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苗疆蠱事6(21)

鋼鐵畢竟不如桃木契合,雜毛小道強行催動道力,立即血氣翻湧,臉上一片潮紅。

何謂道力,即由心脈産生的那股熱流,既是意念,也是體能,說法萬千,信仰而已。我們兩個往後狂退,我渾身發抖,金蠶蠱要抗衡兩處,大腿上本已凝結的傷口都不由地迸開來,鮮血滲出;雜毛小道面色蒼白,如同新鮮的白紙,上面布滿了豆大的汗珠,顯然在之前就已經受了暗傷。

不過,雜毛小道能夠與青虛糾纏這麽久,說明青虛雖強,但是并沒有超出我們太多。

他不是天才。

但溫泉山莊的一番布置,卻讓他以另一種方式,将自己的修爲和力量都人爲地大大拔高,在他的這一畝三分地,他可以狂妄地俯視一切,自以爲世間的主宰。如同我這養蠱人的身份一樣,金蠶蠱是我的實力、朵朵也是我的實力;這溫泉山莊的一切,包括這條神秘的怨靈黑蛇,也是青虛的實力。

以一種近乎于魔的道路,強大自身。

他在獰笑,看着我和雜毛小道這兩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麻煩,肆意地笑着。

警報聲越來越近,然而青虛卻全然不在乎,仿佛那些警察并不是來抓他的一般,冷峻的笑意從他的唇間蔓延開來,他淡淡地說道:“打了這麽久,我還沒有問二位的來意呢——以你們的修爲,似乎用不着過來跟我請符吧?”

見他似乎很享受我們的恐懼,我趁機求證:“一至兩個星期前,你是否去過南方省江城,捉拿了一個草木成人的妖精?”

“喲嗬?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啊!我以爲你們兩個是我對頭派過來的,原來是爲了這事兒?”青虛顯然是吃了一驚。這才知道我們是兩個苦主,他冷笑,說我們當道士、奉三清的,降妖除魔是本分之事,你們是什麽來路,是想爲那個可憐的小家夥出頭,還是想半路奪寶?

“她還活着嗎?在哪裏?把她交出來,饒你不死!”

青虛哈哈大笑,說:“你們命都快沒有了,卻還說這大話,拿出本事來吧!”話音剛落,青虛燃起了兩張符箓,獰笑道:“下黃泉去問吧!”這火焰朝我們飄飛而來,那巨蛇身子驟然挺直,然後以碾壓一切的氣勢,朝着我們橫空撲來。

“嗷嗚……”

那副無數蛇皮縫制的臭皮囊居然發出了聲傳十裏的怒吼,然後朝着渾身皆是傷的我和雜毛小道撲來。

泰山壓頂,退無可退。

我咬着牙準備硬扛,而雜毛小道則摸入了腰間,一縷紅光綻放。

Chapter 20 同歸于池

腥風臨體,鬼氣森森,我手結“外獅子印”,感受着那宇宙之間遊離的能量,口中高喝一聲:“統!”

陡然間,我的身體由内而外地迸放出金色的光芒來。這光芒我肉眼不可察,然而卻感覺自己好像充滿氣的氣球,渾身膨脹,将衣服撐得緊緊。然而這架勢并不能夠抵擋那兇猛沖來的怨靈巨蛇,我旁邊的雜毛小道卻不慌不忙,從腰間摸出一把造型古樸的玉刀,巴掌大,通體紅潤油亮,冉冉發光。

雜毛小道念咒的速度永遠是我所仰望的,舌頭上面好像可以開花一般。

他念的是《開經玄蘊咒》,“沉蠿能自痊,塵勞溺可扶;幽冥将有賴,由是升仙都……”如此這般,十二法門中有所記載,我曾見授于雜毛小道,對于法器開光,是一等一的法門。大道三千,達者無數,雜毛小道以此經作爲對磨玉、篆刻、打磨足足花了四個多月的血虎紅翡玉刀開光之用,所實話,應該是綢缪已久。

最後一個字的咒文念完,紅光大放,此時那條黑霧缭繞的巨蛇已經沖到了我們的面前。

那獠牙已經快碰到我的鼻尖了。

“破……”

血虎紅翡玉刀開始發出光亮。雜毛小道體内受了些傷,郁積着血氣,渾身震蕩,熱血沸騰,一口灼熱的血就噴在了托着血虎紅翡玉刀的雙手之間。血液浸透了那玉石的表面,它天天被雜毛小道的肌膚所溫潤,光潔圓滑,血沾上去,按理說會順着表面流下來,然而沒有。

這血虎紅翡玉刀變成了幹燥的海綿,将體表上所有的鮮血給盡數吸收。

怨靈巨蛇已然與我結着外獅子印的雙手接觸了,一股龐大到無可推卸的巨力從我的雙手處狂湧而來,我仿佛《莊子》中擋車的螳螂,脆弱得不行,感覺迎面而來的不是巨蛇,而是一輛重型集卡。

僅僅一停頓,我就往後面重重跌飛出去。

在空中的時候,我有些絕望了,如此強悍的巨蛇,我落下之後,會被吞噬,然後變成一坨翔嗎?

我的意識,會被無盡的陰風洗滌,然後變成裏面糾結的怨靈嗎?

然後我聽到了一聲蒼涼的、洪荒的、肆無忌憚的、狂放的虎嘯聲,這聲音綿長而悠遠,驟然爆發,讓人耳膜嗡嗡直響,心生恐懼,血液都沸騰起來。重重跌落在地上的我強忍着全身的劇痛,趕忙爬起來。擡頭一看,隻見一頭紅光四溢的遠古巨虎,蠻牛一般龐大,從雜毛小道的手中噴湧而出,與那怨靈巨蛇重重撞在了一起。

這頭從血虎紅翡玉刀沖出的刀靈渾身火焰滾滾,毛發炸立,那健壯的肌肉紋理中,布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但它與那水桶粗、七八米長的怨靈巨蛇相比,依舊顯得弱小。

然而力量的對比,并不僅僅是依靠體型來做評判的。

那條聚集了青虛多年心血的蛇皮怨靈與這來自洪荒遠古的血虎猛然相撞,它身上那濃黑得散化不開的顔色在一瞬間,居然變得十分黯淡,拼命嘶嚎一聲,才将那被震出體外的黑氣給收斂了一些回來,猛地與這血虎纏鬥起來。口中吐着鮮血的雜毛小道狂喝一聲,将手中這血虎紅翡玉刀往前一遞,竟然插入了怨靈巨蛇的額頭。

青虛站在門口,本來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然而此刻卻扭曲成了一團。

他的眼睛瞪得滾圓。

他對眼前這颠覆性的變化吃驚不已,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他的眼睛瞪得越大,對這悲催的現實就認識得越加深刻。那怨靈巨蛇敗了,仿佛鼓脹的氣球被一根鐵針給捅破,剩下的事情,隻有盡情地宣洩這難以受控的内壁壓力。

砰……

那精心縫制的蛇皮驟然間碎裂成了千百塊,四處飛散,如同天女散花,蔚爲壯觀。身處爆炸中心的雜毛小道和青虛都被這爆炸的怨力所波及,雙雙往後跌退。那将怨靈巨蛇逼得無路可走的血虎十分機靈,在關鍵時刻,幫雜毛小道擋了不少沖擊波,而且自己還将迸射的血虎紅翡玉刀給捉住。

這時候的我,開始了人生中好久沒有的沖刺。

盡管我頭昏腦漲,全身像個漏了的篩子,然而在恐懼和仇恨面前,我卻迸發出了巨大的力量。被爆炸的氣浪推翻之後勉力站起來的青虛迎來了我的一個大虎撲,他和我直接就滾進了機房裏面,囫囵轉,我們兩個重重地撞在了幾根粗大水管構成的牆壁上。背部撞上鐵管的,是倒黴的青虛,他還沒有弄清楚什麽狀況,便被我撞得差點要把隔夜飯都吐出來,睜開眼睛,雙手合攏成拳,就要砸在我的頭上。

一雙粉嫩的手将他這兇狠的拳頭給托住了。

一個剪着齊劉海西瓜頭的小娃娃緊緊抓着他的手,眼裏面充滿了怒火。一托成功之後,小蘿莉眼中滿是眼淚,揮手就是一巴掌:“叫你欺負陸左哥哥……”,打完這一記,她更加傷心了,又甩了一巴掌:“叫你欺負雜毛叔叔……”,完了她越來越傷心,“叫你欺負小妖姐姐……”、“叫你欺負……”

啪、啪、啪……

被我緊緊抱住的青虛道人在幾秒鍾之内,被朵朵甩了六七個大嘴巴子,别瞧這小丫頭一副柔弱樣,下手卻沒輕沒重的,黑得很,當我擡起頭來的時候,被血迷住的眼睛裏,看到了一個腫脹通紅的豬頭,吓了我一大跳——這、這……尼瑪這是成熟俊朗的青虛嗎?這個是氣質七分神似張嘉譯的那個老帥哥嗎?

從震驚中恢複清醒的青虛終于火了,他大喊一聲“咄”,從胸口的挂墜裏騰起一團金光來。

這金光如電,将我給震到一邊,然後朝着朵朵射去。

朵朵不擅長戰鬥,但是不代表她實力弱,對于危險的預知,她遠遠比我厲害,一閃身,躲得遠遠的。

青虛掙紮着站了起來,然後奮力穿過身邊的巨大機器,朝着側面的小門奔去。

被震得遠遠的雜毛小道終于沖進機房來。他喘息着,胸口仿佛安裝了一個破爛的拉風箱,見到青虛想要逃走,踉踉跄跄地沖了過去,直奔小門。門的那頭,是我曾經見過的巨大添加池。在那裏,我曾經見到過被朵朵超度的那具嬰屍,在水中輕輕飄蕩,然後将屍水提供給來山莊泡溫泉的每一個人。

虎皮貓大人說這是嬰靈泉流,也叫做青春不老泉。

被二蛋捅到的大腿又在撕裂一般地疼痛了,而我咬着牙站了起來,踉踉跄跄地跟着雜毛小道追了進去。越過門,隻見青虛站在了那巨大添加池旁邊,渾身不斷地發抖,眼睛卻出奇的明亮,嘴唇微抿,似乎在笑。被朵朵一頓胖揍之後,他這模樣顯得并不好看,反而有一種滑稽的感覺。

青虛修爲十分高,我剛才抱住他的時候,嘗試着給他下蠱,然而卻被他皮膚表面的一層保護力給屏蔽了。

當我準備把肥蟲子放出來,給他咬上一口的時候,人卻跑了。

我知道金蠶蠱對于道巫高手來說,很難下蠱毒,因爲他們體内的新陳代謝和周天運轉與常人不同,但是我仍舊想再試一下,見他進來之後,并沒有逃走,而是站立在池邊不動,緊張的心情終于有了一些放松,扶着牆壁,渾身都在發抖。這一番拼鬥,我渾身的力量都在潮水一般消退,感覺吃不消。

青虛凝望着站都站不穩的雜毛小道,說你剛才那東西,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他的表情有些扭曲,充滿了恨意和不甘。

雜毛小道右手拿着血虎紅翡玉刀,刮了刮嘴邊的血迹,笑了,說:“一個朋友送的,貌似很好用吧?”青虛咬着牙,說:“你這玉刀上面的篆刻手法,是不是茅山的?”雜毛小道哈哈一笑,拱手爲禮,說:“上清派茅山宗第七十八代掌門的親傳弟子,茅克明,這廂有禮了。”

青虛撇了撇嘴,說:“原來是茅山那個被逐出門牆的天才棄徒啊,我倒是久仰了,沒想到居然是這麽厲害的角色。”

雜毛小道嚴肅地盯着他,說:“這玉刀,你若要,給你便是,換你上次抓獲的小妖精,你說如此可好?”

聽到雜毛小道的話,青虛有些驚訝。不過他很快就笑了,說:“你們把我這十年來的心血給毀了,現在何必來诓騙我?我這個人,自己得不到的,毀了它便是,哪裏啰嗦這麽多?你們别妄想從我口中得到你們想要的任何東西。哈哈哈……”

青虛瘋狂地笑着,雜毛小道渾身一震,斂容,移着沉重的步子往前逼近。

我咬着牙,也往前走。一步又一步,感覺每走一步,右腿就像被人挖了一道口子,筋骨抽痛。青虛笑着搖了搖頭,說:“沒用的,我并沒有輸,你們也沒有赢,哈哈,一切都沒有結束……”他雙手突然結出了一個奇怪的手勢,準備驅動最後的殺招。也就在這個時候,雜毛小道開始動了,我也是。

我們兩個,用盡所有的氣力,飛身撲向了青虛。

三個人,一齊跌入了添加池内。

我和雜毛小道緊緊抓着青虛的手,不讓他有任何動作,落地并不堅硬,我轉過頭來一看,頓時毛骨悚然。

這添加池的池底處,居然堆積了許多嬰兒的屍體。

Chapter 21 縱虎歸山

添加池高三米,前後皆有巨大的管道相連,我們從不高的防護欄上跌入,正好砸在了左側的一處小坑裏。

這池子裏燈光昏暗,然而我卻能夠看到身下密密麻麻的嬰屍,足足有十來個,被高溫燙得幾近熟透。

這裏往日應該還有一個罩子,因爲抽水排幹的緣故,便取開了去。

我心裏面有說不出的感覺——惡心、憤恨、恐懼以及十足的憤怒,這些情緒,讓我的體内又湧出了一股力量來,對着青虛腫脹的臉又是重重的一拳,擂得他口中流出了血來。我和雜毛小道緊緊制住他,我忍不住破口大罵,說:“狗日的,這麽多小生命,你還是不是人啊?”

青虛沒有反抗,十分配合,笑了笑,說:“這些都是從醫院買來的死嬰,别把我想得那麽邪惡。”

“呸!”

雜毛小道一口痰吐到青虛的臉上,說:“你這個人渣,道門出了你這麽一個家夥,我都感到羞恥。”

青虛不語,仰首望天,似乎在等待着什麽。

這時候,水池旁邊突然出現了幾個黑色的人影,模模糊糊也看不清。爲首的那個人倒是說話了:“陸左,蕭道長,是你們嗎?”是曹彥君的聲音。雜毛小道有氣無力地說:“是,我們把青虛給逮住了。”

曹彥君驚喜地應承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房間的燈大亮,有幾個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順着池邊的鐵管豎梯下到池中來。當看到我們身下的這些嬰屍,看着那些屍體的分泌物和油脂被重重砸下的我們擠壓出來,染在了我們三個人的衣服上,他們不由得肚中翻騰,臉色難看。

其中一個面相青嫩的警察更是把頭扭到一邊,狂吐起來。

池内的空氣裏有硫磺和碳酸化合物的氣味,将我們身下的這些屍體發出的肉香所掩蓋,然而空間閉塞,十分難聞,現在更是催人欲嘔。

青虛很快就被人反铐起來。曹彥君站在我們旁邊,問:“要不要找人扶你們出去?”

我搖頭,緩緩爬起來,走到添加池的中間。

這個池子不大,十幾個平方,除了我們剛才跌落的南角有一個小坑外,其餘都是平地,上面用細小的馬賽克瓷磚,拼湊出一幅畫作來。這畫作似乎是一個陣法,然而又好像蘊含着一個人像,因爲太大了,又“身在此山中”的緣故,我看得不是很清楚。

警察押着青虛爬上去,雜毛小道也上去了,站在池邊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容奇怪。

我摸着胸前的槐木牌,一瘸一拐地走到豎梯前,手上油油的,是剛才摸到的屍油。那些警察雖然看着我行動不便,但終究忍受不住心中的嫌惡和恐懼,并沒有伸出手來拉我一把,我隻有勉力爬上來。隻見那充滿泥垢的池中,是一幅巨大的八卦陣圖,而最中心,竟然是一幅大黑天的三頭六臂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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