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苗疆蠱事6(40)

Chapter 14 爲叔報仇的侄兒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凝聚成一個點,全部都集中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

因爲角度的關系,我們這邊被大片的建築材料和房屋遮擋,且又在開工時間,也沒有多少人過來這邊,使得我和他成爲了此處獨立的存在。這是一個身材削瘦的青年,臉色出奇的白,如同日本戲劇裏面的藝伎,皮膚松弛不緊繃,有許多皺紋,這使得他看上去有些老态,不高,瘦弱,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晶狀體裏布滿了血絲……以及無邊的怒火。

我不知道這個家夥哪兒來的這麽多怨氣,估摸着他也許是朱意請過來偵查我的,于是摸了摸下巴,問:“閣下從第一國際的廣場跟蹤至此,到底所爲何來?有事請直說。”

“陸左,看來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了……”

那人搖搖頭,又是遺憾,又是意味深長地說道。

聽到他這麽說,我的心不由得猛跳了一下,開始認真打量起眼前這個男人。雖說人的記憶力相當于一千五百億台80G的電腦,但在心理學範疇中,人的記憶分爲無意識記憶和有意識記憶,因爲沒有目的性,所以我們通常對忽略的東西和事物會有熟悉感,但總是想不起來,所以這個男人,一定是被我忽略過的什麽人——即使以我被金蠶蠱溫養而全面提高的記憶,都記不起——他到底是誰呢?

我猶豫了,然而從他的這臉型輪廓中,一個沉入了心海中許久的人物,突然浮現了出來。

這似乎是一個導火線,許多被我放在心底的人物和事件都噴湧出來:小美、雪瑞、賓館裏的初見、塔特原狐猴、醫院後花園的戰鬥……畫面最後定格在了那個被我用靈蠱詛咒而死的王洛和身上——那是我平生第一次殺人,積蓄了無盡的憤怒和悲哀,生命中最濃烈的情緒,在那一刻噴薄而出。

一切都是因爲那個曾經自稱是我師叔的男人,将我所喜愛的女人給殘忍地殺害。

我眼前的這個男人,跟我那便宜師叔王洛和,眉目之間長得極爲相似,神态也幾乎如一,更重要的是,他與王洛和修煉的,是同一種邪術——猿屍降;而不同的是,他是青出于藍的那個。

然後我喊出了這個男人的名字:“王初成!”

他點了點頭,似乎很高興,說:“你終于想起我來了。”他微笑,笑容裏有些蕭瑟和落寞。我記起來了,我們曾經在緬甸的原始叢林中交過手,當時王初成還在薩庫朗的陣營中,帶着兩頭兇猛山魈出現的他如同魔頭降世,而他那恐怖的猿屍降,差一點兒就将我撕碎成了兩半,是個一等一的肉搏高手。

然而這個在猿屍降狀态還保持清醒的男人,在那時并沒有上演傳奇。

他在嚣張地登場之後,還沒有将自己的實力淋漓盡緻地展現,便在轉瞬之間,被我、雜毛小道、小妖朵朵和肥蟲子毫不講究臉面地一通圍毆,最後在小妖朵朵神奇的青木乙罡打擊之下,從兩米多的金剛大個兒,回複成現在這般模樣,然後被我一把扔進了溪水裏。

而後在牢房裏解蠱,當時我心焦逃獄,也未曾留意這相貌。解了蠱,而後便再也沒見着。

算一算,是有大半年沒有再見了——薩庫朗基地已然被我們搗毀,剩下的即使不被摧毀,也被窮得耗子哭的緬甸軍政府征收了。善藏死了,黎昕杳無音訊,護教的金山大神被雜毛小道含憤襲殺,費盡心力召喚出來的小黑天被般智上師、七劍和大師兄連番圍攻消亡,整個組織都差不多已經崩潰了。

不知道這個王初成,是怎麽逃出來又出現在這裏的。

當然,我此刻最關心的,是王初成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一夥人?

于是我故作輕松地跟他打招呼,說:“嗨,好久沒見了,最近過得還好吧?”

王初成眯着眼睛看我,說:“其實我不知道該感謝你,還是該恨你——感謝你,是因爲你幫我擺脫了薩庫朗的束縛,幫我徹底逃出了善藏那個魔鬼的掌控,這一點,我應該向你表達我的謝意。然而,摩羅上師在那一戰中也死了,他們承諾給我找尋延命的秘方失傳了,之後我流落輾轉,一路漂泊到了香港,又來到了這裏,準備開始我新的生活,安享殘生,但命運又讓我遇到了你——你坦白跟我說,陸左,你認不認識一個叫作王洛和的老者。”

見他一副笃定的表情,我知道隐瞞并沒有用,于是點頭,說認識。

王初成神色哀傷地回憶起來:他出生于撣邦老街一個貧困的華人家庭,十三歲就沒了爸,在老街上給人打零工,供養他母親和兩個妹妹,受盡欺淩。後來緬北戰亂,他母親和大妹死了,就剩下一個小妹,才六歲,就在他絕望的時候,他叔出現了。王洛和與他父親自小離散,一直跟随一個中國來的老巫師,在山林裏做苦修,但是資質有限,直到那個老巫師行将就木,都沒有能夠學成什麽東西,便回家來了。

是王洛和,把他和他小妹從死亡邊緣給帶回來的,他叔雖然沒有什麽錢,但是卻有一點本事。他叔帶着他和他小妹輾轉四處,終于在他叔一個師兄的介紹下,加入了薩庫朗,衣食無憂起來。

可惜的是,好日子并不長久。他叔和他都被教裏面的摩羅上師給看出有修行猿屍降的資質,于是他們便被善藏挑中,做了那老鬼的試驗品——他叔是自願的,他卻不是。沒有想到的是,一同浸泡那山魈鮮血和腦漿、塗抹腐爛皮毛的十個人裏,有八個先後感染死去,就剩下他叔和他成功了,但在每個月圓之夜的前後幾天,會飽受那如被萬蟲蠶食的痛苦……

他叔後悔了,真的後悔将他帶到那個鬼地方來,但是他們卻不敢怎麽樣,第一是因爲這猿屍降每個月那幾天都要忍受着無盡的煎熬,沒有摩羅上師配的藥,隻有靠鴉片來緩解痛苦;第二是因爲他小妹被送到泰國曼谷最好的學校讀書、工作和生活,一直都被薩庫朗的人嚴密控制。

後來他叔悄悄告訴他,說他叔的師父那一脈,原來是來自于苗疆,祖上還曾經出現一個被稱作“漢蠱王”的大人物,但是後來他師祖帶着幾個師叔伯去洞庭龍宮的時候,慘死了,就剩下一個人逃回來。他師父一直懷疑自己的二師兄,便是害死師祖的叛徒,隻可惜後來一直在打仗,流落到了東南亞,渾身傷病,便再也沒有提及。

那二師伯一脈,定然繼承了漢蠱王的一本奇書,名曰《鎮壓山巒十二法門》,當中應該有解脫猿屍降的記載。他叔思慮了很久,說他自己老了,不要緊,但是王初成卻還小,總不能這麽過下去。于是決定孤身前往中國,去找尋那本書的下落……從此他叔再也沒有回來過。

王初成盯着我,說:“你知道我爲什麽要跟你講這些嗎?”

我默然,之前那個在我心中一直扮演着醜惡角色的王洛和,形象頓時豐滿了一些。不過也許是立場不同,所以我們看到的側面也不一樣——王初成心中滿滿都是他叔對于他的付出和慈愛,然而在我心中,對那個屢次要置我于死地,并且當着我的面将小美殘忍殺害的家夥,卻實在喜歡不起來。

每個人都有着善良和醜惡的一面,即使是法西斯希特勒和獨裁者斯大林,對待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也是一個讓人感覺溫暖的人,他們的朋友感恩,但是讓那無數慘死于屠殺和大清洗的人,情何以堪?

王初成見我不說話,以爲我心虛了。又問:“如果你最親近的親人被殺死在異國他鄉,而你又有複仇的能力,你會不會動手?”

我擡起頭,看着這個成竹在胸的男人——他還真的不是很了解我,他見我一個人孤立無援,又才過去大半年,那個劍法高明的小道士也不在,能夠發出恐怖青光的小妖精也不在,便覺得能夠戰勝我。這麽說來,他或許真的是如他所說,僅僅隻是碰巧了——若如此,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我笑了,說:“你的意思,是想怎樣?”

王初成臉色越來越冷,說:“我不知道我叔是怎麽死的,後來我叔的一個師兄告訴我,說我叔死在了東莞,所以我才來到這個城市。一年半了,他的屍骨隻怕是早就已經寒冷如冰了,不過,若是你能夠下去陪他做伴,我想他一定會十分安慰吧?”

我摸了摸鼻子,說:“你不想要那猿屍降的解法了嗎?”

他搖搖頭,咧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說:“殺了你,一切都有了。”這話說完,他那潔白的牙齒開始變長,猙獰恐怖,然後全身裸露出來的皮膚鑽出了一叢叢又粗又硬的黑毛來,身體膨脹,寬松的衣服開始變得緊繃,像吹氣球一般,變成了一個兩米多高的黑猩猩,滿臉的痛苦和難受,眼神兇悍地盯着我。

我後退一步,正想如何對付這人猿泰山呢,突然從我後面傳來了一聲恐懼的大叫,我一回頭,竟然是過來找我的老萬。見到這恐怖情形,他吓得手中的工具包都掉落,一屁股坐在沙石地上。

王初成動了,他竟然沒有找我,而是沖向了坐在地上的老萬。

Chapter 15 雞血大破猿屍降

王初成襲向老萬,而不是我,在那一瞬間,我便明了了他的意圖。

老萬是個南方百事通,市井中的老混子,特點就在于油滑和懂事,但就戰鬥力而言,簡直就是個渣渣。王初成選他而不攻我,是爲了速殺老萬,再将較爲難纏的我給擊斃,不讓這次襲擊的影響擴大,讓他逃脫不得。如此看來,王初成雖然人已狂化,但是卻沒有決死一戰的意志和決心。

爲人清醒,有恐懼,這些既是優點,也是缺點,就看怎麽利用,将其轉化爲我的優勢了。

見這恐怖的人形金剛狂奔而來,老萬自然是吓得哇哇大叫,然後忙不疊地想要爬起來跑開。我左移兩步,沉心靜氣,左腳抓地,右腳就從側面朝着前撲而來的王初成踢去。

二目平視,舌尖微舔上腭,津液下咽,氣沉丹田,收腰扭胯,擡腿如風,落地如針,這是蕭氏彈腿的精要所在,我略有心得,一擊即中完成猿屍降之後的王初成左腰處。到底是享譽盛名的“護壇武士”,完成猿屍降的王初成渾身肌肉緊繃,力道大得出奇,下盤也穩,我這剛猛一腳,如同蹬在了石牆上一般,反震得生痛,右腳發麻。

不過我已然有過如此的打鬥經驗,知道一旦邪術灌體,這些家夥的身體如同鋼澆鐵鑄一般的堅硬,于是出腿也留了三分力,一觸即收,卻也沒有太影響腿腳。

就這一耽擱,老萬已經連滾帶爬地朝我後面跑去。

他有一些崩潰了,大聲叫嚷道:“陸哥,陸哥,這他媽的是什麽玩藝啊?動物園跑出來的大猩猩?”

聽到這等話語,王初成低吼一聲,口中有濕淋淋的尖銳牙齒,揮手朝我擺動而來。這個家夥的力量奇大,我并不敢與其正面交鋒,往後連退幾步,右足酸疼,知道與其較量氣力,簡直是自取滅亡。于是便一拍胸口,早已按捺不住的小妖朵朵立即從我胸口閃現而出,揮手朝王初成打去。

一邊是毛茸茸、肌肉發達的巨手,一邊是白嫩如藕的小手,在那一刻撞到了一起。

然後我聽到了有骨骼碎裂的響聲傳來。

“嗷嗚……”

王初成猿屍降之後雄壯的身軀與小妖朵朵相比,簡直就是一堵不可跨越的高山,然而在這劇烈一撞之後,小妖朵朵固然臉色蒼白地飄退到我的身邊,王初成更不好受,右臂不自然地往下垂,恐怖的猿臉上面全是痛苦的神色,壓抑不住地仰天巨吼,布滿血絲的眼睛裏,不由得湧出痛苦的眼淚來。

趁着王初成往後退去的這當口,我想這家夥身上既有邪物,必然受制于震鏡中的金光,當下也不猶豫,揚手就是一照,口中“無量天尊”一聲大吼,隻見王初成被這一照射,往後斜倒而去。

我朝着小妖朵朵大叫,說:“快上青木乙罡,别讓這個家夥給跑了!”

這小妮子卻并不理我,嘴一撇,不屑地再次沖将上去,對着這個巨猩猩男一陣狂毆,慘叫聲不絕于耳。

我先是一愣,爾後想起。小妖朵朵魂體轉移到了麒麟胎中,自行孕育,修爲已然重歸于零,僅有麒麟胎的底蘊和體質。她本身自然有青木乙罡的修行之法,隻是這麒麟胎身并不适合修煉木類的罡氣,故而成就有限。也正是如此,那個青虛方才能夠得手,擄走了她的那個青梅竹馬糖糖。

小妖朵朵不比傻乎乎、完全信任我的朵朵,而且又比較低調,所以現如今她到底有什麽本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今天一看,似乎這麒麟胎身的打鬥能力十分強悍,往昔那個擅于操作植物的小妖精,現在有向母暴龍發展的趨向……

朵朵繼承了鬼妖之身,自然能夠放出那一團濃郁的青木乙罡,隻是現在是白天,這可如何是好?

想不通,但是這并不妨礙我痛打落水狗。偌大猿屍降頭,居然被這小不點兒“一拳”給撂翻,小妖朵朵沖上去這一頓拳打腳踢,将王初成揍得惱羞成怒,大聲咆哮,我便也沖上去,一邊回憶起十二法門中對于此術的講解,一邊打着太平拳,朝着他折斷的手臂一通狠踩。

王初成實在想不到,自己化身猿屍之後,本以爲可以将我快速殺死,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結果卻和想象差距太大——被突然出現的小不點兒一頓胖揍,然後被我當作草芥般踩踏,憋屈到不行。

憤怒之後便是爆發,他終于将小妖朵朵拍開,一骨碌地爬将起來,朝着我雙手捉來,瞧這氣勢,似乎是又想将我給生撕了。他這套路常用,純熟得很,然而我卻早有預料,低身一拱,避開這一摟抱,猛力撞入他的懷中,抓着他的腰盤,使用那鐵闆橋的蒙古摔跤技法,四兩撥千斤,将這個雄壯的家夥一下子就給重新摔在了地上,轟隆一聲響,全身的骨骼都在呻吟。

人永遠都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王初成隻以爲我還是緬甸叢林裏肉搏無力的狀态,頓時就吃了大虧。

這一記後翻摔是應用了王初成自己的力量,偌大的身體栽倒下來,即使他那狂化的粗壯神經,也不由得一陣頭暈目眩,口中鮮血橫流,腦子裏仿佛開了個鐵匠鋪,哐啷哐啷響,嗡嗡蜜蜂飛。

這個時候我已然想起了洛十八闡述猿屍降時在文末犄角旮旯處的備注,說萬物莫過于生生相克,這山魈兇猛剛烈,然而天性卻最怕公雞血。古語雲“殺雞給猴看”,這紅色乍現,立即捂臉不敢瞧,天性使然,至死不渝,故而用雞血潑之,當可将狂躁解去。一念及此,我立刻想到剛才出門時,工具箱裏似乎還有一袋雞血,本來是用來鎮場面的,也沒有用上,正好拿來此處潑灑。

我回頭朝跑到廁所後面的老萬大吼,說:“老萬你個龜兒子趕緊過來,把裏面那袋雞血潑在他身上。”

老萬本來害怕得膽子都要跳出嗓子眼兒了,他想跑去喊人,聽到我這話說得似乎很笃定,出于對我的信任,腿也不抖了,走着内八字步就跑了過來,哆哆嗦嗦地打開工具箱,拿出那袋雞血,閉着眼睛就朝着這邊甩來。

那雞血是用密封袋包紮的,根本就沒有解開,一大袋歪歪斜斜地朝着站起身的我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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