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苗疆蠱事5(27)

第十八卷 紅色印記

Chapter 1 病房

馬海波到底是縣裏場面上的人物,在這村子裏很快就找到了村支書,然後通過廣播大喇叭,發動了已經熟睡的鄉民,擡着擔架來到河灘這裏救我們。我将朵朵隐入槐木牌中後,等待着那鬧哄哄的二十幾個人,湧到前面來。這裏面有三四十歲的壯年漢子,也有粗手大腳的大嫂大嬸,有抽旱煙瘦竿兒的老頭子,也有跑得飛快的半大小子。

鄉親們熱情得很,我雖然還扛得住,也被七手八腳地放到了一個膀大腰圓的壯小夥兒背上,颠着我飛跑。

之後村支書又找來了一輛面包車和一輛小貨車,将我們連夜送到縣人民醫院。

經過了緊急縫合包紮和輸血,在手術台上被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後,我被送到了一間四面白色的病房裏。聞着那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躺在病床上的我感覺到無比的困倦,這時候,揪緊的心終于放松下來,閉目而眠。

第二天,我是在一陣隐約的唠叨聲中醒過來的,睜開眼睛,是我母親和小嬸在講話。因爲并不知道我醒過來,我母親還在對我進行着激烈的批判。

家裏人都知道一些我的事情,作爲我母親,她是竭力反對我繼承外婆衣缽的。她的态度,從一開始便是如此,總是罵我外婆把我給害了——并不是說我母親跟我外婆關系不好,恰恰相反,作爲家中的長女,我外公又去世得早,外婆并不太懂得操持生計,整個家都是年幼的母親扛起來的。也因此我母親結婚很晚,連我小舅的兒子,都比我大。

外婆雖然因爲傳統觀念,重男輕女,但是對母親,卻是十分的喜愛。

一個懂得承擔責任并且默默付出的人,總會得到别人的尊敬。

之所以說罵我外婆,終究而言,還是因爲我母親覺得養蠱之道,終非正途,用她老人家的話來講,就是“現在的年輕人都在忙着賺錢,科學技術發達得很,搞這些迷信東西,總是要出事的”。其實她清楚得很,養蠱人所謂的“孤、貧、夭”三結局,無論如何,都很難逃脫。

作爲一個母親,她自然不願意自己的孩子會有任何一件這樣的事情發生。

兩人唠叨一陣,我小嬸勸我母親,說小左也算是個有本事的孩子了,聽小婧說他在東莞洪山那邊,蠻能夠賺錢的,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不要太操心了。你和二哥兩個人累了一輩子,也該享享清福了,小左不是在新街那邊買了套房子麽?反正他又不住,照我說你不要開那個小賣鋪了,搬到城裏頭來,我們也好有個照應。

自從我幫小婧安排了工作,小嬸對我的評價越來越好了。不過母親一聽就來氣,說是買了套房子,準備跟公安局的那個妹崽結婚用的,結果哪曉得怎麽回事,我聽楊警官說那妹崽調到省裏頭去了,陸左又沒再說起,八成是要黃了。唉,小婧她媽,你是不知道那個妹崽長得有幾多好看喲,我長這麽大,除了電視裏頭演的,還真的沒有見過這麽乖巧巴适的姑娘家,想一想,可惜得不得了。

我母親說着說着,伸出手使勁兒拍打床,以顯示她的難過。

我心中苦笑,感情我母親也是覺得黃菲好看,舍不得啊。老輩人挑媳婦,不是都看賢惠不賢惠麽?不過一想到黃菲,我心中就痛,一年多的感情就這般莫名其妙地結束了,我母親舍不得,難道我又好過幾分?

隻是“情”字,講的是兩情相悅,而且也講究“責任”二字,前幾天在洞子裏那仿佛隔世一般的遭遇,讓我明白了,一個随時都有可能喪命的家夥,哪裏敢奢望給那個天使一般美麗純潔的女孩子,所謂的永遠、所謂的幸福呢?

隻是,爲什麽平靜下來,心仍舊是這麽痛?

我裝睡了半天,過了好久,房門敲響,傳來了馬海波的聲音。他跟我母親寒暄了一會兒,我母親便跟着我小嬸出了房去。他走到我床頭坐下,推搡着我,說,别裝了,趕緊醒過來。

我睜開眼睛,笑了,說,我媽沒在了?

馬海波也是全身包紮得嚴實,臉上隻露出了一小塊兒,還拄着一副拐杖,模樣凄慘。他望了門外一下,說走了。我這才放心地坐直起身來,伸了一下懶腰,感覺渾身乏力,胳膊和大腿處酸得要命。

我問其他人還好吧?他點了點頭,說蕭道長發高燒,剛才問醫生說開始退了,楊操乏力,到現在還沒醒過來,倒是小周那家夥活蹦亂跳,正在跟今天早上趕過來的洪安國他們彙報情況;胡文飛腿傷了,吳剛撞到了頭,不過都沒有生命危險……

雖然知道,但是我仍舊遲疑地問,就這幾個人?

馬海波臉色黯淡下來,說,就這幾個人。

是呵,進洞之前,大家信心滿滿,結果最後逃出生天者,也就這七個人,而且還個個身負重傷。

這樣的結局,着實讓人難過。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我問馬海波傷得怎麽樣?他笑了笑,說沒有斷骨頭,都是些外傷,再加上流血過多,身體虛弱而已。他本來也是起不來的,不過擔心大家的情況,于是就四處看一看,求個心安罷了。

所謂心安,我見到馬海波那黯淡的眼神,知道他心裏也并不好受:他手下的胖子劉警官和羅福安,皆已死去。羅福安好歹也被我們葬了,而劉警官的屍體,至今仍留在洞穴中,說不定已經被那屍給啃食幹淨了。

死無葬身之地,在中國人的傳統觀念裏,那是一件很忌諱的事情。

可是,都沒有辦法啊。

我們聊了一陣子,因爲剛剛醒過來,并不知道後續的事情,僅僅知道洪安國已經帶了人到醫院來。馬海波身上也有傷,便沒有再多談,返回了病房。

我在縣人民醫院停留了一天,後來洪安國安排車輛,将我們轉入了州人民醫院。在第二天下午,我跟洪安國進行了第一次正式的談話。我并沒有太多的隐瞞,将我們進洞之後的情形,向他做了翔實的介紹,關于朵朵和金蠶蠱的存在,我也不做隐瞞——這些家夥都是精明之輩,既然它們已經進入了楊操和胡文飛的視野,我并不奢望這兩個人會給我保守秘密。

在那幽閉的洞穴中,大家是生死與共、并肩作戰的戰友;但出來之後,那肯定是另一番情況。

畢竟,每一個人都有着自己的苦衷和難處。

這便是所謂的立場不同吧。

因爲同屬一個系統,洪安國并沒有怎麽爲難我,隻是談話式的訪問,他問我,我也問他。通過談話,我得知我們進去之後,很久都沒有消息傳出來,無線電裏面也沒有聲音,他和吳臨一、省軍區的老葉研究了很久,最終沒有達成一緻意見。結果過了很久,洞中轟然作響,那口子居然塌方了。

前路被堵,他們也是着急了很久,用炸藥炸了幾次,進不去,于是他領着一部分人返回來,準備聯系富有經驗的施工隊進山挖掘,正好碰見了我們求助;而吳臨一和老葉則在山裏面守着呢。

我有些奇怪,問他回來多少天了?

洪安國告訴我這是我們進山的第四天。啊?聽到這話,我毛骨悚然,才想起這兩天我并沒有關注時間的問題:我們在那地底峽谷中,似乎過了一周的時間,日出日落,雖然我那時候發高燒迷迷糊糊,但是這點時間概念還是有的,可是怎麽在洪安國的口中,我們竟然是進洞的當天夜裏,出現在茂坪鎮的清水江邊?

那麽,我們在一線天裏過的那幾天,到底是真是假?

我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時間軸的不對等,再聯想到我們憑空橫穿幾十公裏,出現在縣城東南的農村河灘上,心裏面不由得一陣緊過一陣,後背心冒汗發涼。

見我這樣子,洪安國笑了,他說,之前也聽其他人談起,說你們在那峽谷中呆了七天,這裏面有很多值得讨論的地方。當然,我也不是否認你們所說的話,隻是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神秘的未知,是我們所不了解的。我們已經打報告上去了,過幾天,會從省林業廳抽調直升機,對整個青山界進行繪測,看看到底有沒有你們所經曆的那個峽谷。

我連聲說好,最好還是組織人手看一下,要萬一真的有深淵生物存在,我覺得國家還是要介入一下,要不然整個青山界、晉平以及附近這一大片地區,都可能要遭殃的。

洪安國說好,這肯定的。

談話的最後,他猶豫了一下說,賈微的死,你最好不要跟别人說出去。

我一愣,瞬間就想起了楊操和胡文飛跟我講的關于賈微的背景,以及那一對難纏的尼姑與和尚的故事,心中明白了洪安國的好意,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洪安國阻止了旁邊那個戴眼鏡的助手往卷宗上作記錄,站起來跟病床上的我握手,說這次的事情,辛苦你了,我代表組織,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謝。

看着兩人離開,我心裏突然有一種不安感。

Chapter 2 鬧騰的追悼會

洪安國這一次僅僅隻是禮節性的慰問,之後的幾天裏,我又被進行了三次查詢,審查人員有省市的有關部門和軍區特派員以及公安局的相關領導,事無巨細,對一些細節問題反複詢問。他們的态度雖然依舊和藹可親,但是這嚴陣以待的架勢,卻還是讓我感覺到了事态的嚴重。

更重要的是,爲了防止串供,這期間我并沒有見到雜毛小道和虎皮貓大人,這讓我尤爲擔心。

不過所有的一切,都在第三天的傍晚結束了。

洪安國再一次過來找我,他的助手給我帶了一份保密合同,讓我在上面簽名。完成之後,他告訴我審查結束了,大家可以自由活動了,并且讓我明天早上九點,參加在這一次行動中因公殉職人員的追悼會,務必準時。

洪安國還告訴了我一個消息,這幾天他們到省林業廳借調了兩架用于森林防火的直升機,對整個青山界進行了空中繪測,特别是對于後亭崖子的相關區域進行了重點排查,甚至還派遣了大量的相關專業人員,進行落地搜尋。但是,并沒有發現我們所說的峽谷,也沒有所謂的一線天、地縫。

他看着難以置信的我,說如果有興趣,出院之後,可以到特勤局參加相關的聽證會。

我除了說不可能,還能夠說什麽呢?

在後亭崖子和一線天峽谷發生的所有事情,我閉上眼睛,至今還曆曆在目。那些矮騾子、害鸹、抱臉蜘蛛、雙頭惡犬和毛鬃短吻鳄,以及遍地蠕動的蛇群,還有那些千年守護的大腦袋穴居人、充滿威嚴和狂躁氣勢的黑影子,時時都出現在我的噩夢中,讓我每每驚醒,都是一身的盜汗,怎麽能說沒就沒有了呢?

而且,這些不單單是我一個人經曆,逃脫生天的雜毛小道、馬海波、吳剛、小周還有他們特勤局的楊操和胡文飛,都是這些事件的親身經曆者。

洪安國盯着我看了一會兒,說,陸左,你也是我們的同志了,跟你說實話,不是我們不相信你,不相信小楊和小胡他們,我們就是搞這一行的,怎麽會不知道呢?現在青山界已經開始着手封林,我們也從上面申請到了款項,将幾個靠近青山界的自然村,都給搬遷到山外面來;也會有更加專業的部門進駐青山界,對這裏進行觀察和監控。所以你不要太擔心,要相信國家,相信組織。

說完這些,洪安國跟我握手,起身離開。

我望着他的背影,思緒有些亂。

那時的我已經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會歸納入檔,進行封存,權限達不到一定級别,是不能夠知曉的。這種做法全世界通用。因爲如果很多事實被普通民衆知道了,會引起恐慌,不利于和諧發展的大好局面。比如美國著名的X檔案,便是每過五十年才解密一次,而且更深層次的東西,即使過了解密期限,也隻是在精英階層的小範圍内流傳。

想來此次青山界事件,也會記錄在案,供上面參考。

不過,既然洪安國說已經有更加專業的相關部門接手了,想來有了上面的重視,應該是不會再出什麽妖蛾子了。隻是我們這青山界一行,死了這麽多人,到底值不值得呢?

我想了很多,卻始終沒有得到答案。

當天晚上雜毛小道就叫人用輪椅推着過來與我閑聊扯淡。相比擁有金蠶蠱的我,受傷更重的他有些可憐,先是由傷口感染引發了一系列的并發症,高燒了兩天才醒過來,渾身被包裹得如同木乃伊,灑脫不羁的發髻也因爲要動手術給剪了,下面居然也給備皮了,慘不忍睹。

對此雜毛小道怨氣沖天,罵了好久的娘。

惟有虎皮貓大人這隻髒話鹦鹉還是精神十足,有事沒事調戲調戲病房裏面的護士妹妹,說着不堪入耳的葷段子,惹得人家一陣面紅耳赤,想聽又不好意思,而且還很奇怪:記得住這麽多葷段子的鹦鹉,它的主人,該是怎樣的一個色狼加鳥人呢?

結果我和雜毛小道相互推托肥母雞的喂養權,均不承認跟它有半毛錢關系。

第二天,我們起了個大早,在市公安局的會場裏,參加了死亡人員的追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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