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斌看了一下冷怡然和老王,氣色已經明顯好轉,照說剛才有返魂香在,他們倆也該醒了,隻是爲何一直都像睡着了一般?此地不宜久留,他們收拾了裝備,由查文斌提着蟲子走在前面,後面跟着兩人背着傷病員,原來的古井口是出不去了,眼下也隻能往前面走一步算一步了,按照這暗河的空氣流動方向,前面或許還有别的出口,先順着河流往上走吧。
這趟出來,本以爲是作個簡單的考察,裝備和食品準備得并不是很充分,眼下他們的食物也就剩下兩天的量,射燈所需要的電池也不多了,現在隻能盡可能地節約使用,由帶路的人開一盞燈,不過在這個陰冷潮濕又黑暗的地下洞穴裏,這點光隻能說是勉強看得見。
大家都沒有心情繼續說笑,隻盼着能夠早點出去,除了腳步聲,再也沒有其他。黑暗中有無數雙眼睛盯着他們,隻是此刻他們還渾然不知。
走了約摸有一個小時,洞穴開始越來越窄,濕滑的地面并不是那麽好走,前方又出現了一塊巨石,擋住了去路,擡頭看看,似乎除了爬上去之外,此刻也沒别的辦法,還是得搭人梯。查文斌一馬當先地爬了上去,就在他準備放下繩索的時候,不經意地一扭頭,一隻屍蠶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離它最近的是背着冷怡然的超子,也不過就五米路,他立刻大叫道:“超子,小心,你後面有條屍蠶!”
聽到警告,超子的第一個反應是拔出匕首,打開自己的射燈一個轉身過去,好家夥,哪止一條屍蠶!亂石堆裏一個個的白點這會兒都出來了,白茫茫的一片,怎麽看也有幾百條,這事還真讓查文斌說中了,這群蟲子到底還是沒打算放過他們。
卓雄舉起獵槍就要射擊,哪怕現在他們隻剩下這唯一的一顆子彈了,他也沒有絲毫的怯懦,這就是軍人,臨危不懼!
“别開槍!”查文斌喊道,接着他把自己手中那隻黃色屍蠶給提到了半空中,使勁地搖了搖,拔出七星劍就架在屍蠶邊上,做了一個切割的動作。
“呼”的一陣風,夾雜着“噼裏啪啦”的亂石聲,一條巨大的金黃色屍蠶躍了出來,正是剛才那條領頭的屍蠶王!
它的出現,讓其他屍蠶紛紛開始向後退,跟它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不敢再有所動作。
屍蠶王昂着腦袋,緊盯着查文斌手中自己的後代,一對巨大的螯鉗不停地舞動着,突然它把頭向左一偏,身子一拱,腦袋向後一揚,從口中射出一團黑色絲線,“啪”地一下,粘住了石壁。
衆人一看,原本那兒有一大塊苔藓,現在馬上就變成了黑色,迅速枯萎了。查文斌倒吸一口涼氣,從距離上看,它完全可以從現在的位置攻擊他們五個人,以這種速度,剛才要是對着人,恐怕現在他們都已經跟那苔藓的下場一樣了,看樣子這一手是這蟲子在對他們進行警告!
查文斌也不示弱,拿着七星劍,輕輕地在那條小屍蠶身上劃過,留下一個口子,黑色的汁水迅速流了出來,痛得那屍蠶在繩子上不停翻滾扭動着。
那大蟲子一看自己的孩子被劃傷,“吱”的一聲叫,巨大的尾巴一掃,打得邊上的石頭四散飛濺,像是在宣洩着心中的怒火。
查文斌劍鋒一轉,直指前方的屍蠶王,毫不畏懼它的挑釁!看着眼前這個抓着自己孩子的家夥,屍蠶王慢慢低下了昂起的頭,趴在地上,不再動彈。
查文斌一邊盯着前面的情況,一邊丢下登山索說道:“你們兩個快點上來,這家夥應該是一路跟着咱們過來的,隻要手上有這個小的,那個老的應該不敢輕舉妄動。”
兩人也顧不得身後,順着繩索先後爬了上去,轉過身一看,前面一大片水域,應該是這塊巨石卡在這裏,形成了一個小型水壩,有不少被沖下來的樹木,橫七豎八地被堆在這裏。
卓雄撿了一塊石頭朝前面丢去,“咚”的一聲傳來,說道:“看樣子,這裏的水還不淺,我們沒路了,怎麽辦?”
這前面無路,後有追兵,這還搭着兩個昏迷不醒的傷病員,查文斌心想,難道真要把自己搭在這裏嗎?
超子看着一望無際的水路,也在那發愁呢,這麽冰冷的水,可真沒把握遊過去,當他的眼睛注意到那堆積的一層又一層的木頭時,靈光一閃:“有了,瞎子,我們可以做個木筏,你看這麽多木頭,挑幾根,紮個筏子,咱劃過去試試!”
說幹就幹,超子和卓雄在水中撈了一些比較直、粗細一緻的木頭到壩上來,這軍用匕首有一個好處,就是多用途,能砍能刺,背面還能鋸。兩人現在化身爲了木匠,削去枝丫,一根根地順好,用登山索把這堆木頭互相纏在了一起,正反兩面分别又用橫的木頭加固,兩個小時後,一個簡易的木筏還真的就完工了。在這期間,查文斌一直舉着小屍蠶繼續和後面的屍蠶大軍相持着,雙方都沒有動。他的胳膊都給舉酸了,但是架在小屍蠶身上的劍一刻也沒敢放下來,生怕被偷襲了。
“文斌哥,筏子弄好了,我們撤!”
兩人先把自己的外套給脫了,鋪在濕漉漉的木筏上,接着把昏迷的兩個人先擡了上去,查文斌舉着小屍蠶坐在中間,超子和卓雄一人手持一根長木棍做船槳在頭和尾,使勁一蹬,木筏開始慢慢向前飄去,超子哈哈大笑,說道:“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我們有着偉大的勞動人民的智慧,結合天才一樣的創造力,這點小事能難倒我們嗎?”
查文斌緊盯着那塊巨石,果然,就在他們離開片刻之後,一個巨大的黃色身影跳了上來,當它沖到水面上時,卻停下了,看着越來越遠的木筏,那屍蠶王急得直甩尾巴,砸到旁邊的木頭上,木頭都被轟了個粉碎,足見其力氣之大。
三人都回頭看着那一幕,都在感歎這蟲子的力量之大,要是掃到人身上,立馬就能斃命,超子不得不再一次地佩服起查文斌來,要不是他攔着,這小的恐怕早就被自己給宰了,那麽現在,自己也應該成了那大的肚子裏的點心了。
卓雄看着那屍蠶王一個勁地在摔打着木頭和岩石,說道:“看樣子,屍蠶不會水,不然早就追過來了才對。”
查文斌舉着手中的小屍蠶搖頭說道:“不對,這地下洞穴常年浸泡在水中,并沒有個幹旱的地方可以讓它們藏身,我覺得它可能不是怕水,恐怕……”
話還沒講完呢,水面突然“嘩”的一聲,一條巨大的舌頭伸出,速度之快讓人都無法反應,等回過神來一看,查文斌手中的小屍蠶已經不見了,隻剩下一根光溜溜的麻繩還吊在獵槍上。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隻見岸上的那隻金黃色屍蠶王“吱”的一聲吼叫,脖子一揚,猛地一彎腰,躍入水中,頓時水面被分成了兩道水花,屍蠶王箭一般地沖着木筏追來。
船上的幾人一看,頓時大驚失色,手上沒“人質”了,這下該怎麽辦?眼瞅着那屍蠶王就要到跟前,卓雄趕忙舉起獵槍,“砰!”一聲槍響響徹了整個洞穴,這一槍是對着它的腦袋打的,以卓雄的槍法,這點距離是怎麽都不會打偏的。
果然,那屍蠶王身子一低,沒入了水中,不見了身影。在射燈的照射下,原本有些渾濁的水面上,一團黑色的血迹開始散開,發出難聞至極的腥臭味。
超子拿着充當船槳的木棍說道:“打中了。”
卓雄看着手中的獵槍和水面上漂浮着的血迹,雖然心有餘悸,但對于這種專門射殺大型動物的鹿彈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這麽近的距離,八百斤的野牛都能一槍放倒,别說一隻蟲子了。”
望着平靜而腥臭的水面,卻不能輕易放松那顆時刻警戒的心,查文斌捏着手中的武器,緊張地觀察着水裏的一舉一動,一根煙的時間過去了,除了偶爾有拍打到木筏上的水浪聲,整個洞穴一片甯靜。想起剛才那隻巨大的舌頭,這水下肯定還隐藏着不爲人知的東西,查文斌此刻隻想快點離開這兒,催促道:“趕緊往前走,不要發出太大的動靜。”
卓雄把那隻當作船槳的木棍插入了水裏,向後一撥,準備提起來的時候,發現怎麽都拉不動了,他以爲被水底的雜物給卡住了,使勁往上一提,“嘩啦”一聲巨響,伴随着他手中的船槳離開水面,一個巨大的腦袋也随着被帶起。
“咔嚓”一聲,木棍應聲而斷。
“啊!它還沒有死!”查文斌和超子轉頭一看,是的,那條屍蠶王沒有死!它的腦殼上有幾處傷口正在往外冒着黑色的血液,在射燈的照射下,這條金光閃閃的屍蠶,向後昂着頭,巨大的螯鉗已經張開,隻消一秒,它的攻擊就能讓卓雄立刻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