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苗疆蠱事3(24)

一隻有如實質的手捏住了老王的匕首,甩開,我感覺到我背上的那隻腳離開了,接着老王被瞬間抽出了我的懷抱,被這個家夥一隻手高高舉了起來。老王這時也失去了氣力,然而口中開始念念有詞,似乎在誦念着控制這鬼的咒語。然而失去了十二頭女鬼的輔助,他對這個矮胖的家夥并沒有多少束縛的功效,被随手一扔,丢棄在了七八米外的地方去,沒了動靜。

接着,我感覺我的脖子被掐着,然後被高高地舉了起來。

那種直入心底的陰冷,仿佛一塊寒冰,凍得我的血液都似乎凝結了。雖然是被掐着脖子,但是并沒有讓我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隻是冷,瑟瑟發抖的冷。黑霧凝結的頭顱中有一點兒亮光傳來,讓人隻看一眼,都覺得心底裏發麻,無邊的邪惡在蔓延。我強忍着心中的驚恐,與這個廣場陰謀的終極敵人作對視。

它盯着我足足有三秒鍾,突然哈哈大笑,說不錯,生辰不錯、資質不錯、骨骼不錯、精力不錯……你這個蟲子,就暫且成爲我容身的地方吧!這一句話說完,我便感覺身子一重,失去了支撐,掉到了地上。那個由黑霧集成的男人化作了一大股黏稠的陰冷之氣,從我的一雙鼻孔進入,順着我的食道和氣管,在我周身都蔓延開來。這種陰寒在我腦子中炸響,我仿佛被凍成了一個冰坨子,自己像一個傀儡一般。

我看到半空中,金蠶蠱箭射一般朝我飛來,然後鑽進了我的身體裏。

我看見不遠處,歐陽指間已然撒完了米陣,然後東走三步,北踏五步,狀若瘋狂地擺動着雙手,與此同時,他在放聲高歌,我的耳朵已然失去了功效,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麽,隻是知道,他也在招魂,在跳招魂舞——難道他也和許永生一般,想要與這惡鬼永恒存在麽?

我看見門口處有一個英氣的短發女孩,費力地撿起了地上的一把手槍,然後朝向着陷入瘋狂的許永生。

我看見老王在不遠處費力地想要爬起來,然而口中的血沫一股多過一股。

我看見……

思維在那一刻,仿佛凍結了。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充氣的氣球,鼓脹鼓脹的,大量的“能量”正在朝着我的身體裏填充,蠻橫無理,就好像鬼子進了村、台風過了境、黃鼠狼掉進了雞窩裏,一遍又一遍地洗滌着我的身體和靈魂,而我的意識,漸漸地沉寂入死亡之海中,唯一的感覺是,金蠶蠱在勉力抵抗……

……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萬年,也許是億萬年,也許是彈指一瞬間。

黑暗中,我沉寂得幾乎沒有思考的腦海裏面,突然在某一個時間點,從心底裏爆發出一陣狂躁到了極點的怒吼,這吼聲直接而熾熱,威嚴而沉重、更加蠻橫、更加無理、更加的讓人難以抵禦,這個怒吼聲隻有兩個字:“滾開!”

滾開……

Chapter 29 肉體縛鬼,共赴黃泉

這一聲怒吼,我凝滞的思維竟然分不清是别人的聲音,還是自己的憤怒,隻知道這一道充斥着我整個世界的聲音出現之後,無數連綿不絕的回響在空氣中飄蕩着,而那凝住我思維的陰森寒冷,便如同春天陽光照耀下的冰雪,開始融化了——用這麽一個詞,似乎過于緩慢,因爲在一瞬間,那寒冷便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伴随着這一聲怒吼出現的,是一道尖銳到極點的聲音。

這聲音包含了恐懼、意外、不安、失望和不解……我無法告訴你們我是怎麽從這一聲尖叫分辨出這麽多情緒的,我隻能說,我真真切切、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這一切的感情。就像是一個如同老萬這樣的老饕,興緻勃勃地去紅燈區消費,走進房門,卻發現床上躺着的,是自家的婆娘。或者更加複雜的情感,恕不一一描述。

我睜開眼睛,看到一股比原先淡薄十倍的黑色霧氣從我口鼻之間倉皇蹿出來,先是在虛空中凝成一個人形,然後幾乎沒有做任何停留,便向西邊的方向飛過去。西面……我停頓的思維開始考慮起問題來,才陡然發現,西面,不就是歐陽指間老爺子所布置的米陣方向麽?

我手撐着地想要站起來,然而渾身的肌肉,卻超出了我的控制,根本就不聽從指揮。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稍微擡起頭,然後看向西邊的方向。

果然,那團黑色霧氣已然鑽進了歐陽指間的口鼻之中,還餘有一些黑色的氣息,在外面遊繞着。瘋狂舞動身體的他渾身一震,跪倒在地,雙手撐着米粒合圍的區域,胡子上立刻凝出了冰霜。他擡起頭來,正好與我對視上,坦然地一笑。

我費盡力氣,張開嘴,說出了我都認不出來的聲音:“爲什麽?爲什麽要找鬼入體……”

他原本中了屍毒,臉色鐵青,現在惡鬼加身,渾身的肌肉都好像有小老鼠子在皮膚下面跑動,扭曲着,更加吓人。然而他的眼睛卻是晶晶亮,就像是沒過百天的孩子,純真剔透,沒有半點兒瑕疵。他努力地沖我笑了笑,然後歎氣,說唉,我也不想這樣子,不過這鬼若出世,必定造成大禍。我有老師張延生先生傳我的《洞真黃書》一卷,内中有以本命爲助力,與厲鬼共赴黃泉之法。

此法險惡,有死無生,當日我曾與老師笑曰“我死定是死于此術”,沒想到一言成谶。這就是因果,我老頭子平安一世,終究還是要如此故去啊……

聽他這般說,我心中頓時一陣懊悔,我剛才竟然以爲老先生如許永生一般變态,想要與那“聚陰煉魂十二宮門陣”中凝結出來的鬼東西共生。然而,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剛烈,要與這恐怖的鬼東西玉石俱焚,同歸于盡。突然,我鼻頭一酸,眼中便模糊了起來。

我喃喃說道:“不應該的,不用這樣的……”

說着,感覺冰冷的臉上有兩道潮濕的熱流,一直流到耳根後,癢癢的,癢得心痛。

歐陽指間說不用傷心的,老頭子我中了屍毒,這一番劇烈運動,毒早已攻入了心肺,時日無多,如此甚好。這惡鬼倘若找到法子,又縮回地下去,世間又多了許多麻煩。我死了,值得——我認爲值得,這世界便都是我的道,是我的成功之道。陸左小哥,你今後若能夠見到我老師,不妨告訴他一聲,他最不看好的那個老學生,歐陽指間,現如今也是做了一次暢快之事,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

他憋盡氣力,霍然站了起來,長笑作歌曰:“三界内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今赴黃泉,萬神朝禮,鬼妖喪膽,精怪亡形……”

歐陽指間一邊跳,一邊歌,周圍的米陣則一波跟着一波地蕩漾出米黃色的光暈,當他唱到“吾不省兮,且歸黃泉”時,一股暗紅色的火焰就從他的天靈蓋中冒起,瞬間就将他的頭發和胡須燃燒起來。而在這時,老爺子已然唱不動歌了,他的聲音被空氣中一聲沉悶的怒吼所掩蓋着,那怒吼似乎是在絕望地嚎叫,又似在乞憐,說着:“天啊……不要啊,我不是資本家,我不是走狗!我隻是一個……”

這個死于上個世紀五十年代的惡鬼,似乎對自己的死去,依然還有着強烈的執念。

而這執念,甚至遠遠超過了對我們的恨意……

我渾身都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老爺子瘋狂地跳着祭祀的舞蹈,看着那一團暗紅色的火焰吞噬了他的身體,火焰将他的毛發、皮膚、肌肉、骨骼和體液一起點燃蒸發,而他的靈魂,則緊緊地糾纏着那入體的惡鬼,不讓它再次掙脫出去。那惡鬼渾身顫抖,在咆哮,在嘶吼,最後變成了哀求……

歐陽老爺子一聲不吭,任那惡鬼表達着它的情感,他隻是死死地纏着,用盡自己的每一份意志和念力。他在用生命和靈魂跳動着,一往無懼。我看着視野餘光中那火焰的精靈,心中的悲憤就像春天瘋長的野草,郁積得讓人崩潰。沒有人能夠救歐陽指間了,他求仁得仁,舍身取義,壯哉!

這個老爺子一直默默無聞,然而他在最後關頭,用生命的力量,展示了他的強大。

就在歐陽指間最終無力倒下的時候,從我的後方很遠,大概是這大廳的邊際,傳來了一聲沉悶的爆炸聲,我鼻子靈,能夠感覺到有一股硝煙味在飄蕩。接着,有許多人的腳步聲從那個方向傳來。我一動也不能動,就像案闆上的肥肉,反抗不得。那腳步聲漸近,來者似乎被燃燒的火焰給吓了一跳,輕微地交流着,過了幾秒鍾,有人走到了我的面前,接着一根鐵管子抵住了我的胸口:“别動!”

這是一個穿着迷彩綠的男人,像軍服,款式又有一點兒奇怪。抵着我胸口的,是一把微型沖鋒槍,槍口冰冷,卻随時可以噴射出灼熱的子彈來。

我沒有管他,隻是默默地看着被那暗紅色火焰舔食、燃燒,最後倒伏在地上的歐陽指間,老爺子的身體已然扭曲變形,空氣中傳來了一陣難聞的焦臭味。在那灼熱的溫度裏面,我似乎看到了兩個靈魂的消亡,一個約摸六十歲年紀的老人,他穿着灰色的褂子,踩着千層底的鞋子,有一把飄逸的山羊胡,鶴發童顔,眼神睿智而明亮,溫和地看着我笑,過了一陣,他朝我揮揮手,作别,然後朝着上方飄去。

空氣中最後有一絲輕微的喊聲:“我不是資本家,我隻是一個本分的商人……”

我眼中飽含着淚水,一滴一滴,将我的眼眶給全部填滿,整個世界都變得模糊和扭曲了。那個軍人将我拉起來,然而我現在的情況,比一個喝得爛嘴、一攤爛泥的酒鬼還要沉重,他一下子扶歪了,把我掀到了另外一邊。我看到兩個和雜毛小道一般打扮的人,正舞着桃木劍與小東、曼麗纏鬥,和他們一起的還有三個穿着白色褂子的男人,和一個紅衣服女孩。

除此之外,超過兩個班的士兵将現場作了控制,地翻天、老王全部都被用槍指着腦袋,跪倒在地。

同樣被指着腦袋的,還有鐵門口的丹楓。她被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給死死地壓在地上,标準的擒拿姿勢,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子正拿着一把手槍察看。

那把手槍是老王的,而後似乎被丹楓撿到,而且還朝許永生開了幾槍。

我被那個人勉力扶了起來,他拍了拍我的臉,說沒事吧,能說話不?我張了張口,“啊”一聲,感覺喉嚨又幹澀了。越過他,我能夠看到趙中華被幾個醫生護士打扮的人給圍住,正在做緊急治療。一個地中海發型的矮胖男人走過來,目光仍盯着打鬥的那一邊。扶着我的這個軍人敬了一個标準的軍禮,喊首長。

他看了下我,說,什麽情況?

軍人回答,這裏有一個清醒的人,但是一直沒有說話,好像是脫力了。

矮胖男人伸出左手,五根胡蘿蔔粗的手指搭在了我脖子側邊的動脈處,兩秒鍾後,皺着眉頭說噫,沒有被上身啊?難道是吓傻了?我感覺到他的手指灼熱滾燙,而且還摸到了我挂槐木牌的紅線處,憋足了勁,然後開口說道:“你們……是什麽人?”

他笑了,說哎喲,居然不是傻子。嗯,你既然在這裏,想必知道一些情況,我們是國家的人。

我努力地調整嘴角往上翹,微笑着說,是國家宗教管理局麽?

他驚異地看着我,說,哦?你倒是知道一些東西啊?話沒說完,他轉頭看向場内,破口大罵道:“黃鵬飛,夏宇新,曹彥君,你們這些撲街仔還不趕快幹活?溫吞吞地等着吃屎麽?”

罵完人,他轉過頭來,和藹地問我,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說我朋友的大師兄,是“黑手雙城”陳志程。

他的臉色嚴肅了起來。

Chapter 30 終于結束

有了大師兄的招牌在,這個矮胖的男人立刻對我多了幾分尊重。

不看僧面看佛面,從他的态度裏,我能夠看到大師兄陳志程是一個多麽牛波伊的家夥。這個剛剛還對那幾個厲害手下呼來喝去的家夥,立刻叫人把我扶到了柱子旁邊,背靠着坐下,然後蹲下來,先自我介紹,說他叫張偉國,是這次行動的具體負責人,問我這裏發生的事情。而就在這一會兒的功夫裏,小東和曼麗這兩個被附身的可憐人,已被那六個人給聯手制住,接着那兩個青袍道士越衆而出,兩張黃符便貼在小東、曼麗的腦門上。

小東和曼麗停止了動作,像一對被剪斷線的木偶,圓睜着雙眼,眼球都快要突出來。

這樣的形象,再英俊的男人、再美麗的女人,看着都隻能傳遞出一種恐怖的詭異感覺。

我将視線收回來,看着張偉國肥臉上展現出來的笑容,知道在這張慈善的面孔後面,是一個強勢到極點的性格,也知道以他的精明和智商,定然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于是,我将今天的經曆一一說起。當然,我講話也有技巧,一些事情,自然用春秋筆法給模糊掉。我講着,那六個人已經圍攏了過來,捂着鼻子站在我面前,把光都擋住了。被這麽多人居高臨下地看着,說實話,我心裏有些不爽,講到遇到七個冒險者這裏,我停止了叙述。擡起頭來,看向這些人。

一個年輕的青袍道士不滿地沖我兇道:“趕緊說啊,看什麽看?”

張偉國似笑非笑地說:“黃鵬飛,他可是你家師叔輩的朋友,你這家夥就不能客氣一點?”

青袍道士發愣,說什麽師叔輩?

我看着他,總感覺在哪裏似乎是見過的。這時候,鐵門已經被打開,幾個軍人把留在通道裏的雜毛小道給擡了出來,有一個年輕的戰士抱着肥母雞一般的虎皮貓大人,跑到這邊來報告,說發現裏面有好多屍體,初步确認是發生過屍變的死人,還有一個昏迷過去的人,以及一隻大鹦鹉……

年輕的戰士肩挎着鋼槍,懷裏抱着虎皮貓大人,掂了掂,忍不住抱怨道:“好重……”

我艱難地伸出手,讓他給我,戰士看了一眼張偉國,然後把虎皮貓大人遞給了我,我接過來——我靠,往昔不覺得,這會兒全身乏力,果然真的很沉……咦,不對勁!我摸着虎皮貓大人的肚皮,溫溫的,一起一伏,這哪裏是挂掉的樣子。我費力地伸出雙手,像面對情人一般,把這肥鳥兒全身上下都摸了一個通透。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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