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苗疆蠱事1(47)

無盡的後悔湧上了我的心頭,太年輕啊太年輕,地翻天的承諾輕飄飄,而我卻懵了,直以爲朵朵恢複無恙,哪知道自己卻要小命不保了。我跑,三步兩步就沖到了田裏,大冷天,水田裏全部都是幹的泥巴,還有些莊稼茬,我腳步不停,眼睛望着坡度漸陡的斜坡子和遠處的小路,腦子裏亂,不知道怎麽跑。

這時聽到頭頂“呼”的一聲,又有一物飛過我的頭頂,重重砸在我面前。我心中一涼——哇操,這玩意是跳屍麽?

清朝中葉著名文學家袁枚著有一部筆記《子不語》,曾把僵屍的種類分爲紫僵、白僵、綠僵、毛僵、飛僵、遊屍、伏屍、不化骨。而我的那本十二法門中,則把僵屍分爲六等,分别爲白僵、黑僵、跳屍、飛屍、屍魔(又名“魃”),最後一種……這個太扯淡了,反人類,不提也罷。我是第一次遇到這玩意,不懂,但是知道身手敏捷如此的,必定是兇猛到跳屍這一級别了!

什麽是跳屍?黑僵納陰吸血幾十年,黑毛脫去,跳着走路,雖怕陽光,但并不怕人和任何家畜。

這種玩意,太恐怖。

那家夥一臉老态,長得有點像我的偶像愛因斯坦先生,但是臉部的肌肉已經開始僵化,腮部居然腐化了,裏面還有幾條大頭黑蛆在蠕動着,眼球翻成了白色,衣服是褴褛的苗家藍土布。它爬起來,黑爪子一甩來,我猝不及防,伸手一擋,就像被東風重卡一般猛地一撞,手肘幾乎碎裂,人像炮彈一樣朝後飛去。

後面是哪裏?那是一群渾身腐臭的活死人,在朝我奔來。

我在空中飛行一陣,耳邊風飕飕地刮着,沒反應,就感到重重地撞到一具僵硬的身體上,連帶着一起跌倒。我精神高度集中,自然也未曾昏迷——此刻要是敢閉眼,我永遠就沒有睜開眼睛的可能。我手撐着下面的身體,觸手滑滑的,很黏,是積年的屍膏,白色油狀,非常臭,巨惡心,我跳起來,發現四周已經圍上了一圈的活死人,伸出手朝我抓來。

我想着地翻天他爺爺提及我的雙手,說雖中詛咒,但是也有了些道行,能夠鎮壓宵小。

咬着牙,我幾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氣,雙手前拍,使出山寨版的“排山倒海”,一下子猛擊到一頭渾身長白毛的屍體身上,一瞬間我的手掌灼熱,居然把它拍退一米多,沒等我信心大震,準備大殺四方,周圍攏過來的僵屍七手八腳,全部遮蓋了我的視線。雙拳自然難敵四腳,我隻是一個普通凡人,不是呂洞賓,不是濟公和尚,更不是××真仙,哪裏抗得住這個,一下子胳膊和身上就被尖銳的指甲劃傷,流出許多血來。

我咬着牙想突圍,哪知腳卻被我剛才撞到的那個僵屍,給緊緊拉住。

我轟然倒地,除了感到與地心引力接觸的疼痛外,一股酥麻的黑暗從傷口處蔓延到整個意識之中。

我中屍毒了。

心裏面有無數的邪惡等待着釋放,欲望在瞬間倍數增加。

我看見了不遠處,地翻天和其他人搖頭歎着氣,一副憐憫的神情。更遠處,陰霾的雲層層疊疊,堆積在青山之上。這裏是天龍峽,浮脈陰森之地,山巒彙聚,九水臨淵,無數人死于戰亂和反叛、鎮壓之中,怨氣凝聚不散,天然的養屍地。

十來雙手朝我抓來,我右邊的大腿已經被咬到了。

我要死了麽?死于一次平常的求醫問藥之旅,死于一次意外的驚屍之變,死于一夥沒有良心的煉屍養鬼之人的嫁禍……我操,雜毛小道你介紹的好地方,狗屁地翻天,這都什麽人啊?

接着,鋪天蓋地的手、腳、嘴全部都攻擊向了我。

我要死了……

我死之後,僵屍全部溜回屍洞,安息,地翻天就可以收斂氣息,然後在每頭僵屍額頭上貼上“地靈鎮屍符”,繼續煉制他的屍丹,以求長命百歲、富貴榮華。可憐我七尺男兒,被這一番撕咬,屍首無存,無家可歸,說不定還被煉制成鬼物,無意識地被人驅使,做些翻墳倒墓的屁事兒。

一想到這悲催的諸事,我的求生欲望就強烈到了極點。

此刻我已經沒有别的依靠了,小宇宙也爆發不出來,唯有把所有的希望都付諸這一句神奇的話語:“有請金蠶蠱現身!有請金蠶蠱現身……我操你丫的,你這肥蟲子再不起床,咱哥倆就一起下黃泉吧!”

本命本命,本來就是一個相互依存的同命關系。

這威脅基本上已經到了生死安危的程度。

然後我突然感到身下一陣蠕動。

菊門一松。

我擦嘞!

說好的不走呢?怎麽還來……不過我已經顧不得這些小破事情了,淚流滿面地看着我身子周圍金光一現,身上的酥麻感消失,蔓延上來的昏沉黑暗潮水一般地退去。然後,一道無形的威嚴壓制了所有想要撲上來的僵屍,它仿佛是闖進了狼窩的猛虎,用頗有王者風範的驕傲,看着眼前這肮髒的一切。

僵屍會退卻麽?顯然不是,它那被屍蹩和歲月蛀壞的大腦,顯然裝不下太多敬畏的情感,僅僅隻是稍微的愣了一下,停頓,接着又朝我抓來。我至少被六隻爪子抓住,高高舉起,稍一用力,我就會被大卸八塊。

我被平托而起。

然後我見到了久違的金蠶蠱,它飛到了我眼前,這肥蟲子越發的肥碩了,一雙黑豆眼滴溜溜地轉,似乎在嘲笑我,又或者在表達思念之情……以及被吵醒的不快——這肥蟲子經常有起床氣。我見到它金黃色的頭頂,多了一道小小的肉繭,是鮮豔的紅色,像一個王冠。

頭頂是越發昏暗的天空,我眨了眨眼睛,這小東西哧溜一下,不見了!

Chapter 8 破屍陣,得絲帛

我望着天,陰沉沉,飕飕的涼風在冬天的青山窩子裏刮過。

也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真實,耳朵邊上聽到“唰”的一聲,就像西部電影裏,拔刀砍人的呼嘯,直接印入我心裏。

接着,所有的景象往上面蹿,我重重地跌落下地來,屁股着地,而剛才舉托着我的那七八雙手的主人,被最兇猛的那個跳屍“”幾下,給大力掼飛出去。我就地一滾,仍然有許多屍漿濺起,灑落在我身上,還有許多屍蟲子掉落下來。這些我都沒在意,朝人影少的地方突圍而去。剛跑出兩步,就被一個一身黑毛的腐面僵屍給拉住了腳,有金蠶蠱在,我的膽氣也增加了不少,俯蹲下身子,結“大金剛輪印”,口吐“镖”字,狠狠地印在它腦門上。

這一印拍出即中,我立刻感覺到空氣中,出現震蕩感,無形的波紋在虛無的空間回蕩開去。

太意外了,這震蕩感居然是我一手弄出來的。

這就是“炁”,道家的組成根本,念力具象化的表現形式。

“镖”一字,由神海念起,經上中下三丹田,過腹髒,肺部擴張,喉結、鼻腔共鳴,與空氣萬物呼應,一舉而成。口中吐字,印法呼應之,攻擊力全部集中于手部。然後我手掌立刻一陣灼熱,暖洋洋,自己沒感到燙,反而是被我拍中的活死人,“嗷嗷”地叫喚着,悲鳴着倒地而去,動彈不得。

它沒有再次爬起來,我能夠感覺到它殘餘的魄,被我拍散。

《子不語》有雲:“人之魂善而魄惡,人之魂靈而魄愚,魄主宰人身,當魂離開人體,便會淪爲惡鬼僵屍。”

活死人,無魂有魄,若将魄再拍散,則就變成了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人了。這是一種高級的除屍方式,也簡單粗暴,适用于有氣感、有道行的有道之士,比如……我,嘿嘿。此外還有符咒來鎮壓、禁锢、布陣、棗核七枚……等緩和的方式,以及終極的火燒——放火燒之,啧啧之聲,血湧骨鳴。

能感受到“炁”,說明我已經有了氣感,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領域。

這進步讓我欣喜若狂,全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顧不得身上的傷勢和周遭的惡臭,與追擊我而來的白毛、黑毛等種類的僵屍,厮打起來。這打鬥姿勢并不好看,像街邊的潑皮打架,掐脖子扯臉的。然而我心中卻無所畏懼,唯一的惡感,也隻是嫌棄這對手太髒太臭,邋遢得很,污穢了我的手掌。然而見慣如此,我也隻有咬着牙,強忍着。

與此同時,那頭叛變的厲害僵屍,手起爪落,居然拍飛了好幾頭同類,有一頭,居然被一掌拍裂,碎成了六七塊腐臭的肉塊——好厲害的掌勁,這位仁兄生前莫不是學過傳說中的“降龍十八掌”?我痛,大腿上被咬了一大口,血肉模糊,也不知道是否中毒,身上至少有七八道血淋淋的傷口,但是我卻也不跑了,咬着牙,與沖上來的僵屍周旋、躲閃,抽冷子就大喝一聲“镖”,印腦門上将其殘魄拍散——虧得這些僵屍個兒都不高,我拍得也順手。

僵屍到底是故去的活死人,動作略緩慢,而我受到的攻擊範圍減小,也活動得開。

地翻天等人見到局勢如此逆轉,均咋舌不已,又見最厲害的那頭僵屍另投了門庭,站不住腳了,紛紛圍上來,有持桃木劍的、有持紅符繩的、有拿黃紙符貼腦門的……一時之間,八仙過海,一擁而上。那個拿霰彈槍的絡腮胡子,求饒似的朝我呼喊:“哎!陸小弟、陸小弟,手下留情,莫都拍散了喲……我們留着還有大用的呢!”

人多自然力量大,沒多時,僵屍們定的定、死的死——這死,指的是煙消雲散的死——唯剩下了那一頭長得像科學巨人的跳屍,正在奮力地撕扯着已經失去魂魄的屍體,大卸八塊,血肉飛揚,搞得場面十分血腥。王家人全部圍上來,神情複雜地看着這頭他們原本引以爲傲的跳屍,地翻天嘴唇輕抖,默念着安息靈魂的咒語,然而卻一直無用,溝通不上,最後無奈地看着我。

顯然,他是明眼人,看得出來是我在搗鬼了。

然而金蠶蠱這肥蟲子,大部分的時候都不聽我使喚,任性得很,我心裏也沒底。

不過在此時此刻,我唯有裝逼,不看那頭作亂的僵屍,盯着地翻天,說那法門呢?他沉默了一會兒,其間還瞅了一眼他爺爺,最後長歎道:“我給你、我給你,隻盼你别毀了這小黑天,這可是我們家傳承多年的屍寶,還指望着一直傳下去呢!”我點頭,他轉身往屋子裏走去,一分鍾後,他拿出一卷黃色的絲帛,走到我面前,遞給我。

我接過來,攤開,這絲帛有兩張A4紙大小,裏面有密密麻麻、幾千字的蠅頭小楷。從右到左、從上到下,右邊起頭,用魏碑體書寫了四個大字——《鬼道真解》。

地翻天指着這絲帛,有些不舍:“這冊卷子,是我爺爺與幾個同行在解放前,從明代一個白蓮教楚南舵主的墓葬裏面,翻出來的。那墓十分兇險,過程自不必說,弟兄都死了大半,足見其珍貴。我煉制五鬼搬運術的法子,也來自于此。這裏面,就有三魂還剩兩魂的鬼魂修煉的法門——也有拓本,但是你今天也吃了些虧,這真本,就當是給補償你吧……”

我盯着他,問這是真的麽?莫哄我啊!

他苦笑,說你也是個高人,他這次眼拙,得罪一次哪敢再得罪二次?江湖人,闖蕩四方,講究的就是個招子敞亮,此事過後,再也不敢了。一筆勾銷吧?

我點頭,說可以。

視線移到了黃帛上,我在黑色的蠅頭小楷中找到了“靈體修煉”的寥寥幾字,然後把它卷成一團,收到褲兜裏。交易完畢,我朝那渾身都是腐臭血肉的跳屍喊一聲收工了,它還真給我面子,這一句話莫名的靈驗,它停住了,僵直地站了起來,眼睛往下斜,一動也不動。然後,從它後面飛出一條肥蟲子,金色的身體上沾染了些黑色血漿,髒乎乎,難看得很。

這小東西飛到我面前,一雙黑豆眼盯着我,搖頭晃尾,頗爲得意。

狗東西!

我不願讓地翻天他們多見金蠶蠱,伸手把這賣弄風騷的家夥揪着,聞了一下,嗯——臭死了!我讓它自己去洗澡,然後回過頭來,指着一地的屍體,問怎麽收拾啊?地翻天眼睛還瞅着跑到他家廚房去洗澡的金蠶蠱,擔心得很,見我問起,苦着臉說他養的十二屍巫,如今壞了六成,損失大了。我氣憤地笑,說你們家煉制的僵屍,自己都制不住,還把我連累了一番,虧得我還是有些本事的,要不然,恐怕已經命喪黃泉了……

他讪笑,說怎麽會呢,一看就知道我是福大命大之人。

見我瞪眼,他無奈了,說今天的天氣、日子、時辰都不對,他們剛才也是沒有了法子,想着先讓我沖一下那受驚僵屍的戾氣,等緩些再将其一一鎮壓……我懶得聽他鬼扯,問這麽多屍體是哪裏來的啊?他坦言,說不要多想,都不是他殺的——有的是從墓裏面翻出來的,有的是從火葬場裏買通工作人員,狸貓換太子弄來的(反正骨灰隻是一坨灰渣,家屬也看不出來)……

我歎氣,說都什麽時代了,你們還煉制僵屍,能派什麽用場?

他笑,說都是老手藝了,閑着也是閑着,留着看家護院嘛。

我沉默,不知道他在隐瞞什麽,但是也不想深究。每一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讓别人知曉的秘密。大家都是旁門左道中人,我本就沒有立場,站在道德的高度去指責他們,他并不是我的犯人,僅僅隻是跟我做了一個交易,自然不能管得太寬。

況且,這裏面我并不處于優勢,那個絡腮胡子手上可是拿着一把槍呢。

這霰彈槍的威力電視裏面倒見識過,二十米的範圍内,中一槍,身首立刻分離,一地碎肉沫子,全身馬蜂窩,裏面的鉛彈要拿鑷子挑,足夠一個壯勞力忙活一上午。

事已至此,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聞着身上這屍臭,沒法趕路,問有沒有地方可以去洗洗。地翻天很熱情,他要留下來收拾現場,趕屍回洞,叫來他那二女兒,引我去洗澡間洗澡。别看這裏偏僻,但是設備還齊全,熱水器還是太陽能的,雖然這幾天陰,但是熱水也有。我把衣服脫光,站在花灑下面淋,把皮膚搓紅,幾乎快掉了一層皮。

再一聞,還是臭,熏!——我終于知道爲什麽這家成年人身上都有味兒了。

正洗着,金蠶蠱鬼鬼祟祟地從氣窗溜了進來,想爬進我嘴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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