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奪命密室(3)

“從你的照片上來看。”我說,“他是騎跨姿勢,坐在史三的盆骨位置,上身倒伏,壓在史三上身。”

彭科長點頭贊同,說:“史三光膀子,穿着秋褲,赤腳,仰卧在床上。”

“第四個問題。”我說,“刀,是在哪裏發現的?”

“是我們的技術員用手電筒照床底下的時候,發現菜刀掉在床下,靠着牆壁。”

“床是一側靠牆的,那麽這把刀肯定是從床的内側,貼着牆壁掉下去的?”

我問。

彭科長點了點頭。

“OK,我心裏有數了。”我胸有成竹,微笑着說,“我們現在就去看現場吧。”

3

車子開了将近一個小時,才駛到現場附近。

此時因爲連續數天晴朗,地面的泥巴已經完全變幹,成爲一片崎岖不平的幹土地,甚至還有開裂的痕迹。

到了現場,看到真實的房屋,才感覺史三真是窮,房子比照片上更是寒酸。

林濤走到現場門口,用足迹燈照射地面,說:“地面幹了,果真還能看到高高低低起伏的足迹,這在我們痕迹檢驗專業叫立體足迹,是最有價值的一種足迹了,可以利用倒石膏的方式保存下來。”

“但是我們在現場隻找到了兄弟三人的足迹。”仇法醫說,“很仔細地找了,确實沒有第四人的足迹。”

我看見地上用粉筆畫着大大小小的圓圈,知道那裏面就是被痕迹部門找到的一系列足迹。我繞過這些圓圈,走到了床的旁邊。

“欸?怎麽床上的被子和床單都沒有提取?”我看見床上淩亂的樣子,和在照片中看見的幾乎一樣。

“我們看床上有很多血迹,就剪了一部分送去檢驗了。”彭科長說,“DNA檢驗做出來的都是史三的血。我們覺得被子和床單都沒有啥證據價值了,所以沒提取。”

“好在現場沒有被破壞,這些東西都完善保存了。”我歎了口氣,說,“拿幾個最大号的物證袋來,我們把被子和床單提取回去。”

說完,我發現地面上有一雙布鞋,腳跟的位置是被壓下去的。

“你們說,史三是赤足躺在床上的是嗎?”我問。

仇法醫點了點頭。

我環顧四周,隻有大門口有一雙沾滿了泥巴的膠靴,除此之外,再沒有鞋子了。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門口的膠靴是史三下地幹活時穿的鞋子。”我說,“那麽這一雙布鞋,就應該是充當了在家裏穿的拖鞋的角色了。”

“鞋子整齊放置在床前,很自然。”林濤說。

“鞋底沒有血迹。”我戴着手套,拿起鞋子左右看看,說,“鞋幫沒有血迹,僅僅是鞋面有一些噴濺狀和滴落狀的血迹。”

“說明史三受傷的時候,鞋子就在這個原始位置。”林濤說。

我點點頭,說:“那刀子呢?”

“刀子就是在這個位置發現的。”仇法醫蹲在地上,用手電筒照亮了床下,然後用激光筆指着牆角說。

從仇法醫指着的這個位置來看,刀應該是貼近牆壁,從床側與牆壁之間的縫隙掉下去的。原始掉落的位置在床的中央靠近床頭的位置。

我點點頭,見技術員把床上的被單和被子都已提取走,露出鏽迹斑斑的鋼絲床面,我跨了一步站到床上。床吱吱呀呀晃了半天,才終于穩住。

“你……慢點兒。”彭科長伸手來扶我。

“你也是,不看看自己的體重,别踩壞了人家的床闆。”林濤嬉笑道。

我白了林濤一眼,走到靠近牆壁的床側,朝菜刀掉落的地方看去。床側和牆壁的縫隙非常狹小,用卷尺測量,也就五厘米的樣子。

我蹲在床上,不敢大幅度活動,想了想當時的情況,然後用多波段光源照射床周的牆壁。牆壁是紅磚結構的,顔色較深,但在多波段光源的照射下,可以看到星星點點的噴濺狀血迹。

“噴濺狀血迹的方向都是由下往上的。”我說,“沿着這些噴濺狀血迹往下找,噴濺的源頭都指向床頭部位。”

“這和照片上史三的躺伏位置是相符的,說明史三被害的原始現場,就是最終我們看到的情況。”林濤說,“死後沒有移動,當然,有人壓在身上,他也無法移動。”

我小心翼翼地從床上跳了下來,用手電筒照射周圍的牆壁和地面,除了床外側地面上也發現了一些噴濺狀血迹,其他地方沒有任何血迹。

“排除了其他地方有血迹,也可以印證,史三被刀砍的時候,除了床上,并沒有其他被砍的現場。”我說,“我心裏有數了,現在就看屍檢的情況了。”

“你和大寶去屍檢,我和小羽毛去物證室,看看床單、被子的情況。”看來林濤早已會意,知道我要求提取床單、被子的意圖,當然,也有可能他隻是單純地想和小羽毛獨處。

“好的。”我會意一笑,“通知殡儀館把屍體拖出來吧,馬上開始第二次屍檢。”

殡儀館的大廳裏,并排擺放着三具屍體。屍體的胸腹有整齊的切口和錯落有緻的縫線。

“挺慘的。”大寶俯視屍體,說,“黃泉路上,三兄弟攜手啊。”

屍體已經在初次屍檢的時候被清洗幹淨,但是衣物還保留着原始的樣貌。

我讓大寶和仇法醫一起,從史三的屍體開始檢驗,畢竟史三的損傷明确、死因明确,可以從易到難來進行。我則把裝着衣物的物證袋拎到了隔壁的“衣物檢驗間”來進行檢驗,韓亮充當我的助手。

首先打開的是史三的衣物。史三的衣物僅僅就是一條秋褲,秋褲的邊緣有一些浸染狀血迹,以下部分沒有任何血迹,包括噴濺血滴。

其次,我們打開了史二的衣物。史二的衣物最複雜,一件深藍色的大褂,一件襯衫、一件背心,下身是一條外褲、一條秋褲和一條内褲,還有一雙髒兮兮的球鞋。因爲襯衫、外褲等衣物是穿在藍色大褂裏面的,所以并沒有任何有線索的痕迹。倒是那件深藍色的大褂上,血迹分布很有特點。大褂的胸部以上,都是浸染血迹,經過前期的DNA檢驗,已經确定是死者史三的了。而胸部以下的位置,包括兩側的前擺,除了部分擦拭狀血迹以外,還有星星點點的噴濺狀血迹。甚至那雙已經舊成灰色的白球鞋上,也可以看到幾處噴濺狀血迹。看到這裏,我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斷了。

“你看這個位置是什麽形态的血迹?”韓亮指着藍色大褂的肩膀位置說。

我朝韓亮指尖的位置打了光,看到肩膀上确實有幾處擦拭狀血迹,一端和胸部的浸染血迹相融合。

“你怎麽看?”我問韓亮。

韓亮摸着下巴,說:“我看啊,像是五指印。”

“一、二、三、四、五。”我數了數,确實是五個長條狀的血迹,“這一處發現很給力啊。”

“給力啥啊?”韓亮不明就裏,說,“要是傳出去,血指印什麽的,這個故事得被傳得更邪乎。”

我微微一笑,裝起了史二的衣物,開始檢驗史大的衣物。史大的是典型的睡眠衣着,但是很完整,也沒有血迹。

“衣着檢驗就這樣了,我們去看看他們的解剖進行得怎麽樣了。”我朝韓亮招了招手。

因爲已經經過一次解剖,所以也無須進行組織分離、切割骨骼等費事費力的工作。當我們走進解剖間的時候,發現原先縫線的切口都已經被再次打開,胸腹腔内容都已暴露在外。

“有什麽新的發現嗎?”我問大寶。

大寶搖搖頭,說:“死者身上的創口都是砍創,我們知道,很多時候砍創其實并沒有刺創那麽緻命。他身上的損傷比較多,但大多傷及一些小動脈和小靜脈,并沒有組織髒器和重要大血管的破裂出血。”

“你的意思是說,死者的失血是要有一個過程的,并不是被砍後立即死亡。”我一邊說,一邊穿上解剖服并戴上手套,把屍體兩側胸壁皮膚對合起來觀察,“這和我們的衣物檢驗情況是吻合的。”

“你看,損傷都是十幾厘米,是有一定刃長的銳器砍擊形成的,和現場提取的菜刀,形态吻合。”大寶說。

我點點頭,說:“更關鍵的,是這些損傷。這些損傷位于頸部和胸部,非常密集,有二十幾處之多。”

“胳膊上還有。”大寶拎起屍體的左邊胳膊,說,“你看,在肘後和上臂後側也可以看到砍創。右邊胳膊也是這樣。”

“這就更吻合了。”我笑笑說。

“屍斑淺淡,剛才我取出死者的心髒,發現心髒内也是空虛的。”大寶說,“死因确定是失血性休克,血都流到床單上了。”

我點點頭,一邊幫大寶再次縫合屍體,一邊說:“也不知道林濤、小羽毛那邊的床單和被子檢驗有什麽發現沒有。”

“他們哪是去檢驗?是去談情說愛的吧?”大寶說。

我擡眼看了看韓亮,他面無表情地靠在解剖室的門口擺弄着手機。

“後面兩具屍體就比較疑難了。”仇法醫說,“先看史大的?”

我點點頭。

史大看起來比史三大個10歲的樣子,已經是個瘦巴巴的小老頭了。經過仔細檢查,屍體表面果真是沒有任何損傷存在。

“解剖得已經蠻細緻的了,連後背都打開了。”大寶說。

仇法醫點點頭,說:“我們怕是頸髓損傷,所以打開後背檢查了脊髓,都是完好無損的。”

“我看,會陰部好像沒有檢查啊。”我說。

仇法醫說:“檢查了呀,從外表看,陰囊沒有出血血腫。”

“在找不到死因的情況下,即便外表看起來沒事,陰囊也是需要切開檢查的。”我說,“這是我的觀點。”

說完,我拿起手術刀,在死者的陰囊下邊做了一個切口,慢慢分離開皮膚,暴露出睾丸部分。确實和屍表的情況一樣,睾丸并沒有任何損傷。

“還是沒傷。”仇法醫說,“内髒器官看起來也沒有什麽病變。心髒也不大,腦部血管也都正常。”

我沒吭聲,沿着原來的切口,逐一把縫線剪斷,暴露出内髒器官。

“心髒沒取出來啊?”我一邊說,一邊把心髒的諸多大血管統統剪斷,一大股黑色的血液湧了出來。

“心血不凝,符合猝死的征象。”我一邊說,一邊把取下來的心髒拿到水池邊清洗血迹。

“一般心髒原因導緻的猝死,在屍檢的時候都可以看到心髒肥大。”仇法醫說,“但這個心髒并不大。”

“誰說的?”我說,“有的心髒病猝死,還是‘小心髒綜合征’呢,至少我們得取下心髒看看冠狀動脈的情況。”

“一般冠狀動脈粥樣硬化的患者都是因爲生活條件好、血脂較高而引發的。”仇法醫說,“他生活這麽貧苦,應該不會吧?”

我搖搖頭,說:“血脂高并不一定就是攝入脂類多,也有可能是脂類代謝能力低下。這就是很多瘦子都血脂高的原因。”

說完,我用手術刀切開了一截冠狀動脈。

“你們看,我說得沒錯吧?”我笑着說,“這個人還真是有冠狀動脈粥樣硬化的情況,冠狀動脈的管腔雖然隻有二度狹窄,但是不能排除他就是因爲心髒病的突發而死亡。”

“吓死的?”韓亮在一邊說。

我說:“所謂的吓死,其實大多是因爲原有心腦血管疾病,在驚吓的作用下,血管高度收縮,從而血流不暢或血壓增高,引發腦血管破裂或者心肌梗死,發生猝死。驚吓本身是不會死人的,但是可以作爲潛在疾病急性發作的誘因。”

“那史大的死因應該是有傾向性意見了?”仇法醫說。

“還不行。”我說,“以冠狀動脈的這個狹窄程度,隻能說明死者生前的心髒是有問題的,還不能确定死者的死因就是這個。所以,要送去省廳找方俊傑科長進行法醫組織病理學檢驗,證實了以後才可以定。”

“可是,組織病理學檢驗常規要等上一個禮拜的時間啊!”仇法醫說。

我說:“是的。但我們等不及了,要給村民一個交代、給逝者一個交代啊。你們現在就安排人送往省廳,我告訴老方,讓他連夜進行冰凍切片檢驗。”

“是啊,廳裏剛進了冰凍切片機。”大寶說,“這個機器廣泛用于醫療系統。在手術台上切下來的組織,可以通過冰凍切片,立即對病竈進行病理學診斷,從而決定下一步手術方案。病人在手術台上就能等到病理診斷。可惜這樣的切片保存時間不長,不然就能淘汰傳統手段了。”

“你馬上把死者的心髒送去省廳吧。”我說,“我們來看看死者史二是不是也是這種情況。”

“不會那麽巧合吧。”仇法醫說,“砍死一個,吓死兩個?”

“我也覺得這個巧合有點兒邪乎。”我說,“現在的關鍵問題就是史二的屍體了。”

把史二的屍體拖上解剖台的時候,仇法醫就慌忙要去拆開屍體的縫線。我知道他是因爲忽視了史大的冠狀動脈問題而感到羞愧和不安。

我用手肘戳了戳他,以示安慰:“别急,先看看屍表情況。”

“哦。”仇法醫眨巴眨巴眼睛,說,“屍表确定是沒有損傷的。”

“還是有的,隻是過于輕微,大家不會注意到罷了。”我用手術刀尖指了指死者的兩側膝蓋,說,“顔色有加深,雖然隻是輕微皮下出血,但是有證明價值的哦。”

說完,我用手術刀切開了死者的膝蓋,暴露出髌骨。髌骨的下緣可以看到有輕微的皮下出血。

“髌骨上面有出血,一般都是鈍性外力作用所緻。”我說,“而髌骨下緣有出血,一般都是跪地形成。”

“跪地?”仇法醫沉吟道。

我笑了笑,說:“這裏面可是有玄機的。哈哈,現在可以看看他的心髒和腦血管有沒有問題了。”

仇法醫一邊剪斷死者心髒根部的血管,一邊說:“腦血管肯定沒問題,如果有腦出血,我們也就發現了,至于這個心髒,我來看看。”

随着仇法醫的刀慢慢切開死者的冠狀動脈,死者幹淨的冠狀動脈管腔逐漸清晰。

“他的冠狀動脈沒有問題!”仇法醫說,“他的死因還是解決不了!”

我皺起眉頭,雙手撐在解剖台的邊緣,說:“剛才我自己還在說,死因不明确的要檢驗會陰部,這會兒差點兒又忘記。”

“可是,陰囊沒有損傷啊。”仇法醫說。

屍體的屍僵已經緩解,我們掰開屍體的雙腿,死者的陰囊呈黑灰色,外表并沒看出有明顯的出血、腫大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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