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幾個人挪到室外涼亭喝茶聊天。
江橙出事這幾天正好是明一部隊軍演最緊張的時期,幾乎與外界隔斷一切聯系。
明一聽說這件事還是回程的路上明誠給他打得電話。
大緻聽了事情經過,明一隻是淡淡囑咐明誠。
“這事與你無關,你的任務是在部隊好好表現,不該管的别多事!”
明誠目前在海南特訓部隊,雖然比不上明一當年進部隊時的艱苦, 但也不是随便能與他人通訊,還有大把時間關心網上八卦信息的時候。
挂斷明誠的電話,明一第一個便給負責明誠的指揮官去了電話,然後才有時間去關注傅郁時這邊的事情。
“江橙那現在是出來了,但後面的事你怎麽打算的?還有江阿姨那,這麽多年怎麽算?”
明一是鋼鐵直男的性子,心裏想什麽是一定要問出口的。
傅郁時正低頭看着手裏擺弄的青綠色玉盞, 聽明一的問話, 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 而是擡眸朝坐在自己對面的江橙看去。
四目相對。
此時江橙眼裏也露出疑惑。
昨天中午,江橙從城北分局出來到現在,一天半的時間,其實她也很想知道傅郁時後面的打算。
一直沒問,并不代表不好奇,隻是純粹相信他能辦好這件事罷了!
岑薄的嘴角微微勾起,傅郁時朝江橙輕點了點頭,墨黑的眸色裏是讓人心安的堅定。
“徐彬在辦這件事,他是律師,一切有法律法規!”傅郁時回道,語氣平淡。
傅郁時話音剛落,江橙略顯緊張的神色一下子放松了不少,一直挂在臉上的微笑漸漸加深。
正是因爲江橙知道傅郁時的實力,才更不希望他做出破格的事情。
短短這一個月的時間裏,從江松回林城,到傅郁時爲自己辭任傅氏總裁這一系列的事情,江橙連累傅郁時的太多了。
有些事情對傅郁時來說雖然隻是舉手之勞,但江橙不希望傅郁時爲了自己毫無底線的付出!
聽了傅郁時的回答, 明一點了點頭,沒再問下去。
四個人裏,明一年齡最長,從小到大他一直充當老大哥的角色,時間長了,難免角色感總是改不過來,涉及到幾個人的事,下意識會詢問一番。
其實,在林城,他們中任何一個人,都已經是能獨擋多面的大人物了。
“我就鬧不明白了,江橙你那個叔叔怎麽會是這種人!眼睜睜的看着阿姨在那種地方這麽多年,替他頂罪,他還能坦然面對你!”黎黎替江橙打抱不平。
提起尹順華,江橙神色暗淡下來,握着果汁杯的手緊了緊。
“其實我媽媽的很多事,我也是這幾天才陸陸續續知道的。
在西北那十幾年, 我隻知道她叫劉品,後來還是到了江家以後我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爲了怕連累到媽媽,我一直沒跟舅舅他們說過。我想媽媽被劉品這個身份困在那邊二十多年, 想必也是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吧!
……我才知道,她一直沒來找我,原來是替我頂罪去了。”
江橙說到這裏,聲音裏不免有些哽咽起來。
一隻大手伸過來,熟悉的幹燥溫熱的觸感,附在江橙另一隻發涼的小手上,一點點暖在她的心上。
不知什麽時候,傅郁時已經坐在她旁邊的位置上。
江橙轉頭給了傅郁時一個微笑,繼續說道。
“在西北這十幾年,我和媽媽舉目無親,因爲是單親家庭,父親身份不詳,我們沒少遭人白眼和奚落。也就隻有尹叔叔對我們最好了,後來媽媽消失後,還是他把我帶到林城江家的,我想媽媽能将我托付給他,那一定不是一般的信任!……可是想到媽媽這麽多年受的苦,我沒法去把他的好和他對媽媽做的事情做抵消!”
說起尹順華,江橙心裏的矛盾和恨意并存。
時隔這麽多天,從剛聽到江松替自己坐牢到自首,再到親耳聽到尹順華的所做所謂。這樣的心路曆程,對江橙來說,痛苦遠比想象的要大很多。
可是就在今晚,坐在傅郁時身邊,當着他的這幾個摯友的面,她突然覺得經曆的這一切不再是難以忍受的事情了。
夜晚的風,已經帶了濃濃的熱意。
從蘇宇洋别墅區出來,江橙提議走着回家,雖然有一段不短的距離,但傅郁時還是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告别幾人,已經是夜裏11點了,因爲睡過午覺,江橙的精神還很好。
兩人手拉手,沿着一段平整的柏油馬路往回慢慢走着。
“等這邊的事結束了,我想恢複正常的工作,總是這樣慵慵懶懶的會把人廢了的!”
傅郁時選的這條路是一條人行道,避免被來回的車輛打擾到,因此相對比較安靜一些。
江橙的聲音一貫冷清,在安靜的夜晚,聽起來更增添了一絲堅定。
“那你身體能吃得消?”
傅郁時低沉的聲音傳出來,沒有給出肯定或否定的回答。
沉默稍許,江橙點了點頭,肯定的回答道:“論文剩下最後答辯了,公司那邊有你這個大老闆照顧,肯定也不會累到我吧!”
江橙在心裏核算一下,論文答辯是六月末或七月初,自己倒時也過了三個月初孕期,而且還不顯肚子,做事情也方便一些。
至于公司那邊,因爲自己是沒有畢業的大學生,負責的工作一直都很簡單,就更不成問題了!
“嗯,等過幾天做完檢查沒有問題就随你!”傅郁時很快給出了回複,一切都要以江橙的身體爲主。
又走了一段路,傅郁時提出休息一會兒,兩人便走到一排竹椅旁坐下來。
“那你呢?傅氏是不是不準備回去了?”江橙問道。
兩人背光而坐,傅郁時俊逸的臉龐被掩蓋在一片暗影裏,看不出神情的變化。
自從知道江橙懷孕後,傅郁時僅有的一點煙瘾也被他忍住了。
此時聽江橙問自己的打算,傅郁時本能要去褲兜裏掏香煙的手,在半路上包抄到江橙的背部,輕輕拖着她纖細的腰肢。
“不會那麽快回去,但也不是沒事可做了。”傅郁時輕聲問道。
“那回時業嗎?”
“時業有程子,用不着我!我把海外的業務都轉移到國内了,趁這段時間很快會再成立一個新公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