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苗疆蠱事4(42)

Chapter 3 病房裏的鬼水母

難怪我感覺馬海波這個人平日裏大大咧咧的,今天卻含糊得很,原來是因爲這事兒。

不過說來也是,一般情況下這種忙我是毫不猶豫就答應的,然而偏偏現在不是時機:奶奶明天下葬出殡,我雖然不是長房長孫,不用端靈牌領路,但是今天夜裏我是要跪着守靈的,明天早上去出殡下葬,扛棺材的那幾個人裏面,我也是要算一個的——這是規矩,不能不遵守。你不做,無論你混得有多好,就算你當了縣太爺,也會被别人戳脊梁骨,罵你不孝,什麽難聽的話都會傳出來。

我說過,在我們那裏,世界太小了,東家長西家短的閑話說得讓人頭疼。

我倒不打緊,左耳進右耳出,如清風一陣過。但是我父母卻常年在這十裏八鄉地來往,我這個當兒子的,可不能讓兩位老人家受這氣。我爸倒還好說,一輩子都老實巴交的,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此處絕無對他老人家不敬之意),拙于表達,也不擅溝通;我媽卻不行,她這當大姐的人,向來要強,最受不了别人的閑言碎語。

馬海波和楊宇将這意思說完,都沒再說話,滿臉期望地看着我。

我猶豫了一會兒,沒吭聲。

馬海波和楊宇算是老油條了,也沒有說話,倒是一個年輕小夥兒臉立刻就紅了,着急得眼淚湧了出來:“陸先生,你救救羅師傅啊……”——“先生”一詞,在我們方言裏并不是常用語,家裏面向來是稱兄道弟攀親戚,實在不行就叫同志,這個詞向來是對風水算命師傅的敬稱。這個小夥兒我也見過,在色蓋村碎屍案的專案組裏面,還睡過一個房間。刑警隊是老人帶新人,看來這個是羅福安帶的人,有感情,所以才會如此着急。

這個時候我大伯和小叔過來敬酒,見氣氛有些僵,問怎麽回事?

馬海波将情況講給他倆聽。大伯看着我說,聽别人傳你接了你外婆的班,卻想不到你還有這本事。那去一趟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奶奶要是地下有知,也會得意的。我小叔說,這麽多個堂兄弟姐妹,不差你這一個守靈的,放心,你奶奶最疼你了,不會怪罪你的。楊宇和幾個警察也在旁邊附和着,特别是那個年輕警察,眼眶都紅了。我想了一下,現在晚上七點,如果來得及的話,我完全可以趕回來。

于是我起身前往靈棚,到我奶奶的靈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頭,然後與馬海波等人離開。

借楊宇的車子因爲要留下來接送親戚,于是我把鑰匙遞給小叔,乘坐着馬海波的車子離開。路上我問到底是怎麽回事?馬海波告訴我,吳剛手下那兩個武警,一個是突發性肺炎,一個是落水死亡,而羅福安則是病毒性高燒,醫院也檢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本來今天中午就準備轉院到市裏面去的,但是聽楊宇說你來了,便想讓你來看看,畢竟你在這方面,是大師……

我說,得了吧,咱們幾個人,沒必要這麽肉麻吹捧。

楊宇在後面笑,說,還真不是吹捧,我感覺你這個人有靈性,氣場足得很。我昨天晚上做噩夢,又夢到我拉出了一坨全是黑色蟲子的翔來,吓得一身冷汗醒了過來,結果你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坐在副駕駛的我扭過頭去含笑威脅:“看來你很懷念那種味道,要不要再試一試,當然,我的花樣越來越多了……”

楊宇吓得又冒了一身汗,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我們哈哈大笑,車裏面有着濃濃的情誼。

原本有可能成爲敵人的一夥人,現如今是親密無間的朋友,這便是寬恕和圓滑的作用,比暴力更有力量。當然,這些都是值得一交,而且足夠聰明的人。而某些混不吝,你越退讓,卻越蹬鼻子上臉,欺壓到你頭上來。一個男人的成長,就在于審時度勢,該惡的時候惡,該善的時候善,分清楚誰是你的對手,誰是你的朋友,這遠遠比财富要更加重要。

所幸我漸漸地知道了這些,同時我也更加明白一個道理:争勇鬥狠,就會四處樹敵,無論你有多厲害,終歸有比你厲害、比你狠毒的人出現。所以,養蠱人的“孤、貧、夭”三結局,其實也與這個有關。

然而,遇到這世間的不平事,就忍了、就讓了、就無動于衷麻木了嗎?當做看客旁觀,可以嗎?

每一個血液未冷的人都不會這麽做。

我不是聖人。當我開始漸漸用另外的視角來看待這個世界,我驚恐地發現:無論我們怎麽掙紮,這天道都一直在我們的頭頂上緩緩運轉,從不偏移。命運的河流無論如何分叉彙合,最終會流入大海,不可逆轉。

什麽是大勢?這便是大勢!

即使你知道會這樣,你看到了,但是仍然不可避免地随波逐流而去。

羅福安在縣人民醫院住院部的三樓病房,門口守着他婆娘和一個柔弱得像豆芽菜的少女。

我們到病房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十月份有些秋涼,這娘倆擠在走廊的長椅上,瑟瑟發抖。馬海波走過去抱着羅福安七八歲大的女兒問,丫丫,怎麽都在外面等着啊,進去啊?丫丫搖了搖頭說,裏面好冷啊,不去。羅福安他婆娘在旁邊解釋說,剛才孩子鬧,說太冷了,結果就跑出來了,本來打算去裏面睡一覺的,結果這妮子死活都不肯。

馬海波笑了笑,說,孩子嘛,總是不喜歡病房裏面消毒水的味道,且由她吧。

我看這孩子一雙恐懼的眼睛,發亮,有種不自然的飄忽。于是我的警覺性提升起來,将右手中指放到唇邊,沾了一點口水,然後将手放在空中,有一種汗毛微涼的酥麻感;而當我的眼睛開始關注到病房裏面的時候,一種陰森寒冷的詭異感覺,立刻從我心中浮現起來。

不對,這房間裏面有古怪。

我伸手将後面的馬海波幾個攔住,快速念了一段“金剛薩法身咒”,然後雙手結着外獅子印,一步一步地走近病房門。不知道是馬海波他們單位福利待遇好,還是羅福安的病情比較特殊,反正這是一間單人病房。透過門上的玻璃,我可以看見一個胖子正躺在床上眯眼睡覺,因爲怕打擾他的睡眠,所以關着燈,黑黑的。

在模糊的視線中,我看到一個古怪的東西正浮在羅福安的頭上。

這景象隻有通過朵朵賦予我的鬼眼,方能夠看清。

這是一個如同懸浮水母一般的東西,柔軟如同水中頭發一般的身體在羅福安的頭上逗留着,沒有顔色,所以一般人是看不到的。但是因爲它的存在,所有的光線都不能夠融入那一團區域,所以顯得格外的暗。

這暗,便在視覺上形成了黑影。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鬼玩意,卻能夠看到有淡淡的能量從羅福安的身體中被吸取出來。

這種能量流動其實我還是熟悉的。一年以前,我曾經在每個星期六的下午,帶着朵朵蹲守在東莞各大醫院的停屍房附近,就是吸收這種東西。它的名字叫天魂,古稱“胎光”,也有叫其主魂、元神的,是人從娘肚子裏面帶來的先天元氣。人死後,這天魂遵守能量守恒定律歸天路。因有肉體的因果牽連,上升至空間天路的寄托處,暫爲其主神收押。此謂“天牢”也。

死人天魂無用,活人天魂被吸過多,則陽壽頓無,談個毛的治病救人啊?我也管不得這鬼東西是什麽玩意,右手已經揣入懷中拿震鏡,左手打了個手勢,讓身後的人全部往後退開。通過真言的力量,我已經将自己的信心攀升到了巅峰,深吸一口氣,猛然将門鎖擰開,幾步踏到床前,高高揚起手中震鏡,一聲“無量天尊”喝出,頓時金光閃耀。

那團肉眼不能見的東西渾身一震,竟然浮現在了我的視線中。

我看到粉紅色猶如水母鱿魚一般的生物浮現在眼前,渾身都是柔軟的觸手,密密麻麻地浮動着,最長的一隻,竟然直接黏在羅福安的後腦勺上面。我趁它稍一凝滞,雙手便朝它抓去。這東西看似水母,滑溜無比,如同塗了一層潤滑油一般,幸好我好久沒剪指甲了,留得一手好爪子,反手一扣,将其緊緊抓在手中。

與此同時,朵朵和金蠶蠱同時出現,金蠶蠱直奔這鬼水母連接羅福安的那根觸角去,而朵朵則朝着那東西噴了一口寒氣。

這寒氣是朵朵煉化了魂玉中被蚩麗妹所收藏的部分精魄之後,根據《鬼道真解》中的法門,修煉成功的。

寒冰鬼火。

此火非明火,而是來自地獄的幽火——地獄是什麽,鬼才知道!當然,這是《鬼道真解》中所杜撰的,大家呵呵一笑吧。

被朵朵這一口寒氣噴到,這鬼水母頓時收回所有的觸角,瞬間變成了一個拳頭大的紅色肉團,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這東西就朝我直撲而來,如同一個包袱皮一般,将我籠罩住。

啊——

我頓時窒息了,如同淹沒在水中。

Chapter 4 問情

有過溺水經驗的朋友可能能體會那種無法呼吸的恐懼感,讓人的心一下子驚慌起來。不過面對這種情況,作爲一個經驗豐富的老鳥,我瞬間就回過神來,平心靜氣,将全部的精神都變化爲口中的一股怒氣:“镖——”

密宗九會壇城的九字真言“靈镖統洽解心裂齊禅”,以“禅”最爲神秘,而以“镖”最具攻擊力。有關真言,我曾經專門介紹過,這是一種簡潔的咒語,講究神形合一,去繁撥冗,一字見功力,是快速戰鬥的不二法門。我這由心迸發的一字真言出口,整個人的内髒都不由得蠕動,發出雷聲一般的轟鳴。即使整個頭顱都被包裹住,也阻擋不住我這一聲怒吼。

飓風在瞬間生成,血氣沖喉而出。

包裹在我頭上的軟體怪物被這一下子震得“筋骨”松散,竟然軟塌塌地滑落下來。我心中得意,這貨雖是個讓人頭疼的東西,但是終究經不住我奮力一吼的威力,這說明咱陸左已不是當年拿着獵網去抓矮騾子的懵懂二貨了。痛打落水狗是我慣來的優秀品質,當下也不言語,雙手再次結“大金剛輪印”,左腳踏住這東西,雙手平印下去。

我雙手灼熱,此一擊,立刻将其徹底轟潰,隻見它渾身顫抖幾下之後,竟然無火自燃,三兩秒鍾之後,化爲灰燼。

空氣中隻剩下一絲絲的陰冷。

肥蟲子如同受了刺激,在那堆黑色的灰燼上空一直盤旋,跳“8”字舞,如同作法。我皺着眉看,不明其意——我雖然有時候與肥蟲子心意相通,但是大部分是單向的,就是它明了我的意思,而它的想法,除了生理上的,我還是照顧不到。朵朵将空中遊離的天魂收集,将其緩緩驅趕回羅福安的天靈蓋中。

看着這介乎于靈體和實質的鬼物,我搓弄着手中發黃腥臭的漿液,有些發愣。

世間正刊發行的奇談怪論,爲了強調各種鬼物的神秘,向來都不會對其形象作正面具體的描寫。而我因爲有了十二法門這本破書,特别是看了後面洛十八的雜談和注解,多少也知道這東西叫什麽——此物苗語名曰“斯奪噶”,翻譯成漢話就是害鸹,有的地方也叫食魂鬼,它的形狀千種萬種,不一而足,但大部分都是以吸食人的魂魄爲生,據說是徘徊于靈界和幽府的低等靈物。當然,這些都是雜談,我沒有驗證過,不知真假。

值得一說的是,害鸹和矮騾子關系向來是很好的。

打個比方,它們之間就如同日本和美國,屬于攻守同盟關系。當然,論實力,害鸹僅僅是很低等的幽魂,處于食物鏈的低端。

這無疑是一件讓人不喜的事情,我似乎看到了一個陰謀在暗處展開。

當然,我在最後關頭,危機中迸發出來的那一聲,也讓我欣喜莫名。對國術有過研究的朋友,應該知道腑髒齊鳴出雷聲代表着什麽。出生于19世紀的形意拳大師尚雲祥曾經就“虎豹雷音”做過專門解釋,這是一種練至肺腑化境的大成境界。相對而言,通過道家養生術,練至如此境界要簡單一些,威力也小。然而雖說簡單,功入内裏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我若無金蠶蠱在體内疏導經脈,哪裏能夠有此成就?

當最後一縷能量流動被朵朵白乎乎的小手推動進體,羅福安猛烈地咳嗽了數聲後,終于醒轉過來,扭頭就是一口濃濃的黑痰。

這黑痰帶血,濃稠如漿。

他睜開眼睛,黑暗中見到我吓了一跳,大叫了一聲,然後回過神來說,咦?陸左,你怎麽回來了?朵朵和肥蟲子已然返回各自居處,深藏功與名。這時候病房的燈亮了起來,馬海波等人走進來,看着地上那一團黑色的灰燼,吓一大跳,問,剛才真的有髒東西?我點頭,說沒事,已經不在了。楊宇走過來拍了拍羅福安,笑着說,羅胖子,你這家夥好命,幸虧陸左回來了,不然鐵定喪命。

馬海波蹲下來觀察地上的灰燼,讓一個警察将這些收集起來,拿回去化驗。

羅福安的婆娘和女兒丫丫也進來了,一臉蒼白地抱着羅福安哭泣。我問羅福安感覺身體怎麽樣?他扭了扭頭,說還好。之前感覺胸口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睡覺的時候,像是冬天在河裏面遊泳,陰森寒冷,有時候像被鬼壓了身,明明意識清晰,但就是醒轉不過來。現在呢?渾身舒暢,一身輕松,真想出去跑兩圈……

說了一陣子,我們留羅福安家人在病房裏,馬海波拉着我到一旁說話,同來的還有楊宇。

他一臉嚴肅說,陸左,依你之見,這裏面是不是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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