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苗疆蠱事6(35)

我盯着面前這個時常在電視裏出現的美女,搖了搖頭,說:“沒有,别人對你的看法并不重要,人生在世,聽從的隻是自己内心的感受而已。你的心若安靜了,一切都是晴天;若不能夠得到安甯,那麽永遠都是驚濤駭浪。至于我,尊重每一個人的生活方式,但是也希望這種生活方式對于其他人,沒有任何利害沖突,沒有威脅,哪怕僅僅隻是一條還沒有降臨到這個世間的小生命……”

關知宜跟我解釋,其實她一開始也十分想要一個小寶寶的,隻可惜她找的那個男人除了帥,根本就一無是處,沒有一點兒擔當,而且還花花公子一個,她冒不了那個險,所以才聽了舒嬌的話。

我說希望你如果再有一個孩子的話,請一定要善待他。

關知宜點了點頭,說一定會的。

我站起來,從一蓬花叢中掏出了裝着籼米的布袋子、香燭、紙錢和一尊泥塑的娃娃像,還有四個小青碗,我将小青碗裏裝滿九十九粒籼米,上面插着一根線香,然後分置四周,點燃,又将那泥塑的娃娃像放在最中間的火盆裏,把兩沓紙錢放在裏面小心燒盡,在悠悠燃燒的青煙之中,我讓關知宜來到辦公桌斜對面的沙發椅上躺下,閉上眼睛,她依着照做。

我拖出一隻草編的蒲團,盤腿趺坐在沙發椅前,開始念起了《鎮壓山巒十二法門》中“壇蘸”記載的招魂咒。

這話需要用晉平的方言來念。我發音古怪,又盡力念得極快,叽裏咕噜的,就像是催眠曲。關知宜的情緒大起大落,在我這一番念叨聲和那袅袅的檀香中,心情平複下來,感覺到一陣疲累,居然就有要沉睡過去的趨勢。

這是我預料之中的事情。

若她的心靈不歸于平靜,附着于她内心深處的那一股怨靈,又怎麽能夠浮現呢?

然而就在将睡未睡的當口,關知宜突然睜開了眼睛,瞪着我,說:“陸先生,你是這門道裏的高人,能不能夠告訴我,這世間有沒有一種東西,能夠讓男人一見到我,就死心塌地地愛我,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你可不能夠騙我哦!”

我說:“爲何要問這事情?”

她咬着牙,說:“我經曆了太多的失戀,每一次都好像死去了一樣,實在太難受了。有時候甚至想去自殺,你能不能夠告訴我,這世間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像我剛剛說的一樣?”

看着她渴求的眼睛,我說:“有,在苗疆十萬大山的深處,有一種神秘的蟲子,叫做情蠱。多情的苗女會養育這種生物,下到自己中意的男子身上,一旦成功,這一輩子都會不離不棄,永不分離,否則便腸穿肚爛而死。不過,一切邪門術法,都需要付出遠遠超過你想象的代價,或許是感情,或許是生命。我個人認爲圓滿的感情,并不是這般得來,而是需要雙方共同經營的。這一點,你要明白。”

關知宜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很快就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而我給她輕輕蓋了一張毛織被單。

經過了長時間的招魂,我終于從關知宜的意識中,剝離出了一直纏繞着她的那個小小的怨靈。這是一個形同黃豆芽一般的小東西,連人形都沒有,虛空中,像一根肉芽般随風遊動,發出咿咿呀呀地聲音。它并沒有受到太多的陰風洗滌,對關知宜十分親熱,就像普通的孩子對待媽媽一般,用那根小肉芽不斷地撩撥她,撒嬌。

隻不過它那沒有發育的智商,并不知道,它視爲媽媽的這個女人,并不喜歡它。

關知宜的意識裏,恐懼大過了一切的感情。

我歎了一口氣,這小東西現在表現出來的,還僅僅隻是對于人間的留戀,倘若時間漸久,随着它的成長和無數次初一十五的陰風洗滌,它最初的善良和可愛就會逐漸地消失,那陰風之中的“惡”就會表現出來,然後逐漸蠶食關知宜的意識,甚至将她整個的生命,都化爲自己成長的營養。

最後,變成一個新的鬼物,邪惡而強大。

我胸前一動,朵朵和小妖懸浮于空中,這一對姐妹花淚眼婆娑,看着這并不知曉情況的小東西。

它的可憐,不在于還沒有出生就已經死亡,而在于它被自己的母親,給生生地吃掉了。

這種情況常常會出現在口渴的母兔子身上。養殖戶經常在養殖場所見到的綠光,就是這種微弱的怨力。然而這根小肉芽并沒有怨念,隻有對這世間的向往。我搖起了雜毛小道的招魂鈴,叮鈴鈴、叮鈴鈴,開始與這簡陋的意識作溝通。不過它并不樂意被我超度回幽府,雖不能言,但還是給我傳遞了一個又悶又狹窄、平扁無光的空間感,然後拼命地搖動身軀。

我告訴它:它與它依戀爲母親的這個人,隻有一個能夠存活于這人世間。

于是它放棄了,輕輕地擺動身體,在我超度亡魂的經文中,朝着天上那不可知的地方飛去。

兩個朵朵一動不動地看着這可憐巴巴的小家夥,一直到消失不見。朵朵咬着嘴唇,用不能理解的表情看這個明星阿姨,她目前還停留在卡通動漫和恐怖片的程度,但多少也認識這個阿姨,卻不能夠相信電視上面的那個阿姨,會是這般模樣。

小妖牽着朵朵的小手,給她揩幹了眼淚,然後飛進了我胸前的槐木牌中。

她們給那留戀于世的小東西送完了行,便不願意再見任何的醜惡。

我放回了招魂鈴,念完一段咒語之後,打了一個響指,關知宜便從深沉的睡夢中醒了過來,眼角處盡是濕熱的淚水。見我從草蒲團上站立起來,她揭開身上的被子,含着熱淚看着我,說她夢見了一個可愛的小男孩,叫她媽媽,然後跟她告别——是它嗎?它走了嗎?

我沉默地點了點頭,從火盆裏取出那尊略有些燙的泥塑娃娃,這是我之前在休閑山莊的時候朵朵捏的,有一定的靈力,剛才放在火盆裏面烘烤,就是要借助它這個媒介,與關知宜身上的那個小家夥作溝通。

我問關知宜,說:“你會想她嗎?”

她點點頭,說:“她現在最大的感覺就是後悔,如果人生能夠重來,她一定會把那可愛的小孩子給生下來,然後好好撫養成人。什麽功名利祿,什麽熒屏風光,哪有這小東西珍貴?”我把這泥娃娃遞給她,說:“這個什麽也不是,留給你做一個念想,提醒自己失去了什麽,又得到了什麽,以後的人生道路,自己要負什麽樣的責任……”

她點頭表示知曉,然後我又用沾了淨水的艾蒿再次給她灑了一遍,說沒事了,以後不會做噩夢了。

關知宜問我需要多少費用?我揮揮手,說:“看着給吧,我累了,就不送你了。還有一點,那個舒嬌,最好不要再接觸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邪門。”她向我深深一鞠躬,說謝謝,然後走出了辦公室。

我雖然沒有說出數目,但是蘇夢麟卻是個中好手,從關知宜身上刮了一筆不菲的費用。

雖然賺了一大筆錢,不過我并不開心,一直把自己關在辦公室,感歎那逝去的生命。

我無法批評自己的客戶,隻是希望她們能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多爲那渴望來到這個世界的小生命去想一想。當天晚上小妖對我一陣兇,說我不該給那個女人驅邪,讓她一輩子都陷入那種恐慌,不好嗎?這也是她應該受到的懲罰——這便是嫉惡如仇的小妖朵朵,而且似乎朵朵都站在了她的那一邊。

雜毛小道和虎皮貓大人表示了中立的圍觀态度,幸災樂禍。

然而倒黴的事情很快就來了。一天,輪到我出去忙碌,回到事務所的時候,發現幾乎人人都苦着臉,雜毛小道的房門則緊閉着。我拉過老萬來,問怎麽回事兒?這個老油條無奈地告訴我,說城東的金星風水咨詢公司和萬江的福通源、萃君顧問公司聯名來訪,找茅晉風水咨詢事務所的兩位主事人,于周六錦繡閣上,約談易學堪輿之道,到時候也會邀請業界同仁,來看一看兩位大師的本事。

我腦子一轉,我日,這不是來踢館的嗎?

Chapter 7 集訓營的壞消息

根據有關部門的調查統計,在2009年,中國從事職業、半職業風水行業的風水師(含算命、神婆兼職赤腳醫生)有一百一十萬人,整個行業年産值超過1千億——據傳說,北京的金融街、上海的陸家嘴、海航、海爾的總部大廈、奧林匹克公園,甚至武警總醫院的大堂,都有着風水的奧秘。

内地風水行業因爲沒有受到相關政策的允許,一直處于半地下狀态。

雖然風水已是企事業單位、政商各界人士間流行的“業務”,但它依舊屬于灰色地帶,不爲大衆所知。

我之前提過,整個南方省的市場基本上已經成熟,各個城市都有一些行業翹楚,這些我們也調查過了。老萬跟我提起的金星、福通源和萃君這三家,基本上壟斷了東莞乃至周邊衛星城鎮的相關行業,是航空母艦型的存在。隻是我有些奇怪,這三家大公司跟我們,有半毛錢關系?

然而風水師和武館一樣,都屬于注重舊傳統的行業,就像葉問先生流落香港時開武館需要證明自己、去拜碼頭一樣,在東莞開這麽一家風水公司,也必須要向他們三家聯盟遞帖子,尊重一下長輩的意見。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要得到三家聯盟的入場許可證,然後才能夠在東莞這個地界,開門做生意。

以上,便是三家聯盟過來邀約講數,所要表達的意思。

我和雜毛小道拉上窗簾,躲在陰暗的辦公室裏面,一齊罵娘——這些狗東西,還真是看得起自己,當自己是舊上海青幫常申凱的拜把子兄弟了!不過罵完之後,我又拿起了電話,撥通了這裏地頭蛇趙中華的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了,破爛掌櫃的思索了一會兒,告訴我們:金星的老闆李永紅是解放南方的東野老部隊子弟出身,紅三代,跟南方很多老首長都有關系;福通源的朱意是南方特勤局張偉國的人;而萃君顧問公司的吳萃君,是香港易學研究會的成員,而香港易學研究會的背景又是港府。

我和雜毛小道對視一眼,得,都有大來頭。我問如果不鳥他們,會怎麽樣?

趙中華沉吟了一番,說:“你們應該是在什麽事情上面惹到他們了,到時候肯定會潑髒水,黑得你們連翔都要出來。而且還會設立行業壁壘,讓你們處處碰壁——我估計這一次多半是朱意打的先鋒,因爲你們畢竟剛剛得罪了龍虎山,而張偉國又是袖手雙城趙承風的人……”

我兩眼一翻,感情這裏面還牽扯了這麽多道道。

雜毛小道一拍大腿,說:“丢,怕個毛,三個欺軟怕硬、胯裆裏沒卵子的老油條公司,老子未必會怕他們?我們文的武的都在行,外面這一夥人看着,何必露這個怯?”——我知道雜毛小道說的是什麽:灣浩廣場在那莞太路上矗立了十年,年年鬧鬼,這三大風水公司也沒有放一個屁。現在來欺負我們這種新開的小公司,倒是底氣十足,我們怕甚?

當下我們把窗簾拉開,外面少有的豔陽天。推開門,我對外面的一衆員工笑容滿面,激動地說:“我們茅晉事務所揚名立萬的日子,就在周六了!”

聽到我這自信滿滿地話語,所有的人都笑容洋溢,歡呼起來。

人前撂狠話暢快,我們在背後卻自然要做足功課。三大公司聯名邀約的事情經過蘇夢麟之口,傳到了遠在香港的顧老闆耳中,立刻就打電話過來了解情況,還問有沒有把握?雜毛小道說:“無外乎是文比武比兩種情況,咱走南闖北,見過的怪事比這些風水老爺們弄過的宅子還多,怕個鳥?”

顧老闆滿意地點頭,說周六他一定趕過來助陣。

我一陣無語,這貨莫非是過來瞧熱鬧的?

随後公司的另一個股東李家湖也打來電話,他已然知道了情況,向我們道歉,說這事情的由頭,估計還是他那裏引起的——我們現在接的那個樓盤,老闆本來是打算給萃君顧問公司做的,後來礙于面子就交給了我們。這樣一筆大單,像煮熟的鴨子飛走了,萃君顧問公司的女老闆吳萃君自然怒火中燒,估計旁人再撺掇一下,就出的這事兒……

不然,就我們這麽小的一個草台班子,人家也未必能夠瞧得上我們。

就像武館,人家是正正經經地開門招徒弟,而我們則還屬于街頭賣藝的那種。

我笑了,說:“如此甚好,我最近還在擔憂如何打開局面呢,這下可好了,三大公司跑過來給我們當墊腳石,這種瞌睡了有枕頭的感覺,不要太好了噢?”李家湖聽我說得如此自信,也來了興緻。說他把最近的行程調整一下,周六也一定過來捧場,免得讓人家弱了咱們的氣勢。

我笑着說好。猶豫了一陣,問他女兒雪瑞是不是已經去了緬甸?

李家湖說:“是。那妮子倔,那麽危險的地方都硬是要一個人去,本來說好和她師父一起去的。後來不知道聽了哪個短命鬼的話語,便想着孤身前往,我哪裏敢讓她冒那個險?好說歹說,才安排了一個女保镖——就是崔曉萱,跟我手下結婚的那個——一起去了。一個星期了,據說還在山窩窩裏。”

我汗顔,好像我就是他口中詛咒的那個短命鬼。

我開解他,說:“你家女兒是個有福相的人,而且她跟苗寨裏的那神婆十分投緣,出不了問題的。”

李家湖搖搖頭,說:“搞不懂你們這些東西,反正我現在對她的想法不多,能夠平平安安地過一生,也就是我這個當父親的最大的心願了。”

第二天是周四,雜毛小道坐鎮事務所,溫養他的血虎紅翡和雷罰,而我則跑到城南去找收破爛的掌櫃趙中華,商讨對策。趙中華也正好想找我。他告訴我,本年度特勤局春季集訓營的名額,陳老大已經幫我給弄到了,手續已經在這邊辦理了,過幾天會正式通知我去集訓營報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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