答複之後,口呼道号,擡手就朝着這兩人兜頭照去:“無量天尊!”又一大篷藍光朝着纏鬥成一團的黑袍人罩去,變異之後的震鏡從單個照耀,變成了群體攻擊。兩個黑袍人都僵立當場,連那個加入我方的相機男,也僵直住,動彈不得。
見此時機,大家一擁而上。我收起震鏡,又摸出一根雷擊桃木釘,沖向了已經被王小加和老趙給死死壓在地上的那個白面黑袍人。與此同時,小妖朵朵和白露潭已經将另外一個家夥給擊倒在地。在朵朵的指引下,無數野草藤蕨蔓延上來,将他們給死死纏住。
眼見着我手中的桃木釘就要打進了這個黑袍人的胸口,那個家夥突然大聲叫喚起來。
他說的是英語,叽裏呱啦,我哪裏聽得懂?于是不管不顧,仍奮力往前插去。
王小加攔住了我,大聲在我還在耳鳴的耳朵邊叫喊,他說他投降了,他想要得到俘虜的優待,他的家族會以合适的資金,将他給贖回去的。
聽到這話,我使勁兒搖了搖頭,感覺頭暈暈的,見到這個家夥仍在叫嚷,恨恨地給了他一巴掌,說你他媽的能不能照顧一下我的感受,說中文?是不是瞧不起我!
這個被扇了一巴掌的老外很無辜地嚷嚷,仍然在大聲說着話,急速地叫嚷着。
王小加笑了,說你饒過他吧,他根本不知道你說什麽,他說他是布魯赫家族的,他要求得到公正的待遇。說話間,訓練有素的小隊成員們已經将這兩個家夥給五花大綁,連嘴巴,都被從西服裏撕下來的一團破布給塞上,這時我才有時間擡起頭來,打量胸口挂着照相機的老外。
當我們兩個四目相對的時候,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和意外。
“威爾崗格羅?”
“陸……陸左?”
我們兩個齊聲叫出對方名字來。雖然這個俊朗挺拔的老外将臉頰上的絡腮胡子給刮得幹淨,但是我卻一眼就瞧出了,他便是我以前在薩庫朗基地時的老友,一個自稱是來自英國某雜志的攝影師,一個很厲害的搏擊高手,當時我們一同從監管森嚴的薩庫朗監獄逃脫,結果這個家夥半路失蹤,害我們找了好久。本來以爲這小子死在了薩庫朗黑巫師的手裏,卻沒想到我們居然會在這裏碰面。多日不見,他似乎更加俊朗了,長得跟湯姆克魯斯有得一拼的他,身手也厲害了許多。
我們兩個也算是有過命的交情,剛才拼鬥正酣,瞧得不是很分明,此刻一見,不由得有些老友重逢的感覺。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抱在一起寒暄,也算是熱烈。旁邊的隊員看着我和這個帥氣的老外居然認識,而且一副相熟的表情,都不由得驚訝萬分,不知道說什麽好。
說實話,我很想知道,我在他們的心中是更加神秘、更加偉岸還是更加恐怖了?
寒暄過後,我問起了上次他爲何突然失蹤的事情來。他略微有一些不好意思,紅着臉,說他當初見逃跑無望,于是就跳身躲入了那血池裏面。沒承想那血池竟然另有暗道,他順着進去,結果被吸到了一處幽暗的深潭中,掙紮了好久,一路尋找,終于通過地下的暗河,從一個叫做福龍潭的地方出來,逃脫生天。他試圖回去找我們,結果發現薩庫朗基地一片狼藉,已然被封住了,而後他又惹到了附近一個寨子裏神奇的巫婆,于是潛身北逃,後來也沒有再回去……
我聽着威爾講述着分别之後的情形,也講了我們如何逃出的薩庫朗,都有一種塵封已久的感覺。
熟悉之後,我便不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問他,威爾,你是不是傳說中的吸血鬼?
他眉毛一揚,看着我說,嘿,夥計,你能不能不用這麽種族歧視的稱謂,來稱呼我們血族?好吧,你并不是常人,所以我也不瞞你了,如你所見,我是血族,不過我并不是你們所想象的那種血族,抛除這個身份,我還是一個畫家、攝影師以及慈善家,同時我還是一個基礎物理的研究員,當然,我在生物學上也有着高深造詣……
這家夥一連串的頭銜抛出來,我搖頭苦笑,說沒見過這麽狠勁兒誇自己的,你不吸人血?
他一愣,說:“噢,哪有血族不吸血的?不過我從來不咬人,像我們這樣的貴族,更喜歡把血庫裏面買來的鮮血倒進高腳杯中,對着月亮小酌。放心,我從來沒有殺過人——哦,我是說,主動殺人!”我聳聳肩說,這麽說來,你算是一個好人咯?好吧,我原諒你當初的不辭而别,那麽請你告訴我,你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威爾崗格羅告訴我,他們崗格羅氏族的天性,就是喜歡孤獨的荒野和叢林,跟野生動物爲伴。不過他來到這裏,是想要找尋一種基因突變型的粘菌複合體,這東西是黃色的,有着奇妙的香氣。
我心頭一震,問他找這東西幹嗎。他回答我是用來做科學研究——主要的目的,是裏面含有一種奇妙的物質,或許能夠改變他們血族的體質,變得不那麽懼怕陽光。說到這裏,他聞聞我的身上,說你遇到這個東西了?
我聳聳肩膀,說擦肩而過,然後将劉明和日本人的事情告訴他,威爾一臉的痛苦,大罵日本人。
套完話,我不再理會這個曾經的牢友,而是蹲下身來,盤問起兩個黑袍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