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苗疆蠱事5(33)

我圍着羅聾子的墳冢繞了一圈,總是感覺有什麽蹊跷似的,迎上雜毛小道的目光,他點頭,輕聲說,要開棺驗屍。

我把小李拉到一邊去,問這事情該怎麽搞?

小李有些發愣,說這事情麻煩,死者爲大,貿然将他的墳墓給掀了,似乎總有一些不妥。旁邊的老村長聽到我們的談話,也連說不可,老輩人的說法,挖墳不詳,會遭災的,也容易連累旁人。

見兩人都反對,我反而更加堅定了開棺的心思——反正又沒有苦主來尋。

我們沒再說話,跟着這老頭兒一起回去,在他家裏吃了午飯。我打電話給馬海波,商量此事,一開始他嫌麻煩,不肯答應,我便吓唬他,說那墳裏頭有古怪,倘若不理,那也無妨,我自離去,隻是以後這邊出現啥子離奇的命案,千萬莫要來找我,找我我也不管。

見我說得吓人,馬海波無奈,答應幫我找人。

吃過午飯,他打過電話來,說原則上同意了,但是說服不了中仰村的人,人手方面還是要我們自己找,經費局裏面來出。

我們無奈,還好小李認識這個村的民兵隊長,招呼了四個壯勞力,偷偷瞞過老村長,再次前往那亂墳崗子。我們七個人,每人一把鋤頭,開始刨起墳來。都是莊稼漢子,挖得也快,沒多久就挖了一大半,剛剛露出那黑色薄皮棺材蓋子的時候,遠處就傳來了一聲聲的銅鈴聲。接着,坡腳下的田窪子盡頭憑空湧出一大堆村民來,哇啦哇啦地叫喊着,領頭的正是那個老村長。

小李看到這情形,腿吓得發軟,連道完了完了,被他們發現了。

做他們這一行的,最怕的就是這種群體性事件。鬧事的屁事沒有,反而是他們這些引發群體事件的警察,事後總是會被追究責任,一撸到底。一想到回去坐冷闆凳的凄慘情景,小李臉色蒼白,忍不住埋怨我和雜毛小道,怪我們給他和馬隊長捅了大婁子。

我的臉色也不好看,本以爲羅聾子并無直系親戚,沒有苦主來找尋,卻沒想到這村子裏的人如此團結,老村長一聲招呼,呼啦一下就來了四十多号人。中仰早年間就是個生苗寨子,閉塞偏遠,這裏面的人也是出了名的霸蠻,沒想到改革開放了這麽多年,還是這般模樣。

倘若勢态得不到控制,大家的臉上可都不好看。

老村長很快就在衆人的簇擁之下,來到了我們的近前,那個民兵隊長和招來的四個漢子都是他的孫子輩,一人頭上挨了一巴掌,這些膘肥體壯的老爺們屁都不敢放一個,乖乖地蹲在了一旁。老村長逞夠了威風,指着我們便大罵,說好吃好喝招待你們,吃飽了一抹嘴上的油,便跑來俺們村刨人家的墳地,這是什麽道理?

旁邊的村民看到這挖到了一半的墳堆,紛紛怒罵。

有說青蒙土話的、有說苗語的、有說侗話的,越說越激動,一時間口沫飛揚,群情激憤,扛着的耙子鋤頭,恨不得往我們頭上招呼過來,場面一時失控。

我、小李和雜毛小道一邊往後退,一邊跟他們解釋,可是這場面,哪有人聽我們說話?個别缺德的小屁孩撿起地上的土坷垃,就朝着我們的臉上扔過來,然後立刻有人效仿,紛紛準備扔土塊。見到這情況,雜毛小道氣沉于胸,使勁大吼一聲:“别吵了!”他是靠嘴皮子吃飯的人,一聲出口,便如平地驚雷,旁人皆停住了口。

乘着這氣勢,雜毛小道跟爲首的老村長解釋起來,無奈他依舊不聽,隻是讓我們趕緊滾蛋。

也就在這時候,天那邊飄來一朵雲,本來就陰沉的天氣突然就黑了,而我們後邊的墳裏,傳來了一聲聲沉悶的敲擊聲。

Chapter 11 中仰白僵事件

墳前有些混亂,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還不是很在意這聲音,然而這聲音卻十分執着,扣扣、扣扣……

人群中的聲音開始逐漸低落下來,大家都四處張望,想找出是哪裏發出來的響聲。這亂墳崗子裏,怎麽會有這種骨節敲擊木頭的聲音呢?于是都探着頭過來,瞧向那挖出來的坑。

那口裝着羅聾子屍體的薄皮棺材旁邊沒有人,但是卻傳來了輕微的搖晃,接着那聲音又執着地響起來。

下午三點,天色昏暗,有風從對面的山頭刮過來,嗚嗚地吹着,黑壓壓的雲層低垂下來,仿佛下一刻就要下雨了一般,整個坡上的氣氛都十分凝重。剛才還大聲叫罵的村民臉上都露出了恐懼的表情,相互推搡着,不斷地往後退。老村長到底是個拿慣主意的人,走上前來,一直來到了墳邊,聽着這詭異的響聲從棺材中傳出,強作鎮定,伸出一雙粗糙的老手拉我的衣袖,說,後生崽,真有問題啊?

我聳了聳肩膀,說,要沒有問題,我們沒事跑到這山窩窩裏面,來挖啥子墳喲?這個羅聾子又不是有錢人!

其實不止我們那兒,整個苗疆一帶,特别是鄉下,老一輩人都很迷信,逢初一十五,香燭不斷,就是怕有個災禍纏身,相關的傳言也多得很。村民們陸續聚攏在一起,剛才還如同狼一般兇猛,此刻卻又跟那小綿羊一樣,忐忑地看着我們,每個人都惴惴不安。

那棺材開始搖晃起來,聲音越發地大了。

老村長咽了咽口水,換了一副口吻,說兩位大師,這下可該怎麽辦才好喲?

我走上前來,盯着那棺材看了一下,跟雜毛小道交換意見,說,莫不是變成了僵屍?雜毛小道有些疑惑,說,這個地方的風水固然差勁,但也不像是養屍地啊,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屍變?不可能吧……

正說着,那口薄皮棺材的黑色蓋子突然間就裂開了,從裏面直直地跳出一個黑衣黑褲的男人來。

隻見他身體僵直,臉上的肌肉萎縮,眼睛呈現出一種死魚一般的白色,瞧這臉,不是羅聾子還有誰?

從棺材中跳出的羅聾子渾身但凡裸露出來的肌膚,上面都是一層細密的絨毛,如同家裏面做黴豆腐發酵時候的那層白毛。他眼睛直勾勾的,鼻子像狗兒一樣聳動,張開嘴,一口黑色獠牙,發出吓人的嘶吼聲,接着奮力朝着人群蹦去。

村民們哪裏見過這檔子陣勢,全部都将手上的家夥往前一扔,撒丫子就往坡下跑去。

就連地上蹲着的民兵隊長和那幾個漢子,也一溜煙跑得不見蹤影。

而我旁邊的老村長,他則吓得“啊”的一聲大叫,竟然直愣愣地栽倒在地上。那場面混亂極了,然而見到這一身白毛的僵屍,我的第一感覺竟然不是害怕,反而有一種熟悉感。

不過是最差一級的白僵而已,行動遲緩,不靈活,又怕陽光又怕雞狗,晚上偷偷摸摸出來吓人還好,現在嘛?

“呵呵!”

好吧,不得不承認,一個人見過了太多的恐怖,本身便很恐怖;見了太多的變态,本身就很變态。

這句話用文雅一點兒的句子來表達,便是“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見過了頂級飛屍,我和雜毛小道表情輕松,然而圍在墳地前的那一大堆人,卻吓得不輕。他們都是在山路上飛奔的山裏人,攆兔子的時候能把自家的狗都累趴下,沒一會兒,已然跑到了坡腳下,留下了一堆破鞋子。我入特勤局不久,知道類似于這種容易引起恐慌的事件,是需要隐藏的——這是水面下的潛規則。

我也不敢把事情鬧大,掏出震鏡,沖着朝我踉跄奔來的羅聾子當頭就是一照。

無量天尊!

它被定住之後,雜毛小道斷然出手,廉價桃木劍刺出,劍尖挑動着一張黃色符紙,瞬間便黏在了它的額頭上。

然而被貼中了符紙,但那家夥卻并不停止奔走,依然踉踉跄跄地朝我過來。

我心中一跳,這家夥,并不是普通的白僵那麽簡單,似乎還有一些料子在。不過我心情也不緊張,抄起地上的鋤頭,便朝着這家夥的腿關節擂一棍子。一棍即敲實,我仿佛敲在了石柱子上面一樣,回饋的力道很大,完全不像是白僵的身體。

我暗道不好,這羅聾子定然是修有秘法,使得自己在短暫的五個多月,就已然養成了銅甲屍的雛形。

果然不愧是資深的養蠱人,巫蠱一道,确實有很多精妙獨到之處。

一番交手之後,我們立刻明白了羅聾子的實力。與這僵屍拼力氣,顯然不是一件聰明的事,于是我們放棄了力鬥,開始與之周旋起來。破此邪物,最好的莫過于将黑狗血、黑驢血或少女的下宮血等物淋在其頭上,最是立竿見影。這荒郊野嶺,很難找尋,不過正好我袋中有些剩餘的糯米,便朝它噼裏啪啦一灑,将其燙得嗷嗷直叫。

雜毛小道也發了狠,虛晃了幾招之後,将那把廉價桃木劍直接捅進了僵屍的嘴中。

木劍入嘴,自然被一口咬斷,雜毛小道并不介意,将這斷碴也塞了進去,口中一聲怒吼,曰:“呔!”

那羅聾子化身的白僵竟然往後直直倒跌而去。

我大步向前,給這個家夥當胸就是一個“外獅子印”,口中的“金剛薩埵法身咒”急速念出,感覺這僵屍身上的怨力消散,開始變得沒那麽濃郁了。雜毛小道往這家夥的腦門上輕輕一扣,這家夥便不再動彈。我歇息了一會兒,招呼旁邊吓得不敢動彈的小李,讓他把地上的老爺子給扶起來,别這邊沒事,老爺子倒又心髒病了。

小李哆哆嗦嗦地走過去,掐住老村長的人中,不放心地問,這死人還會再動彈不?

雜毛小道自信地回答,說,放心,吃了我這一記桃木劍,又經我和陸左兩人的道力震散,它的怨靈已經消散,不會再凝聚了。不過,這東西屍變之後,渾身均是毒,倘若讓什麽野狗狸貓、或者老鼠吃了,又是一場禍害。

說話間,老村長幽幽醒了過來,所幸沒有受到精神上的創傷。

我們跟他說明了緣由之後,讓他召集村民,把這地上躺着的僵屍給火化了,并且讓他給村民們統一思想,不要将這件事情說出去,不然整個村子都會遭災的。老村長唯唯諾諾,點頭答應;小李打了個電話給馬海波,講明緣由,然後扶着老村長一同下山,去找山民。

小李路過我這裏的時候,褲裆裏一股子尿騷味,顯然剛才吓得不輕。

我和雜毛小道蹲在墳頭,笑說小李這家夥,剛開始看着一點兒事都沒有,以爲是個膽子雄壯的人,卻沒想到尿了一褲子,哈哈。說着話,我體内的金蠶蠱一陣騷動,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傳遞到我的心頭。我站起來,看着天際那低沉的雲,仿佛要下大雨一般。

順着金蠶蠱的指引,我來到了羅聾子的薄皮棺材前。

隻見那黑色棺材蓋被破翻開去之後,裏面并沒有什麽陪葬物件,隻是一些尋常的白色布匹,在下面,有一層油膩的液體。

而那液體裏,密密麻麻的有好多紅色蠕動的蟲子,在翻滾爬行着。

我眼皮一跳,這些東西可不是正常的蛆蟲,如螞蟥般身形扁長,口器古怪。雜毛小道凝神看了一會兒,皺着眉頭說,這東西,莫非又是什麽蠱毒?

我點頭,接着又搖頭,說不知道。羅聾子的死本身就透着一股子詭異:因爲沒有充足的證據,所以他的判刑隻是勞教幾年而已,沒多久就能夠出來了,然而他卻在所有人都未曾防範的情況下,選擇了自殺,而且還是充滿了宗教神秘儀式的怨靈祭祀,顯然是不懷好意,蓄謀已久的。

不過說這麽多,也無用,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退散去的村民又重新返回來,而且還帶了火化用的柴火和燃料。

一同來的還有兩個眼神明亮的中年人,方臉劍眉,走路的姿勢像軍人。

經介紹,原來他們便是洪安國給我講過的,監管這青山界的專業部門人員,正好在這村子附近,聞訊就趕來了。我們握了手,相互寒暄幾句,然後點燃了熊熊火焰,将羅聾子和棺材裏的怪蟲,付諸一炬。

白僵足足燒了兩個多鍾頭,濃煙滾滾,味臭之極,彌漫了整個山頭。

好些個小孩子受不了,紛紛嘔吐,我于是招呼體質弱的人先暫時離開。火焰燃燒完畢,留下了一包黑色灰燼。我挑了些無傷大雅的骨灰,讓人收斂,置于墳中,其餘之物也不放心别人,便與雜毛小道在向陽的山頭選了一顆老松樹,挖坑埋下。

松樹曆寒不衰,四季常青,莊重肅穆、傲骨峥嵘,乃鎮壓邪物的不錯選擇。

完成這一些後,我們與老村長握手告别,剩下的工作,向上彙報之類,則由那兩個中年人來做。乘車離開中仰的時候,我意外地在寨門口附近看見了賈微的父親慧明和尚,我們相互對望,并沒有交流,錯肩而過。

說實話,我真不知道隔離青山界的負責人,居然是他。

他是想把自家女兒的屍體,給找回來嗎?

Chapter 12 病變

回到縣城已是下午六點,我們直接來到了馬海波家裏,小李向他領導彙報完後離開,而我則和雜毛小道留在馬海波家裏吃晚飯。聊來聊去,都是今天發生的那些破事,馬海波憂心忡忡,但是在我們看來,并不是什麽大的事情,反正有關部門已經介入了。

飯前洗手的時候,我看着手上那若有若無的藍色骷髅頭,發現自從被那茅坑裏伸出來的血手給抓了一把之後,便有些火辣辣的痛,難受得緊。

馬海波升職之後,壓力越發的大了,應酬也多,今天也是專門推辭了宴請,等着我們的到來。他老婆談及此事,十分不滿,笑着說老馬升職之後,工資沒見漲幾分,肚子倒是鼓起來不少,讓人以爲他有多腐敗呢。

我們都笑了,馬海波家中的擺設略顯陳舊,家具都是十幾年前的老款式,相比其他人來說,他算得上是一個相當克己的領導。這一點難能可貴,也是我一直待他爲朋友的原因。

畢竟這樣的人,真的不多了。

我們在馬海波家裏待到了八點多鍾,告辭離去。

接下來的幾天裏,雜毛小道便去監獄裏幫人做法事,念經消磨那監室裏的怨氣,一番布置,不知道又撈了多少油水。不過這也是他該得之物,我并不去管。連老江這邊,也在第三天的時候找到我,将此事的酬金給我——豆豆的父母并沒有出面,不知道是羞愧,沒臉見我,還是因爲沒有利用價值了。

不過我也無所謂:我接這份活兒,沖的是跟老江的交情,旁人的看法,并不能影響我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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