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金融巨子,響當當的蘇家二爺,從沒有像今晚這麽頹敗過。
被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指着鼻子,卻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許久以後。
蘇崇義從頹敗的神情裏掙紮出來,擡眸正視這張與自己心裏人相似的臉龐。
“我跟你媽媽是在大學相識并相戀的。我到現在都忘不了第一次見她時的模樣,她就像是一道光瞬間就照在了我的心上,隻是那麽一瞬間,這裏就再容不下任何一個人了!”
蘇崇義語氣裏透着無限傷感,手指在心髒部位狠狠戳了兩下。
“她是我見過最愛笑的女孩,對任何人都以禮相待。
她笑起來,眼中似乎裝着整個星辰,.我很慶幸找到了她,并愛上她!
到我這個年紀,當着你們這些小輩的面,再去說情愛未免難以啓齒,
可這就是藏在我心裏二十六年的話。
我不敢保證我活了大半輩子沒有做過一件違背良心的事情。
但,江橙!對松松我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她的事!
當年她一聲招呼沒打就離開,我找了她很久,我恨過她,爲什麽離開我,可我又時刻念着她。
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見見她!想知道當初她爲什麽離開,想告訴她二十四年我一天都沒忘記過她!”
蘇崇義大手在臉上狠狠撸了一把,将眼角的濕意壓了下去。
江橙雙手握拳,靠在傅郁時懷裏,剛剛的怒火還沒有平息下來。
幾個人面面相觑,都沒有開口。
江橙剛剛将桌上的東西掃下來的動作,讓在場每個人都吃了一驚。
在幾個人的印象裏,江橙雖然神情淡漠,但從沒有出現過情緒如此激動的時候,一貫柔弱的性格竟也有暴怒的時候。
“江橙!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蘇宇洋開口,試探着問道。
“不願意說就什麽都别說,我們回去吧!”
感覺到懷裏人依然微微顫抖的身體,傅郁時低聲在她耳邊說道,聲音裏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剛剛見到江橙第一次“發火”,傅郁時也被驚到。
“十年前我媽媽離開時留給我一本日記,上面寫到她離開的原因。”一貫冷清的語氣悠悠傳了出來。
室内一片沉默,沉默到能聽到每個人壓抑的呼吸。
蘇崇義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對面的女孩,屏息等着江橙繼續往下說。
“那年大三,媽媽拿了和你一樣出國留學的名額,興高采烈去找你。在你公寓的樓下見到一個人,她說對你産生了感情,讓我媽媽放棄你,成全她!.那個人是媽媽最好的朋友,兩人上大學幾乎無話不談,卻沒想到朝夕相處的姐妹竟然翹了自己的牆角,喜歡上自己的男朋友。
當時我媽媽并不相信,即使那人說的是真的又如何,那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罷了!可是那人卻拿出一張懷孕的報告單,并告訴我媽媽,說那是她和你的孩子!爲了讓我媽媽相信這件事,她還拿出了和你親密的照片!”
江橙說到這裏,嘴角勾出一絲冷意。
“你口口聲聲說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江松的事,那腳踩兩隻船,背着我媽媽和其他女人苟且時,良心就不會痛嗎?還是你覺得這都不算什麽,畢竟你是大名鼎鼎的林城蘇二爺,在座的各位加起來恐怕都沒有你的名頭響亮吧!
你把那個叫江松的傻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間,還口口聲聲說愛她,你的愛對她就是一種侮辱!”
——
五月夜晚的微風,透過半開的車窗吹在江橙臉上,被眼淚劃過的皮膚微微帶着刺痛。
窗外夜晚的燈紅酒綠将整個城市籠罩在一團繁華中。
“别想那麽多,回去好好睡一覺,有我在呢!”傅郁時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出,帶着熱意直達心底。
江橙美眸微擡,轉臉将自己埋在溫暖的臂彎裏。
“傅總,你知道嗎,如果不是因爲知道你呆在我身邊,我根本沒有勇氣說那些話。”
聽到懷裏人軟軟弱弱的聲音傳出,傅郁時低笑,在江橙白嫩的小臉上捏了一把。
“所以你剛才才有恃無恐,将宇洋二叔罵了個狗血淋頭!”
長到這麽大,能讓傅郁時真心佩服過的人恐怕隻有蘇崇義一個。
可是今晚,他心裏一直有着高大形象的人卻将臉埋在雙手中,哭得像孩子一樣。
“我哪有罵他,我是淑女,怎麽可能罵人!”
江橙不得不承認看到蘇崇義在自己面前哭泣,心裏有一種報複的快感,爲了江松這麽多年的苦,她認爲值得。
“是是,你沒罵人,你是淑女,那掀了桌子,把大名鼎鼎的蘇二爺說的聲淚俱下的那個人,可是不叫江橙,她應該叫江苗苗吧!”
被傅郁時這麽一說,江橙将小臉又往他懷裏鑽了鑽。
片刻之後,一股溫熱染濕了傅郁時胸前的衣服。
“我媽媽小腹有一條很長的刀疤,皺皺巴巴像一隻醜陋的蜈蚣,她腿上、胳膊上和後背大大小小十幾處劃痕,常年濕疹,身上的皮膚密密麻麻都是紅色的痘印,還有.她右腳的小指指甲處光秃秃的.還有”
“傅郁時!我怎麽能不恨他們!”
江橙咬牙說道。
江橙在回家的車上哭了一路,回到别墅區已經在傅郁時懷裏睡着了。
“唔”江橙雙手摟着傅郁時脖子,将臉埋在她勃頸處,溫熱的鼻息從他俊逸的側臉掃過。
被傅郁時走路的動作颠簸一下,江橙微微睜了睜眼睛,發現自己被橫抱起來正往室内方向走去。
“傅總!你抱不動我也不能把我扔到半路上,知道嗎?”江橙睡眼朦胧中,聲音悠然傳來,胳膊摟着傅郁時的脖子又緊了緊。
随着低沉的笑聲傳出,傅郁時堅實的胸膛跟着顫動幾下,低頭在江橙白嫩的臉上親了親。
“就你這點重量,我還不至于把你扔下來!”
爲了表示自己的實力,傅郁時将江橙在臂彎處輕輕掂了一下,惹來懷裏人的一聲低呼和更加緊實的摟抱。
“那你給我拿塊涼毛巾敷敷眼睛。”
剛才在車上哭了一路,眼睛肯定已經紅腫不堪。
傅郁時将江橙輕輕放在大床上,手指勾了勾她挺翹的鼻梁,不免失笑。
“什麽時候也這麽愛美了!不過腫着眼睛也最漂亮!”傅郁時在江橙微微翹起的薄唇上輕輕點了一下,還是走到一樓拿上來一個冰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