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苗疆蠱事1(5)

我沒有推辭,長期在外漂泊的我知道一個道理: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

這時候那個眉清目秀、胸脯脹鼓鼓的年輕女警察進來了,指着桌子上的東西,問這些要不要撤了。我說好,她就找個塑料袋裝着要拿出去丢,馬警官開玩笑說這個雞蛋又沒破,給小楊當早餐好了,買的時候花了大價錢呢。我搖頭說不行,幾個人都奇怪爲什麽,我說打開看看就知道,馬警官把雞蛋嗑開,蛋清已經凝固了,剝到蛋黃的位置,上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白色黑色的細小蟲子,還在蠕動翻滾。

幾個人吓得臉色發白,那個女警察更是吓得驚叫。

我其實也吓得夠嗆,但還是要裝作高人的樣子,說:“這個要拿去爐竈裏面燒,不要随便亂丢,免得蔓延流傳出去。”

他們都說好,然後用敬畏的眼神看着我。

那個時候我心裏面超滿足。要知道,我雖然在2007年的時候混得還算好,但是每次工商稅檢這一家子穿制服的人一來店子裏,我立刻就會點頭哈腰,巴結得跟二孫子似的,就怕他們給我找點麻煩。所以,我雖然手頭有點閑錢,但是被人如此對待卻是頭一回,心裏面那種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像曬太陽一樣暖和。

公共安全專家又怎麽樣?還不是照樣被我耍得團團轉?

那個時候,我突然就對外婆留給我的東西感了興趣,這些神秘的玩意讓我覺得,有了它,我就不用卑微得跟一個屌絲屁民一樣,小心翼翼地生活了,我可以昂着頭、挺着胸,在這個世界上過着有尊嚴的日子,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刮目相看。這樣一想,當時内心就極度膨脹。

晚上我們在衫江大酒店吃的飯,包廂裏面,琳琅滿目地擺了十五六個菜,都是硬菜,酒也是好酒——五糧液,作陪的卻隻有馬警官、楊警官和那個在局子裏面看到的女警官三個人,這闊氣的場面讓我這個小氣巴拉的小老闆(還是個體戶)有些瞠目結舌。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席間正酣之時,楊宇(熟了就不用叫警官了)拉着我的手叫兄弟,他說他生下來這一輩子,還真的沒有服過誰,他爸是州領導,老媽是林木公司的老總,含着金湯匙長大的,對誰都驕傲,但是今天他就真服我了,窩心巴适的服!以後有什麽事情,一句話的事,誰說不能辦,誰是王八蛋。

我說今天是情非得已,但是,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以後有什麽事情,都相互照應。

馬海波是個老油條,話裏話外老是要套我話,問我到底怎麽弄的這些東西。我自己都一知半解,一瓶子水不滿,半瓶子水晃蕩,哪裏能夠跟他解釋這個,隻有故弄玄虛,雲山霧罩地胡吹亂侃,跟他說是家學淵源,不足爲外人道。

楊宇拉着我的袖子羨慕得直哭:有一個當州領導的老爸,還不如有一個有真本事的外婆呢。

我平時是個吃貨,東莞那邊的美食基本都吃了個遍,嘴饞得很,有時候跑一個多小時就爲了吃一頓好的飯菜,而且吃得特别難看,也猛。這毛病是早年間落魄的時候養成的,那時候肚子餓,又沒錢,除了猛喝水,就是勒緊褲腰帶。現在美女在旁邊,我倒是也收斂吃相,顯得很斯文。不過那個叫黃菲的妹子并沒有放過我,不斷地朝我灌酒。

我這人也好面子,不想叫人說不爽利,别人敬我我就喝。

結果沒一會兒,一斤白酒下了肚,人就開始有些飄了起來,迷迷糊糊答應了什麽,卻又實在想不起來,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卻越發的腳步飄忽,看着這個叫黃菲的美女笑靥如花地在我近前,久久沒有悸動的心,這個時候卻突然地跳個不停,隻想着拉着美人兒的小手,摟到懷裏恣意憐惜。

“陸左,幫幫我們嘛……幫幫我們嘛,要不然我就要被領導批評了!”這聲音嬌滴滴,從一個警花的嘴裏說出來,讓我男子氣概大漲,心中豪氣頓生……妥妥地!

Chapter 7 命案疑蹤

那天晚上是我人生中最後一次醉酒。

第二天早上,我再次跟家裏打電話報了平安,然後又在馬海波的陪同下看望了我那仍在醫院治療的小叔,中午的時候,我們就坐着那輛破爛警車前往青山界。

在車上馬海波對我一陣感謝,他說這件案子社會影響十分惡劣,上面催得比較急,他們這些小喽啰忙得兩腳直跳,卻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幸虧有我這個奇人異士幫忙。我感覺從昨天我下蠱解蠱之後,他對我的态度就開始變得很巴結了。我也不說話,點點頭表示知道,也不否認,眯着眼睛想事情。

兩件碎屍案,都是發生在夜裏。第一個死者是色蓋村的閑漢光棍,三十二歲,平日裏靠在工地裏打些小工過活,不過太懶,混不出什麽模樣,喜歡湊熱鬧、打架,幾十塊錢再加一頓好酒好飯就能夠叫動他;第二個死者是個外出打工回來的小年輕,沒什麽仇人,就好喝一口。這兩者一個村東頭,一個村西五組,根本就不搭邊,沒什麽聯系。

唯一相同的是,兩人都被切成十幾塊,丢在荒野裏。

車過了青蒙鄉,路況就差了很多,路面上亂石多,到色蓋村去颠得我頭暈。不過這個時候我的身體已經好轉過來,心裏面一直默念着九字心經,也不覺得有多累。到了色蓋村,裏面還是緊張的氣氛,人心惶惶,公安局派駐在色蓋村裏的專案組,并沒有撤走,他們仍在排查,一個四十多歲的警官稍微問了一下馬海波,就沒有再問。

看得出來,馬海波在他們隊裏,威望還是蠻高的。

馬海波被叫去開了一個見面會,我則在村子裏閑晃。這是一個貧窮的小山村,八成的房子都是破舊的木瓦房,住得也散亂,山窩子裏東幾家西幾家,不成樣子。村道旁邊有幾個穿開裆褲的小孩在玩泥,沒人管,一個瞎眼老漢在自己曬谷子的場院裏曬太陽,吧嗒吧嗒抽旱煙。

一個邋裏邋遢的漢子從村子那邊過來,看到幾個小孩在玩泥,跑過來笑着說:“來,給你們看,我撿到一坨金子呢,哈哈,我撿到一坨金子呢……”小孩一哄而散,邊跑邊叫:“瘋子來了,瘋子來了……”那個漢子光着膀子,臉歪眉斜地從我身邊跑過去:“我不騙你們呢,這不是牛屎。”一個十四五歲的後生跑過來扶着他:“叔,叔,你怎麽又跑出來了?”

後生扶着漢子往村子後頭走去,漢子嘴裏還喃喃自語說:“這不是牛屎呢,是金坨坨啊!”

我總是感覺不對勁,于是跑去問那個瞎眼老漢:“阿公,剛才那個人是瘋子嗎?”

瞎眼老漢把煙槍一放,白色的眼球翻了翻,摸索旁邊的凳子招呼我:“你是來村子裏的公家人吧?來,坐,坐。”我坐下來,他說:“唉,是勒,王寶松現在是個瘋子了。”我問,難道他以前不是麽?

“不是呢,他以前是村子裏的大孝子呢,都快四十了還守着這田地和他老娘過活。可惜,他前年在山上撿到一大坨金子,本以爲發财了拿去賣,結果被人家說成了詐騙,關了一年多才放出來,結果就這樣了。沒錢治,也沒人管,他老娘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更是管不了……”

我想起我小叔給我說的那個事,想不到居然就是我遇到的這個瘋漢子。

“他老娘現在怎麽樣?”我接着問。瞎眼老頭歎着氣:“唉,能怎麽樣?幸虧有青伢子照顧她呢,要不然這兩年早死了。”青伢子?——我很奇怪地問,瞎眼老頭告訴我,青伢子就是剛才那個後生,跟王寶松家有那麽一點兒親戚關系,所以就經常周濟他們,這兩年,都是青伢子和他家裏人幫忙照顧,王寶松家兩個人才活了下來。

是個好人呢!我想着。

很多人都說鄉村純樸,是人類最後一片樂土,說這話的人大概沒幾個在農村呆過,其實哪兒都一樣。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在我所待過的、接觸過的農村裏,經常碰到兄弟分家不合、寡婦門前被欺,或者偷雞摸狗的事……久病床前無孝子,何況才是沾一點兒親戚關系,這個時候能夠挺身而出照顧,算是行善的好人啦。

人窮志短,人窮怕了,什麽做不出來?

這時候馬海波過來找我,說要帶我去第一兇殺現場看看。我問他那裏有什麽線索麽?他說有是有,但是都送局裏面去化驗了。我說那我去幹什麽?我又不是神仙。他笑了笑,說雖然不是,也差不多了。我跟他說起剛剛聽到的事情,馬海波說知道,雖然不是他經手的,但是他看過卷宗,鐵闆釘釘的事情,沒得翻。

我笑,說老百姓都說黃老牙仗勢欺人呢,難道沒有貓膩?

馬海波哈哈大笑,說有個屁的貓膩。

他見我不信,說回去給我看看卷宗,證據确鑿,真的是鐵案。他說到這裏,又記起一事來,說他昨天給我看的卷宗,就是七歲小女孩離奇死亡的那個,她爹爹就是黃老牙,這個老闆也是倒黴呢,不但女兒慘遭橫死,自己也是突發了惡疾,現在估計也是差不多要挂了。他還跟我說:“記得昨天的那個漂亮妹子黃菲不,她伯伯就是黃老牙。”

我突然感到心裏一陣不舒服,我跟他說我要去瘋子家看一看。馬海波看了我一眼,說你同情了?我笑了笑,說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去看一眼。馬海波說好,他叫來了一個村幹部,帶我們到村後面王寶松家去看看。我感覺自己好像有些神經,腦子亂哄哄的。

走過一戶人家的牲口棚裏面,不由自主地盯着裏面的老水牛看。

老水牛在吃草,它上了年歲了,吃得很費力,見我看它,它也擡起頭來看我,我們兩個相互盯着看了一會兒,我入了魔似的,連馬海波叫我都聽不到。老牛看着我,突然,晶晶黑亮的眼睛流下了豆大的眼淚來。我隔着栅欄去摸它的臉,它沒動,我就接了一小捧眼淚。

然後我們又接着走,馬海波問我在搞啥子,我将牛眼淚往眼皮上抹,說沒得啥子。

馬海波抓着我的手說:“你是不是看出什麽來了?”我停下腳步問他:“怎麽了?”馬海波臉色有些白,他跟我說,第二個被殺的死者就是那戶人家的兒子。這個時候,我才想起來,我剛才做的這些事情,好像都是在無意識的狀态做的。

難道,是我身體裏面的金蠶蠱在左右我的意識?

心裏面某個地方在歡快地唱歌,它好像從肥沃的土地裏剛剛冒出綠芽,柔柔的,弱弱的,小心翼翼地連接我,像個小寵物,又像是被家長抛棄的小孩子,渴望着家人的關懷——該死,我怎麽會有這種感覺?難道是這個本命蠱已經被我降服了?怎麽可能?書上說金蠶蠱少則半年,多則十幾年,需要日日祈禱,夜夜念經,方可緩緩度化,收歸己有。

我知道,雖然昨天我能夠指使它朝楊宇下藥蠱,但是更多的隻是強力驅使的關系。

但是心底裏,卻有一個意識在跟我說:去那裏,去那裏……

沒過一會兒,我們來到了王寶松家裏。

這是一棟陳舊的木房子,兩廂間,後邊還有一個廚房,半邊已經塌陷了。王寶松坐在自家雜亂的院子裏,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前方是起伏的群山和梯田,一彎清亮的小河像銀色的帶子,向遠方蜿蜒。當看到穿制服的馬海波,王寶松馬上跳了起來,驚悸地跪在泥地上,大聲喊:“報告政府,我沒有騙人,真的是金子,真的是……”

他一邊說,一邊磕頭。

馬海波臉色十分難看,這時候房子裏咚咚咚響,那個叫做青伢子的後生跑了出來,他看了我們三個人,一臉的戒備:“你們是誰?要幹什麽?”他穿着洗得發黃的藍色校服,左胸口繡着青蒙小學的标徽,人長得很精神,就是耳朵有點大,是招風耳。

馬海波說:“小同學,我們是過來看看王寶松和他母親的。”

他語氣緩和,面色和善,青伢子卻仍然戒備地打量了我們一會兒,然後往屋子裏面喊:“奶,有人來看你啦。”說完帶我們進去,我打量了一下荒蕪、連雜草都沒有的院子,沒有說話,就跟在馬海波後面走。

屋子裏面一股黴味,是舊棉花和爛木頭湊在一起的味道,空氣不流通,黑黑的屋子裏邊有一鋪床,我看到有一個形容枯槁的老人躺在裏面,側躺,帶着棕紅色毛線帽,蚊帳已經變成了灰黑色。“青伢子,開開燈。”那個老人聲音有氣無力。嗒的一聲,燈亮了,是30瓦的白熾燈,昏黃昏黃的。青伢子搬來幾個闆凳,馬海波坐在床頭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場面話。

我打量着屋子裏面,除了一些幾十年的老家具,真正的家徒四壁。

然而我關注的不是這些,抹了牛眼淚的我能夠看到更多的不凡來:整個屋子黑氣騰繞,若有若無的酸腐之氣在遊蕩,特别是在床底下的一個格子裏,更是有凝重的屍氣。床上的這個老人,像死人多過像活人,而在一旁端茶倒水的青伢子,額頭上也有一股兇戾之氣。

這些氣是怎麽來的?我是怎麽能夠看出來的?

因爲我眼睛塗上了牛的眼淚——牛一般很少哭,平生哭得最傷心的一次,隻會是被架上屠宰場的時候。它心地善良、任勞任怨,但是通常被認爲是能夠溝通靈界的動物,古時候在苗鄉侗寨,一般都是用牛頭來祭祀,這裏面分生祭和熟祭兩種,還有的地方會把牛當作神,比如印度教,比如在我國西南一帶的布依族、仡佬族就有“牛神節”、“敬牛王菩薩節”、“祭牛王節”……總之,塗上牛眼淚,就能夠看見不一樣的東西(如有人不信,可以在人家辦喪事的時候,抹一點看看)。

青伢子端上來的水,裝水的碗黑乎乎的滿是油垢,我拿在手裏沒有喝,馬海波和那個村幹部卻不好端架子,沒有在意,喝了兩口,王寶松他娘一直在咳,她看到了我,就問:“後生仔,我怎麽看你有點眼熟啊,你是哪裏的?”我說我是大敦子鎮那邊的。她說哦,有氣無力地看着我,我又盯着蚊帳裏的她,說我外婆叫做龍老蘭。

她沒有再說話了,氣氛僵了下來,馬海波提出要回去了,我從兜裏面掏出一千塊錢放在枕頭邊。

出來的時候,我看到縮在堂屋角落的王寶松,感覺他亂糟糟的頭發裏,滿是血腥之氣。

我一直走出了好遠,都感覺那個破敗的小屋子裏,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亮得像黑夜裏的手電筒,涼飕飕的,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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