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苗疆蠱事2(20)

俯下身子,我依着水漬往前慢慢地爬,小妖朵朵在後面催,快點兒,快點兒……在這樣狹窄的空間裏,前路黑暗,我心裏煩悶極了,有一種周身都被壓迫的感覺,四面八方的空氣都湧入了我的胸口,緊緊地攥着我的心髒,撲通撲通響,我回過頭,用前所未有的口氣朝她呵叱道,閉嘴!

罵完,她沒有聲音了,我火氣消了,心裏面舒暢很多,繼續爬。沒承想剛爬兩米,屁股疼,被那小妖精狠狠地咬着,火辣辣的,似乎還出血了。

我空着的右手往身後抓去,攥住她,她不肯松口,繼續放死咬,一邊咬還一邊發出委屈的哭聲來。我警告她别鬧,沒用,隻有念起了縛妖咒,念一大半,終于感到屁股的疼痛減輕了許多,她終于松開了嘴,空氣中稍一安靜,便傳來她嚎啕的哭聲,抽抽噎噎,說我兇她,不理我了……

我勒個去。我把她拉到眼前來,問她怎麽回事?

她噘着紅嫩的嘴巴不理我,妖媚的小臉上裝滿了天下間的委屈,沒有眼淚,嘴巴上還洇着血。一看着這血,我左手放開手電筒,回去一摸,濕漉漉的,有細密的牙印,生疼。這小狐媚子倒真下得了口。這關鍵時刻還給我掉架子,我也懶得哄她,直接又念起了縛妖咒。她的靈體扭曲了,哇哇大叫,說疼,好疼,别念了,她聽話。

看着這張跟朵朵長得有七分相似的臉,愛屋及烏,我也舍不得,不念了,警告她。

她委屈地點頭,小媳婦一般,從我包裏面拿出魚骨頭粉,給我屁股上藥。

這一番鬧,耽擱了十分鍾,我又足足爬了五分多鍾,終于來到了一個出口。向下,有流動的空氣吹來,陳腐積灰,并不好聞。我拿電筒往下照,離地兩米多,并不算高,我喊了幾聲雜毛小道的名字,并沒有回應,顯然,他們已經不在這個房間了。我長了個心眼,先把剛才喝酒的銅酒罐子往下丢去,哐啷啷,一陣響,在寂靜的空間裏回蕩着。

我猶不放心,又将身上背着的旅行包丢了下去——噗,揚起了一陣嗆人的灰塵,這會兒我終于放心了,想來不會發生一跳下去,便有着翻闆釘刺伺候我的情況。我擠縮着身子,慢慢地挪動,然後雙手抓着岩壁的口子,慢慢地讓自己進入到室内來,然後一松手,我的雙腳就落在了背包上。腳磕到背包裏的東西,沒站好,一下子就摔在了一邊,連手電筒都滾落在了一邊。

這室内是極暗的,也就是有了手電的光,才能夠隐約看見一點兒内裏的物件。

這是一個中等的房間,不規則岩壁,四十多平米,牆角都是些黑灰色的屍骨。我撿起地上的手電筒,仔細打量着四周,整個房間,隻有西首邊有一個小門供出入。這裏是墓麽?我心中疑問着,拾起了背包放在肩上。小妖朵朵飄了下來,四處飄一圈,捂着鼻子,說好臭,有她最不喜歡的味道。

我聞着,隻有一股子陳腐的味道,想來是隔絕天日太久的緣故。

我小心翼翼地往西邊的小門走去,開始幾步,老擔心會像《古墓麗影》裏一樣機關重重,結果一點事兒都沒有,心中多少有一些安穩。這也是個石門,側推,走出來有一個方形的長室,手電筒照去,沒有我想象中的棺材,也沒有所謂的陪葬,室内空空如也,地上是長一米寬半米的長條青石。在幾個明顯的角落,能看見有燈架的存在,類似鐵器,附在牆上的那種。

長室的兩頭皆是通道,一眼望不到頭。

沒見到雜毛小道他們的人影,這讓我多少有一些心裏打鼓,我朝兩邊大喊,卻沒有一個人回答我,傳來的隻有我的回音。我并不是一個對殡葬、古墓和古建築熟悉的人,更不是職業土夫子,對于此間的格局茫然不知,我能夠确定老蕭和三叔他們剛剛來過這裏,但是現在在何方,我卻真的不知道。向左走、向右走、或者在這裏等待?這真的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一下子我就被難住了,有些茫然。

我問小妖朵朵怎麽辦?她顯然是有些介懷剛才我念縛妖咒的事情,非暴力不合作,不肯說。

沒辦法,我隻有根據我的名字決定,往左走。

青石磚結實,我來到了長室左邊的通道,走過去,有好幾個岔路口,我很敏感地看到其中一個門上,被人用倒三角形做了一個标示。今天走山路,我也見過一些蕭家的标記,這個好像就是其中一種,毫不猶豫地提着手電筒往前走去。過了一個橋形過道,我又來到一個房間的門口,裏面有很多面旗幟,黑乎乎的,在左邊的角落,有一個大石鼎,高有兩米,鼎腹長方形,上豎兩隻直耳,下有四根圓柱形鼎足。

石鼎形制雄偉,氣勢宏大,紋勢華麗,我看着稀奇,便想踏步到近前一觀。

然而當我走到室中間的位置,突然間天地爲之一旋,前後颠倒,整個房間都在震動。這種感覺,好像地震時站不穩腳的那種樣子,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下子跌倒在地,手電筒掉落到了前方,一下子就被黑暗所吞噬,再也不見。

地面一直在搖晃,在起伏着。我驚恐地伏在地上,一絲絲電擊一般的震動從地面傳入我的身體裏,讓我的心髒突然之間跳動得厲害。

“啊……”沒兩秒鍾,我聽到黑暗中傳來了小妖朵朵的一聲慘叫,似乎在左邊。

我急了,高聲喊小妖精你怎麽了?沒有回音,我更加焦急了,勉力半站了起來,朝着左邊的方向爬過去,誰知沒走兩步,又摔倒了。這一次我沒有站起來了,渾身戰栗,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然而天并沒有塌,劇震消失了,隻是在我的視線中,房間的牆壁和物件全部消失了,多出了八道門。

分别爲:乾、坤、巽、兌、艮、震、離、坎。

又或曰:休、生、傷、杜、死、景、驚、開。

Chapter 7 巽字門,守内丹

我的表達或許有錯誤,這其實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八道門。

或者說,這并不是門。

黑暗中,有八團朦胧的迷霧在飄蕩,呈各種卦象。若全體黑暗,便無分别,但是偏偏這卦象清晰明了,整個空間裏除了黑暗和這卦象,便再也沒有看到其他的東西,所有的一切,包括原本的石門、牆壁、石鼎、旗幟乃至于天花闆,都消失不見了,唯有腳下的青磚,仍在,隻是一直蔓延到我視力所及的地方去。

天地之間,隻有本我。

我心裏面咔嚓一聲響,心說壞菜了,好走不走,我怎麽來到了這麽一個地方。

這是一個靜室中的“八卦鎖魂陣”,在《鎮壓山巒十二法門》中的占蔔一章中有所提及,說是常出現于陰氣足的地下建築中。山閣老流傳下來的占蔔一術,沿襲的是中原最流行、也是最博大精深的“紫微鬥數”算法,我看得頭暈,尚且不精通。

然而這八卦鎖魂陣,卻是根據奇門遁甲的甲盤演化,我更是抓瞎。

這裏講一點,所謂陣法,大多都是根據《易經》衍化而成,古之軍陣排演,也皆如此。然而精研玄學此道的方士卻根據這一綱領,創造出了很多讓人匪夷所思的陣法,結合實際兵器、機關的運用,能夠發揮出比尋常人等數倍的殺傷力。最出名的要數諸葛孔明的“八陣圖”,幾乎人盡皆知。

然而這裏的陣法,沒有後來狗血電視劇中那麽神妙,大家也别一提到奇門遁甲,就想到《水浒傳》中戴宗那日行八百裏的“甲馬”,這根本就是兩個“頻道”。它僅僅隻是設計者根據自己對于周易的理解,利用無數古人智慧的結晶,将算術與機關完美結合,創造出來的一種類似于科學與魔術的神奇存在。

一步機關,步步機關。

我不确定自己是出現了幻覺,又或者是其他的變化,但是我知道,我每走出一步,我眼前的景物都會發生相應的變化,如果我不能夠掌握到其中的奧妙,并且準确應對的話,我或許被一塊石頭砸中,也許會掉落到坑中,當然,更多的是被困死在這裏。

我不敢走,也不敢動,唯有待在原地,想着破法。

但是,小妖朵朵不見了。

我的耳邊,仍舊響起她剛才那一聲凄厲的慘叫,這叫我怎麽能夠不急呢?

小妖朵朵可是和朵朵共用一個靈體,到底是什麽東西,把她抓走了?

一瞬間我心裏面充滿了懊悔,我明明可以停在洞口,等待着雜毛小道他們回轉,明明可以不用冒一點兒險,安心等待的,但是我卻鬼使神差,走了進來,而且還将自己、将朵朵陷于險地——這懊悔像毒蛇一樣噬咬着我的心,攪動着我的心靈,有一個聲音不斷地跟我說你錯了、你錯了、不應該的……

我頭立刻就痛得不行,心也抽疼,難受極了。

悲傷像潮水一樣襲湧上了心頭。

……

某一秒鍾,我突然驚醒,我這是怎麽了?我是這麽猶豫不決、患得患失的人麽?我怎麽能夠對自己充滿了懷疑,連自己的決定都否定在悲觀的懊悔中,沉浸在對錯誤的回憶裏?

不對啊,這不科學!我怎麽一進到這個地方,就變得莫名地軟弱了?

我心中警覺,腦子立刻就驚醒了許多,也不動,急忙召喚起縮在我體内的肥蟲子。然而卻沒有動靜,傳來的回應,是恐懼。它害怕了,這個房間裏面有着讓它不敢現身的東西存在,所以它早早地縮進了我的體内。看它這樣,我心中也莫名多了一分恐懼。自從有了金蠶蠱,我似乎一直走着好運,依靠着它,我總能夠跌跌撞撞地闖過所有的難關,時至如今,我才又多了一分認識——依借外力者,終有一天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站得越高,跌得越慘。

即使這外力,就是與我息息相關的本命金蠶蠱。

十二法門中有摘抄《抱樸子》的一個中心意思,叫作“禦外丹,守内丹”,講的便是如此。金蠶蠱并不能夠幫我包打天下,想要在這個詭異的古墓中突圍,找回朵朵,并與雜毛小道他們彙合,我必須靠自己。

我開始仔細回憶起《鎮壓山巒十二法門》中對于此陣的描述。

這是一個根據奇門遁甲術來布置的暗室陣法,融合了周易、機關、建築、化學、視覺學等種種相連的智慧,并由設計者的思路、經曆作相應改變,最終完成。它的中心思想,是以陰陽兩種元素的對立統一,去描述世間萬物的變化,以達到身處其中者,感受萬千變化、迷失本心的效果。

若說破,最簡單的做法,莫過于“以不變應萬變”。

也就是說,站着不動,等局外人過來推翻陣眼,幫你解局。然而朵朵的消失,讓我沒有一點兒選擇的餘地,因爲我不知道我等待的時間裏,朵朵到底遭受了什麽?會不會身消玉殒?各種念頭閃過,我深呼吸,靜下心來,久久,終于能夠感受到房間裏浩然的道氣。

這是一個很強的“炁”的場域。

我該走哪一步?我有些着急了,這種情況,就好像一個初中畢業,僅僅會解“一元二次方程式”的學生,突然被拉到了空間解析幾何、微積分的考試現場,而且還必須要考出滿分的成績。我能麽?這種情況,若是雜毛小道在就好了,他在道學世家中成長,耳聞目染,飽受熏陶,自然不在話下。

而我,十二法門裏最擅長的還是實用的部分,至于玄之又玄的命理部分,幾乎是看一會兒,就打瞌睡。

好吧,我會告訴你們我高考數學隻拿了五十九分麽?

我閉着眼睛想了一下,這個房間裏的陣眼,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個石鼎,而将朵朵吸走的,也很有可能就是它。它在哪裏——左首的角落裏,我若能夠破壞那石鼎,應該有可能将這陣法給毀掉。我沉住氣,站起來,朝向了左邊的方向。左邊有兩個迷霧氣團,形爲巽、離兩卦,這是大吉大利的生門麽?

居巽宮入墓,居離宮大吉,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選擇,按常識,應選離門。

然而若僅僅如此,這陣法又有何厲害可言?它會不會是反其道而爲之?

誰能夠猜測到設計者心中的想法。

我看着左邊的方向,整個世界,黑茫茫,唯有模糊的八卦在前方飄蕩,巽、離二門,我到底要選擇哪一個?一步天王,一步死亡,我從來沒有像今天一般,面臨着如此艱難而沉重的抉擇。

我咬着牙,邁出了第一步,朝向了離字門。

平地裏無端升起一股陰風,吹得我脊梁骨發抖發顫,冷,我的眉間一陣亂跳,感覺四周的黑暗變換,自己好像站于陰風深淵。不對,不對,“離”從卦象來看,乃是外實内虛,外表上看安定,内有兇藏之象。反而是“巽”,五行屬木,春暖風和,陽氣旺盛,生機勃勃,一定是的,我的直覺不會騙我的。

我一旦決斷,心中大定,也不管周圍變換的氣旋,朝着巽字門直走,我每走一步,就感覺四周的黑暗淡了一些,走到第四步的時候,青朦朦的,就像冬日裏有濃霧的清晨,能夠看見前方,有一個比我還高的巨鼎在,我心中大定,一下子躍上了離我兩米的大鼎,手扒着石鼎邊緣,伸頭往裏瞧去,隻見裏面白色霧霭中,有一物在奮力掙紮。

自從有了金蠶蠱,我自身的夜視能力就十分的強,凝神一看,這白色霧霭中翻騰的竟然是朵朵,小妖朵朵。

小家夥好像溺水了一般,頭發像野草一樣飄浮着。

我連忙伸手去抓她胡亂舞動的雙手,手浸入那霧霭中去,發現黏稠如糨糊。我更加焦急,一手穩住身體,一手使勁地扯小妖朵朵的手。那石鼎之中的白色霧霭,仿佛有着很強的吸力,我拔得很艱難,但是一點點、一點點,我終于把她的頭拔了出來,黏糊糊的,讓人看着美麗中,帶着惡心,或者别的感覺……

白色霧霭能夠隔絕聲音,所以她一出來,我就聽到她的大喊大叫,哇哇的哭聲,顯然她也是吓壞了。我一邊安慰她,一邊把她給整個拔出來。終于她的腳也脫離了白色的霧霭,我抱着小妖朵朵,跳下了巨型石鼎,下來的時候,感覺她的身體好像沉重了很多。她顯然被剛才的遭遇給吓壞了,一直發抖,也沒有跟我說什麽話。

我緊緊地摟着她,雖然知道她是靈體,但是也想要給她一絲溫暖和安慰。

過了一會兒,她終于不抖了,小聲地叫陸左哥哥,沒事了。

我摸着這石鼎的一隻腿,心中感慨,這用來祭祀的玩意,莫非是法器?要不然怎麽能夠把朵朵給吸進去呢?還有,那白色的霧霭到底是什麽呢?我摸着小妖朵朵濕淋淋的身上,像糨糊,又像鼻涕。能夠在一個靈體身上留下這些東西的,想來也是有講究的。

這些不管,我一邊默念着最爲純熟的九字真言,一邊緊緊地拉着小妖朵朵,生怕她再給吸走。

怎麽破這陣眼?

若是普通凡物,我移動一下,換換位置就好,但這石鼎重達好幾噸,我又不是“變形金剛”的柱子哥,哪裏挪得動?不過我眼睛一轉,立刻有了法子,從背包裏面拿出一袋黑狗血,這是來之前準備的。我打開袋子,把血淋在了石鼎上,然後圍着這石鼎轉了一圈。淋完,整個空間突然一陣顫抖。

這時,身後有暖黃色的亮光傳來,我扭頭一看,石室的景象又出現了,門口處出現了一個拿着火把、衣衫整潔的男人。

是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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