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苗疆蠱事5(38)

太陽落山,大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我們與萬三爺、小屁股往村口走——他回自己獨居的林中小屋,而我們則暫居于小屁股外婆所開的農家樂客房裏。到了半路,突然從山那邊刮來一陣大風,接着滴滴答答的雨點就從天上落了下來,而且雨勢在頃刻間就變得很大,我們急忙朝着農家樂跑去,到的時候,幾乎個個都成了濕淋淋的落湯雞。

農家樂開門做生意,條件自然不差,一番熱水洗浴溫姜湯之後,我們出來,沒看到趙中華和萬三爺,一問才知曉萬三爺執意要回林中小屋,而掌櫃的則送他師父回去了,未必會回來。

我和雜毛小道蹲在門檻前,屋檐上落下的水連成了一條直線,珠簾一般,望向遠處,雨勢頗大,而且好像沒有停歇的迹象,在黑竹溝的那個方向,時不時地閃過一道閃電,将那黝黑的山體給照得透亮。我心情有些沉悶,跟雜毛小道說瞧這樣子,那個腦袋缺根筋的小子要真進了黑竹溝,隻怕是熬不過今日了?

雜毛小道四處張望了一番,見左右無人,然後低聲說道:“說起來,你倒是要感謝那個叫作萬朝安的小子,若沒有他,鬼才願意陪你進山采藥呢。不過話說回來了,萬三爺今天的話語裏,好似有些細節的東西給隐瞞了,隻怕明日一行,又是兇險萬分呢!”

我奇怪,說:“既然兇險,你怎麽還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虧你還笑得出來?”

雜毛小道哈哈地笑,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若在順境當中,修爲隻會止步不前,再過十年也就是個碌碌無爲的命,隻有一直遊走于生死的邊緣,才會鍛煉出我的強者之心。紅塵煉心,磨的是心境耐性;而生死打熬,卻是提升修爲的不二法門。我老蕭若想強大,這種事情,自然是要多湊熱鬧才是。”

他說得決絕,但是我知道,他之所以肯進溝,大半還是因爲我的緣故。

所謂朋友兄弟,授人以恩,卻從來不求回報,而且不去刻意提及,這樣子,才會讓人感覺相處得舒服、自然和純粹。

虎皮貓大人站在屋檐下的木梁上,看着外面的雨幕,顯得格外惆怅,低聲罵了一聲“傻波伊”,振翅飛回屋子裏去,繼續睡懶覺。我和雜毛小道聊了一會兒天,聞着這有着山裏泥土味兒的清新空氣,心情反倒是舒暢不少,在這樣的雨夜裏,擁被而眠,倒也是惬意。

次日清晨,我們早早起來,天上的雨小了一些,如細膩的絲綢,朦朦胧胧的讓人不想動彈,見到院子外的土路一片泥濘,讓人對今天的進山一事,心中多少也産生了一些擔憂。

趙中華和萬三爺過來後,小屁股的外婆給我們做了早餐,并且張羅了一些幹糧和肉幹,以作備用。村裏有車過來接我們,在與萬老爺子的大兒子萬勇、兩個房族裏的漢子萬朝新、萬朝東彙合後,我們一行七人,開始徒步進山。

我穿着一件寬大厚實的黑色雨衣,腳蹬雨靴,身上的背包讓油布給緊緊包裹着。走在村後的山路上,在這煙雨朦胧的冬季清晨中,緩慢前行着。一夜的雨水,将之前的一切痕迹都給沖刷幹淨了,這使得我們的目标更加撲朔迷離,泥濘的道路使得我們行動遲緩,而且充滿了危險。

進山不一會兒,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這場雨,下得實在是太不巧了,仿佛老天爺故意跟我們作對似的。不過我們再自大,也不會認爲老天爺是圍着我們轉的。山路走了六七裏,雨絲開始收斂,天空陰沉沉的,仿佛領導的臉,不過我終于喘過一口氣來,将雨衣上面寬大的帽子給撩到後面去,這才有心思觀察周圍的環境來:倘若抛開道路難行的種種因素,這林木參差、綠意盎然的美麗景象,那綠葉間殘留的清亮雨珠,倒是頗有唐詩人王維《山居秋暝》中的清新淡雅。

人若在逆境中掙紮,多少也要找一些讓人開懷的事情去關注,要不然就要郁悒得産生各種悲觀之情,沒有一點兒拼搏奮鬥之意了。

一看到這些美麗景色,我的心不知道怎麽的,就豁然開朗起來,走路也更加帶勁兒了。

我不認識路,便拄着路邊砍來的小樹做拐杖,跟着前面的人走,與這泥濘得讓人發瘋的山路作拼搏。埋頭苦走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前面的人停了下來,雜毛小道捅了捅我,說到了。擡頭望去,隻見一道薄霧迷蒙的山路峽道,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Chapter 7 掉深坑,骨頭骷髅一面牆

我們一直順着山路走,起起伏伏,都是山民用腳底闆踩出來的土路,一開始還有些田地,後來便沒有了,都是茂密起伏的山林。走到這黑竹溝前面的時候,感覺地勢陡然低了很多,一路向下,形成一個寬廣的大峽谷,約有數百米。透過那薄薄的霧紗望進去,綠草成茵,林木茂密,偶有些紅的、黃的、白的小花兒點綴其間,竟然沒有幾分冬天的寒意,顯得綠意盎然,如同春日一般。

下黑竹溝的道路,是一大片傾斜四十度角的滑闆岩,曲曲折折,并不好走,昨日萬三爺他們便是止步于此。下了一夜的雨,這岩石顯得更加的滑膩,一個不小心,隻怕就會摔落溝中,粉身碎骨而亡。

一行人駐足于這滑闆岩的坡頭上,看着下面的薄霧溝子,均感覺有些前途叵測。

萬三爺七十多歲了,一路行來,臉不紅氣不喘,顯露出了強健的體魄,反倒是他那大侄子萬勇氣喘籲籲,被這一路的泥濘折磨得夠嗆,萬勇年歲五十多;但是萬三爺的兩個房孫萬朝新、萬朝東,一個三十多,一個二十來歲,皆是盛年,卻也累得不行,蹲在地上起不來。

他們都是在這大山裏跑慣的漢子,由此可見這滂沱大雨之後的山路,是有多麽的難行。

要在這種情況下找尋失蹤的萬朝安,簡直是困難之極,除非那小子自己跑出來。

萬三爺拄着一根木棍兒,刨了刨這附近草叢,又盯着那地面,試圖找出一些殘留的痕迹來,然而并沒有,這使得他有些疑惑。蹲在地上的萬朝東朝着萬三爺,指着斜側裏的山道說:“三爺爺,這幾天濕氣重,山羊也怕滑蹄,肯定不會往這黑竹溝裏溜的,隻怕小安子追到了涼傘坡那邊去喽?”

萬三爺并不理會他,撚着胡須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蹲下來,解開雨衣,從懷裏面掏出兩個銅錢闆兒來,雙手合攏之後,默默祈禱一番,往地上一擲,沒待旁人看清楚,他便将銅錢收起來,起身說走吧,我們下去。

說完,帶頭往下走,趙中華和他的幾個後輩都沿着“之”字形石道,小心翼翼地跟了下去。

我們正想跟着,在天空上遊弋的虎皮貓大人飛落下來,站在雜毛小道手臂上面,抖了一下身子,射得我們一臉水珠子,我正想罵一罵這該死的肥母雞,卻聽它用比往日要低沉一些的聲音告訴我們,這溝子裏有古怪。

我哂然一笑,說這溝子自然是有古怪的,要不然之前那些或失蹤、或死亡的人,不是白犧牲了嗎?

虎皮貓大人指着坡腳那溝子,說:“那裏面不但陰氣濃重,而且似乎還有法陣的影子,隻怕以前很多人之所以在黑竹溝死亡,就是被迷在了陣中,不得出來……不過嘛,有大人我在,你們若要進去的話,自然是不用擔心的。”我和雜毛小道連忙拍它馬屁,說是啊是啊,全靠大人照應。

這厮一聽誇贊,立刻飄飄然起來,說:“小毒物,若你把你家乖女兒許配給我,我定會保你來去自如,怎麽樣?”

坡下傳來了掌櫃的喊聲,我呸了這想吃天鵝肉的癞蛤蟆一口,拄着木棍走下坡去,後面傳來虎皮貓大人氣急敗壞的聲音:“你個狗日的,就是困死你,大人我也不出手救!”

我哈哈大笑:“那朵朵豈不是也出不來了?”

虎皮貓大人:“你……”

順着滑闆岩下到了溝底,發現昨天下的暴雨将遠處的小溪灌注,結果溪水暴漲,漫過了周圍灘石,一片汪洋。不過溝底寬闊,小半裏地,我們自然挑那地勢高一些的地方行走。溝裏的白色霧霭,從上面看着似乎有些濃郁,但下到了谷底卻并不算什麽,舉目望去,幾十米内的景色,盡收眼底。

萬三爺的眼睛毒辣得很,不一會兒就在一窩草叢前找到了萬朝安曾經來過此地的證據。

看着老爺子手上的那顆黑色紐扣,萬勇也确認,說應該是朝安那兔崽子夾克衣上面的扣子。

既然有了線索,我們自然就在溝口旁搜索。不過旁人都是搜尋人的蹤迹,而我大部分的注意力卻都朝着四周那些花花草草上尋摸着——出發前,萬三爺把蒿荻雪膽的模樣說與我知曉,讓我進山的時候多留些心。事關生命,我自然費心四處找尋。

拉漁網一般地搜索一陣子,并沒有瞧見更多的線索,于是我們朝峽谷深處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眼角餘光裏似乎發現滑闆岩坡頂上有一個黑影子,但是認真打量的時候,卻又不見蹤影。我拉了拉身邊的萬朝東,問他今天進山,就我們這些人,沒其他人跟着吧?萬朝東下來時摔了好幾跤,雙手盡是泥巴,一臉的不樂意,聽我問這,就笑,說這大雨天,誰沒事跑到這山裏面來?有病啊!

我不再說話,疑惑地回望了幾眼坡頂,繼續往裏行去。

山溝底部有很多岩石地,雖然也有積水,但是卻比我們來時的山路要好走許多。沒有泥濘,我們小心前行着,感覺腳步都輕快了許多。我和雜毛小道位于隊伍的尾部,與衆人輪流不斷地呼喊着“萬朝安”的名字,以期那個冒失鬼能夠聽到趕緊現身。

走了大概幾裏路,前方突然分出了幾條岔路來,有往密林前行的野獸小徑,有直走的石道,也有沿溪而行的爛泥路。

這山谷寬闊,而我們就區區七個人,自然不可能兵分好幾路。萬三爺蹲在地上,又用銅錢問路,最後選擇了左邊那條野獸踏出的小路前行。我們此行帶了兩把三管獵槍(三連發),分别由萬勇和萬朝新帶着,以防野獸,萬朝新是村中的民兵隊長,平日裏也經常溜山打獵,自然由他領頭,往前一路走。

我依然走在最後。走了一段路,我突然看到在不遠處的荊棘草叢中,有數株墨綠色廣闊葉片的植物,莖枝長而粗壯,絨毛疏短,藤蔓邊緣和中央密布乳頭狀突起,背面較稀疏,其間點綴着些倒卵型的白色果子,瞧這形狀,莫不就是我所要找尋的蒿荻雪膽?

我心中大喜,連忙走過去,想要就近觀察一二,哪知沒走幾步,前面貌似草叢的地面上沒有傳來受力感,腳下一空,便往下跌落。

在身體失去平衡的一刹那,我全身的肌肉立刻繃得緊緊,腰一扭,伸手就抓住了幾株野草。

啊——

那野草哪裏能夠承受得住我的體重,立刻脫離土壤,随着我一同跌落下去。我心中慌亂,然而還沒有反應過來,腳就着了地。我半蹲着,将下落的勢能緩沖,借助上面投下來的光線打量四周,發現我跌進了一個狹長的深坑中,因爲上面的草叢斜密生長,又有一層浮土,結果導緻我以爲是平地,跌落其中。

“小毒物、小毒物……”

頭頂傳來了雜毛小道焦急的呼叫,然後光線一暗,上面的空間被一個人影給擋住了。

這坑高三四米,我怕他掉下來,連忙說沒事,老子屬鐵疙瘩的,踩不爛摔不壞。他沒好氣地怒罵,說:“你個屌毛,沒事往這邊跑個毛啊,趕緊上來。”坑裏有些黑,我摸出了手電筒,準備找一個受力的地方爬上去,結果剛一打開電筒,照在那坑壁上的時候,吓得我心頭一陣加速顫動。

我擦勒……

這一整面泥牆上面,密密麻麻地鑲嵌着好多白花花的死人骨頭,這骨頭有大腿骨、肋骨和細碎得不成模樣的骨頭,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間雜在其中的骷髅頭,有黑色的、白色的以及灰色的,上面布滿了濕滑的青苔。驟然看見,讓我舌頭發麻、渾身僵直,手電四處照射,隻見長坑四面皆是屍骨,腳下也是。

上頭有繩子垂下來,我立即拽着,手腳并用地爬了上去,雜毛小道見我一臉驚恐,問咋了?我說靠,下面盡是些死人骨頭,之前掌櫃的說這裏是古戰場,果然不假。

雜毛小道嗤之以鼻,說都兩千年過去了,哪裏還有啥子骨頭喲,眼睛花了吧?

我見他不相信,便慫恿他下去一瞧,他卻不願,擡腿便要走,說前面發現有情況,大家都過去了,趕緊着。我說等等,繞過這道坑,将那荊棘叢中疑似蒿荻雪膽的東西給采摘下來。看着我手上這紡錘狀的白果子,雜毛小道疑惑地說:“莫非這東西,就是蒿荻雪膽?”

我說是,不過還是要找萬三爺親自确認一下才行……咦,他們人呢?——我四處張望,視線裏都已經不見人影了。

雜毛小道說:“萬朝新在前面拐角處發現了一個防雨帳篷,大家都跑過去了,要不是老蕭我看着你,你就呆在那坑裏面等死吧。”說完帶着我往前跑,我們轉過一片野生桃樹林,隻見前方的草甸子上面有一個藍色的大帳篷,周圍還有好些爐子、闆凳和繩索之類的東西,萬三爺和掌櫃的他們則在旁邊翻檢着,但是卻沒有見到其他人。

當我們走近草甸子的時候,突然從林子裏跑出一個黑影,手上緊緊握着一把槍,朝我們大聲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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