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苗疆蠱事1(43)

如此總共煮了八天,鍋裏面好多殘渣藥力被熬透,被我撈了出來,又添加其他,到了第八天的夜裏,我把所有的殘渣清盡之後,得到了一大塊像發酵面粉的黑糊糊,很粘,半固體,足足有兩斤多。我取出來,把鍋子洗盡,然後放芝麻把鍋子煸香,再把這黑糊糊放到鍋子裏面翻炒。這也奇怪了,剛開始的一大坨,翻炒了半個小時,居然隻有拳頭那麽大,熏香撲鼻。我停住了往竈裏面加柴火,等它稍微涼一點,就拿到手上來,手沾香油一直搓,一直搓,揉圓,最後得到一個拳頭大的黑團,冷卻之後,變得硬邦邦。

這就是所謂的九轉還魂丹。

丹成之日,并沒有電閃雷鳴,天現異象,在我握着這拳頭大的還魂丹發愣的時候,有人來敲門,是我鄰居家的小孩,問叔叔家裏面做什麽,怎麽這麽香?他拖着鼻涕,一臉的渴求。我說是炒芝麻,他要,我當然不敢把含汞的芝麻拿給他吃,好在屋子裏有些巧克力,把他糊弄走開。我關上門,仔細地看着這顆像網球一樣大小的東西,黑糊糊的,心裏面一點兒底都沒有,就像參加完高考,總感覺心裏面空落落的。

這種情緒讓我十分不安,要知道我高考可是落榜了,現在又有這樣的聯想,莫非有蹊跷?

或者,也許是我第一次做,太患得患失了吧?

我忍不住這麽安慰自己,正月初四,已經沒有幾天了,箭在弦上,我不得不發。

我在三叔家裏面待了近十天,每天靠吃方便面度日,嘴巴都淡出了個鳥兒來,既然丹成,我就不用再待下去了,收拾一番,跟朵朵說回家吧?她很高興,拍着手兒在房間裏面飛。她是靈體,屬性陰,本來就不喜歡呆在熾熱的環境中,這些天我天天泡在廚房裏,肥蟲子又在冬眠,沒有這小東西在,我又忙着煉丹,其實她還是蠻寂寞的。

我把門鎖好,步行十幾裏,返回大敦子鎮的家中。

年關近,父母其實很忙,我一回家,就要幫着照看生意,賣年畫對聯鞭炮以及一些年貨。他們并不問我每天都在幹什麽,我母親知道我已經傳承了外婆的衣缽,自有一些事情需要忙,隻是偶爾唠叨,讓我積德行善,不要妄起争鬥之心。

我一一答應。

臘月二十八趕年集(又叫趕年場),四面八方村子的人都擠到了鎮子上來,頗爲熱鬧。中午的時候,生屯的蘭曉東(之前提過的那個老鄉)過來我家拜訪,說他在江城的快餐店也盤出去了,準備翻年了去南方的洪山,盤個大一點的店子做生意,知道我在家,來問我的意見。我說好啊,那裏的經濟格局很好,人多興旺,搞一個飯店,總歸是賠不了的。他也忙,吃過中飯就走了。下午時,我父親的一個遠房親戚過來買對聯,父母把他們留下來吃晚飯。

這個親戚叫做陸原山,他有個兒子叫陸言,算得上我堂弟。

這個堂弟在南方省江城打工,我上次去江城還準備找他玩來着,後來沒有電話隻有作罷。陸原山我喊他叫做三伯,他還有一個兒子,比我大三歲,很聰明厲害的一個人,去年還是前年的時候,參加勞務派遣到了南太平洋上的一個島國,後來就失蹤了,現在都還沒有音訊,實在可惜。

他們家條件不太好,吃晚飯的時候,母親炒了點莴筍臘肉、半隻雞和一鍋豬蹄,然後拌了個涼菜折耳根,從櫃台上拿了兩瓶青酒,我那三伯居然一口氣吃下了半鍋豬蹄,酒也喝多了,抱着我父親直哭。晚上是回不去了,就讓他在客房睡下,陸言跟我睡。

有陌生人在,我也不敢放朵朵出來,于是跟陸言聊天。

他是個不怎麽愛說話的人,但是一言一行,都很有分寸。講起在江城打工的經曆,他說他去那裏主要是爲了找尋他哥陸默(他哥就是在江城出去的)。可惜,在國外,太難找,生死不知。我們聊了一陣子,我覺得他這人不錯,見識、性格都很好,要是能介紹他去東莞幫幫阿根,其實也蠻好。

可是我剛一提起,他搖頭說不用了,他現在還是想怎麽找他哥,免得他父母惦記。

第二天他就走了,我又有很久都沒有再見到他,本來也不曾記起來。之所以特意提起來,是因爲我沒有想到,這個家裏窮困、遠在江城打工的堂弟,日後居然成長爲睥睨一方的風雲人物,牽動了多少人的心思……人生之奇妙,便在于“想不到”三字。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接近年關,過年的氣氛開始熱鬧起來,我經常被朋友叫去喝酒,一塊五的農家自釀米酒,經常把一桌子人都灌翻,别人都叫我酒桶。我沒事就陪在父母身邊,幫忙做事。生意很忙,一直到過年才清閑了幾天。我雖然回家,在東莞的阿根和幾個兄弟都打電話過來拜年,顧老闆也打了,最奇怪的是我還接到一個來自美國的電話,是那個叫做雪瑞的少女,她說在美國治療眼睛,沒說幾句,就挂了。

馬海波、楊宇和黃菲等人都打電話給我拜年,讓我翻了年下縣城來喝酒——大敦子鎮在山上,海拔高,所以叫做下縣城——黃菲最近沒事就給我發信息,笑話、段子、家長裏短。我能夠隐約猜測出她對我有一絲好感,心中莫名有些期待和激動。

當然,我也蠻喜歡跟美女聊天的感覺。

初四的早上我乘中巴車到了縣城,去包括我小叔在内的幾個親戚家拜年,中午飯本來是在我小叔家吃的,但我那個剛剛成爲大學新生的堂弟小華十分不懂事,看我有些不順眼,小嬸子也有些冷淡,我坐了一會就走了,後來到我一個在縣一中廚房當炒菜師傅的遠房姑姑家吃的飯。

世态炎涼,人情冷暖,我倒不是很在意,要不是爲了小叔,我才懶得理我小嬸子她們那幾個内心狹隘的姨婆子。

下午和馬海波、楊宇和黃菲一起吃過飯後,我早早告辭。

他們竭力挽留,但是我仍然堅持,因爲,我有期待已久的事情,需要做了。

那就是,召回朵朵的地魂。

Chapter 2 變異地魂

2008年2月10日,初四,宜會親友、結網、理發、捕捉,忌動土、安葬、破土。

夜,天空低暗,無月也無星,但是過年的氣氛仍然很濃,時不時響起一陣鞭炮爆竹之聲,刺耳,随即硝煙彌漫。我乘着黑暗來到縣城西的雷公河邊,這裏有一棟大宅,四層樓,圍牆高。我默默地在大宅側邊的空地上擺起了蘸台,上面擺一個黃柚子、一碗米飯、肥肉鯉魚豬耳朵各一,點檀香三支,蠟燭一對。

我不是很明白這些東西到底有沒有用,然而法門有講,不敢馬虎,隻得照做。

蘸台四隻腿,全部用紅色細線纏繞住,編織成網。

蘸台前後,我各放置一個火盆,裏面燃起三張一折的黃紙錢,我手拿一杆帶根的毛竹,頂梢上挂着臨時描繪的符布,作招魂幡,一邊念簡單的招魂咒語,一邊不停地搖晃着毛竹上的幡子。朵朵漂浮在我的旁邊,我每念完一段咒,就輕聲低喊——黃朵朵,快回來啊!黃朵朵,快回來啊……這聲音非常凄涼。

朵朵飄在蘸台前面,然後蹲着,我每喊一聲,她就張開口型,說哎,答應我。

遠處搖搖晃晃走來一個人,見這邊古怪,想過來瞧上一眼,我瞪着他,他愣了一下神,醒悟過來,趕緊跑開。冬天風大,不時刮來一陣狂風,要把香燭熄滅,我讓朵朵護着風。

淩晨十二點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心中突然有一些抖。

我擡起頭來看了一下黃家大宅,感覺有一種很莫名、玄妙的親切感湧出來,我定了一下神,急念清心寡欲咒,然後祭出九轉還魂丹在桌子上,對着這丹再次輕聲喊到:黃朵朵,快回來啊!黃朵朵,快回來啊……突然我看到蘸台上的一對香燭,内焰由黃色,變成了潔白,不時有亮光閃動,噼裏啪啦;與此同時,一股黏稠的東西穿透了我的身體,朝我手上抖動的招魂幡中聚集而去。

剛才還在玩鬧的朵朵,這個時候,突然停了下來,也不管那香燭的明亮熄滅,定定地看着我手中那用毛竹竿子挑起來的招魂幡。我看到那幡上,有一絲明顯區别于周圍空氣的流動氣體在萦繞,卷起了白布,撫弄上面黑色墨迹和用朱砂臨摹出來的鬼畫符——天可憐見,這招魂幡的圖畫,都是我照着網上收集的圖片畫的,沒想到真能成事。

朵朵開始變得高興了,跳到了毛竹的頂端,去追那一團流動的氣。

但是那氣似乎并不樂意靠近身爲陰魂的朵朵,逃開一邊去,我這時興奮得全身都一陣顫抖——這就是朵朵的地魂啦,絕對沒錯的,真的是運氣啊!我也不多言,唱誦招魂咒:老祖傳牌令,金剛兩面排,千裏拘魂症,速歸本性來……我念叨着,用足精神去感應那道氣流,它被禁锢在這蘸台的方寸之間,很焦慮,不住地反抗着,我一指還魂丹,唱說萬般準備,隻爲今朝,還不速速歸來?

我的意念傳導給了這地魂,它停住了掙紮,開始圍着蘸台桌上的這個黑乎乎的丹團子旋轉,附着在上面。我知道,這裏面混有朵朵生前的一顆乳牙,這是本源的氣息,它疑惑,又天然地親近着。我突然發現,這黑色丹團子上面,怎麽有一絲豔麗的紅色,我眨了眨眼睛,感覺這紅色似火,形容紋路如同一條簡樸的龍。

我驚異,這丹丸我揣在身上有好幾天了,怎麽就沒發現這個情況?

天空中的雲層在飄動着,罕見的,在北方的方向露出一顆星辰來,我沒有天文學的知識,也分辨不出所以然來,隻覺得亮,瞟一眼,感覺有些刺眼。良辰吉日在今朝,再過半個時辰,地魂自然消散,不知去處了,我也顧不得許多,把九轉還魂丹托起,放在不斷燃燒的香燭上稍微烘烤一下,然後念着羅二妹交予我的口訣,曰:魂兮歸來!君無下此幽都兮。

魂兮歸來!君無上天兮。

土伯九約,其角觺觺兮。

敦脄血拇,逐人兮。

魂歸來……

唱罷,我深吸了一口晨露氣,把九轉還魂丹高高托起,集盡所有的念力,大喊,說朵朵來吃這還魂丹喲,早日三位一體啦。朵朵看着我,有些發愣。她平日裏,靠吸食殘餘的天魂和香燭之氣生活,真正實質上的物品,她一個靈體,哪裏吃得下?然而我不理這些,瞪她,讓她張口把這稍顯碩大的丹藥吞下去。

她看着這一大顆黑乎乎、紅色遊走的丹藥,有些害怕,抗拒着不敢過來吃。

關鍵時刻,她怎麽能掉鏈子?我連哄帶騙,她終于點頭答應,我輕輕一抛,她接住了這還魂丹,好燙,她左手抛右手,右手抛左手,很委屈地看了我一眼,閉上清澈明亮的眼睛,張大嘴巴,一口就把這還魂丹放入了嘴裏。這網球大的還魂丹,剛開始還是黑乎乎的一團,但是一入朵朵靈體之口,就開始發亮起來,黑色變紅色,紅色變白色,璀璨奪目,在黑夜裏,我能夠看到它順着朵朵的食道往下走,然後到了心下绛宮金阙,中丹田的位置停住。

這還魂丹變成了一團能量化的物質,突然一下,變得像100瓦的燈泡那麽亮,把朵朵照耀得像透明人一樣。她臉上出現了極度痛苦的表情,哇哇地哭,然而卻不能動,坐在蘸台上顫抖着。檀香青煙袅袅,一對香燭的火焰,忽閃忽閃的……

她精緻可愛、嬰兒肥的小臉上開始扭曲起來,青筋浮現,眼睛變幻着。

看着她這痛苦的表情,我心中難受極了,恨不得自己把這苦痛承擔。大概兩分多鍾之後,那熾亮的光團一下子擴散開去,遍達到了朵朵的身體各處,轟的一下,整個蘸台都燃燒起來,火焰熊熊,我還沒反應過來,桌子就垮了,上面擺放的碟子盤子全部散落一地,到處都是火焰,那個削了一層皮的柚子,滴溜溜地滾到河邊去了。

而朵朵,整個人則投入到了火焰之中。

我心中一跳,這是什麽情況?按道理來說,招回地魂隻是很簡單的靈體結合,悄無聲息的,哪裏會有這般古怪異象?這……到底怎麽回事?我正糾結着,聽到了小孩子清脆的哭喊聲,從浮空的火焰裏面傳來,這聲音莫不就是朵朵的聲音?

我擔心極了,顧不得這烈焰逼人的火,伸手想去火中把朵朵給撈出來。

手一觸及這烈焰,就感覺并沒有多熱,涼涼的,一瞬間所有的寒毛都染上了白霜,我驚異,正想收回手,卻被大力拽住,我一看,居然是朵朵的小手,她剛才一直在哭喊,烈焰裏我看不到她的眼睛,這一下對上,吓了我一大跳:這個眼睛裏燃燒着紅色詭異火焰的小女孩子,還是我家朵朵麽?隻見她下巴變尖了,眼睛也變媚了,像個縮水版的大美女,然而,這眼神冰冷得讓我不敢認識,寒光透徹,比我手上開始結冰的溫度還低。

她張開嘴,裏面有森森的牙齒,雪亮,而且尖銳,低頭就咬住我手臂。

我剛認識她的時候,她也咬我,當時有金蠶蠱在,我一點事兒都沒有;現在,她又咬我,然而此刻金蠶蠱沒在了,那尖銳的牙齒一觸及我的手臂,我立刻感到巨大的咬合力,一瞬間我的血就流了出來,被她吸進嘴裏。我這下才開始驚慌起來,這不是朵朵,她怎麽可能會咬我呢?到底怎麽了?我高聲大喊了一遍九字真言,完了之後,我大喊道:“朵朵,朵朵,我是陸左啊……朵朵,你醒過來!”

手臂上的力道似乎輕了一點兒,顯然我的喊叫讓朵朵猶豫了一下,我趕緊把手甩開,拉着朵朵,問她怎麽了。這時候,朵朵身上的火焰開始熄滅了,然後周圍的溫度,幾乎低了近十度,她浮在離地一米的地方,昂起頭來看我,眼睛裏仍然是紅色,裏面沒有一絲感情波動。我慌了神,知道這一次魯莽的行爲,可能把事情搞砸了。

突然,朵朵伸出了一對玉藕似的小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一下子就把我撲倒在地上。

這力道簡直比一個壯漢的力氣還要大,我幾乎一下子就不能夠呼吸了,氣喘不上來,立刻覺得所有的血液都往頭上湧去。我伸手去拉她,死沉死沉的,我又舍不得打她,憋盡了氣力,勉強地說朵朵,朵朵……

我的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我的意識都有了一些飄忽。

我在想,飽受佛法熏陶祈禱的古曼童自然是好的,但是用接屍油煉制的小鬼,養起來是不是真的有些不吉利?或許吧……這是一個錯誤麽?我突然間想起一件事情來:那株十年還魂草被種在了江城植物園的妖樹附近,是不是這個原因,讓它産生了變異,出現了鋸齒形的紅色葉子,繼而……

朵朵的地魂也受到了感染,有了妖氣,所以,朵朵也跟着變異了?

變成妖了麽?

我的意識漸漸地往下沉去,突然,有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來:陸……陸左?!

追書top10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道詭異仙 |

靈境行者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深海餘燼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詭秘之主 |

誰讓他修仙的! |

宇宙職業選手

網友top10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苟在高武疊被動 |

全民機車化:無敵從百萬增幅開始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說好制作爛遊戲,泰坦隕落什麽鬼 |

亂世書 |

英靈召喚:隻有我知道的曆史 |

大明國師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這爛慫截教待不下去了

搜索top10

宇宙職業選手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靈境行者 |

棄妃竟是王炸:偏執王爺傻眼倒追 |

光明壁壘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這遊戲也太真實了 |

道詭異仙 |

大明國師

收藏top10

死靈法師隻想種樹 |

乘龍仙婿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當不成儒聖我就掀起變革 |

牧者密續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從皇馬踢後腰開始 |

這個文明很強,就是科技樹有點歪 |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重生的我沒有格局

完本top10

深空彼岸 |

終宋 |

我用閑書成聖人 |

術師手冊 |

天啓預報 |

重生大時代之1993 |

不科學禦獸 |

陳醫生,别慫! |

修仙就是這樣子的 |

美漫世界黎明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