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麽?”秦楚愣住了,她剛才太吵了,所以沒聽清是不是?
“笨蛋!我爲什麽要讓你一輩子見不得人?”裴峻沒好氣的說,實在是被這女人氣死了,到了現在都對他一點信心都沒有,“楚楚,你一輩子留在我的身邊,一輩子都做我的老婆,我孩子的媽。”
“嗚……”
裴峻錯愕的看着懷裏的女人,怎麽突然就嚎啕大哭,一點形象都不顧,像個孩子似的。
看着她哭着哭着,裴峻卻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你……你笑什麽……”秦楚可憐巴巴的看着他,吸吸鼻子,小模樣委屈極了。
“笑你笨啊!這還哭!”裴峻摸摸她的腦袋瓜。
“我哪裏知道你會娶我啊!”秦楚眼上還挂着淚,悶聲悶氣的說。
裴峻的心卻頓了一下,在她的心裏,一直以爲他不會娶她,一直那麽沒有安全感,卻還是一心一意的對他,對他那麽好。
即使是在現在的再相見,他強加之于她的,她也都默默的接受了。
這丫頭,心裏該多麽苦!
明知不可能在一起卻還默默的受着!
傻丫頭!
“我得回去,陽陽還在家裏呢!”
“沒事,若君在那邊陪着他。”裴峻說道,“這時候他早就睡熟了,你明天早晨在他醒之前回去就行了。”
這男人早就都預謀好了!
“他要是半夜醒來看不到我怎麽辦!”
“我保證他發現不了,有若君看着,你就放心好了。”裴峻說道。
第二天一大早,秦楚就早早的醒來,偷偷地跑會了自己家。
陽陽果然還沒醒,她悄悄地進屋,準備換件衣服,卻發現尹若君躺在她的床上睡着了。
秦楚馬上就打算退出去,尹若君卻立即警醒了過來。
“回來啦!”尹若君朝她笑道。
“我……我拿件衣服換上,尹姐你繼續睡。”秦楚紅着臉說道。
“不用,我也睡醒了,昨晚挺好的啊!”
秦楚把陽陽叫起來,陽陽果然沒發現她一夜不在,反而問:“媽咪,你今天怎麽系上絲巾了?”
“呃……”秦楚摸摸脖子,“媽咪有點感冒,怕冷所以系上絲巾了。”
陽陽聞言,連忙伸出小手放在她的額頭上:“還好沒有發燒。”
“隻是小感冒而已,媽咪沒事。”秦楚笑道,“快去刷牙洗臉,吃晚飯媽咪送你去上學。”
“好。”陽陽點頭,立即去洗手間忙活了起來。
陽陽在洗漱的時候,裴峻也跑了過來,一見到秦楚脖子上系着絲巾,便笑了起來,目光那麽暧昧,活像是吃飽喝足,飽餐一頓的老貓。
秦楚氣的,一拳頭就捶上了他的胸口:“你還笑!都是你!”
“乖楚楚,你把頭發留起來吧!我愛看你長發的樣子。”裴峻好聲好氣的哄着她,一點都沒有因爲她這點小性子生氣。
秦楚眼一橫:“那我短發的樣子你不喜歡?”
裴峻看着她這小模樣,真想就地這麽壓倒算了!
“你們在幹嘛啊!”陽陽說道,看着裴峻的眼神,活像他能把秦楚給吃了似的。
“我這是在跟你媽咪交流感情。”裴峻厚着臉皮說,臉不紅眼不眨的。
陽陽聞言,立刻擠進了秦楚和裴峻之間:“那你們也帶着我一起交流啊!”
裴峻好笑的看着這小子,想要破壞老子的好事兒,可不是這麽容易的呀!
“好啊!”裴峻痛痛快快的答應,立刻把陽陽給包了起來,夾在他和秦楚的胸膛之間,讓他的腳離着地面老高,自己雙手用力抱住秦楚,順便把陽陽給緊緊地夾在中間。
“那咱們仨一起交流感情啊!”裴峻說道,直接把兒子當成了餅幹夾心那麽夾着。
“啊!要掉了!要掉了!”
他可是背對着秦楚,想要反手摟着秦楚都不可能,完全的中了裴峻的計了。
被裴峻這麽一鬧,一直到裴峻送他去上學,在車上,一張小臉都還紅撲撲的,時不時的看看裴峻,那小眼神羞怯的,讓裴峻立即就想停下車好好地揉揉他的臉。
裴峻心裏不禁感歎,這母子倆,都是勾人的主兒啊!
看着陽陽進了學校,裴峻就把秦楚給拽到了副駕駛的位置,非讓她陪着他。
這時候,康皓來了電話:“裴少,快看電視!本市的頻道,随便哪個台!”
鮮少聽到康皓這麽失态,打開車載電視,果然如康皓所說的,不管是哪個台,都在播同一個節目。
裴峻盯着電視上正在播放的記者招待會,雙眼眯了起來。
竟然是那個被他打廢了的陳隊長,竟然又冒了出來。
就看到電視裏,陳隊長拄着拐杖,有椅子不坐,卻在那站着慷慨激昂的說話。
“我隻是做我該做的!收到有人在做違法交易,去抓捕罪犯而已,我有什麽錯!他裴峻,憑什麽把我打成這樣!我是警察啊!我是人民警察!我在做着屬于我職責範圍的事情!他裴峻,憑什麽對我開槍!他竟然對着警察開槍!”
陳隊長胳膊窩架着拐杖,雙手将自己的腿給搬到桌子上。
就聽見“砰”的一聲,他的腿重重的落在桌上,可陳隊長卻一生都不吭。
他掀開褲腿,就看到整個膝蓋以下,全都是假肢。
“原本我年年都是警隊的競賽冠軍!射擊,短跑,長跑,我都是冠軍!各位可以去問問我那些同事,我執行公務盡職盡責,拼了這條命也會完成上級交給我的任務!”陳隊長說道,可随即,他又輕嘲,“不過你們問他們,他們恐怕也是不敢說的了。”
“不過我自問無愧于心!每次執行任務,我都是沖在最前面的!如果是因爲任務,我傷得再重,哪怕是丢了我這一條命,我都會一聲不吭!可是我不甘心啊!爲什麽我要以這種方式結束我警察的生涯!”陳隊長說道。
“那你爲什麽時隔了這麽多年,現在才說呢?”有記者立即提出了疑問。
“我怕啊!我要保命啊!”陳隊長說道,“當初我被傷的就隻生下了半口氣,可也許是老天也看不過眼,覺得我命不該絕,那些個橫行霸道的人就該遭到報應,沒讓我就這麽死了。我在病床上足足躺了四年!四年啊!”
陳隊長說道:“四年的時間,我雖然保住了性命,可是我的腿完了,我的手廢了!我又用了一年多的時間來适應我的假肢,來适應我作爲廢人的生活!”
“各位,你們能夠想象嗎?過去,你什麽都能幹,可是現在,哪怕是開個瓶蓋子,都使不上一點力氣!這種無力的感覺,作爲廢人,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需要别人幫助,走在路上,要接受别人異樣目光的感覺,你們能想象得到嗎?”陳隊長紅着眼,想着自己這些年的生活,就一肚子的怨氣。
他怎能不怨,裴峻将他的一生都毀了!
“你說我爲什麽現在才說?就是因爲這個!因爲這之前,我根本就動不了!我一直在病床上做一個活死人!”陳隊長說道。
他深吸一口氣:“我也知道,今天說出來,我恐怕是會有生命危險的,可我也一直相信,這社會上總有公義存在!他裴峻就是再霸道,隻手遮天,難道還真沒有人能管得了他了嗎?”
“哪怕今天我走不出去這棟大樓,我也認了!我就是豁出去了,我要把他的罪行給公布出來!我不能讓我的這些罪白受,卻讓兇手在外頭逍遙法外!”陳隊長指着鏡頭,就如他穿過了鏡頭,指着裴峻的鼻子一樣!
台下都嘩然了,誰也沒有想到,這個陳隊長要對付的竟是裴峻!
那可是裴峻啊!
那是裴家的少主,未來裴家的家主,都已經是鐵闆釘釘的事情了!
裴家,那就是一塊鐵闆,你踢踢不得,你掀也掀不開!
在各大家族明争暗鬥你死我亡的時候,裴家卻一直很團結,就連家主之位,都沒有人跟裴峻争!
就連除了裴峻之外,一緻被外界看好的裴佑安,也都公開表示過,自己不如裴峻,不會跟裴峻争這個位置。
他們要的是裴家更好更強,而非是個人的家主之位!
就是這樣一個家族,整個家族抱成了一團,誰敢惹?
一個小小的陳隊長,他怎麽就敢站出來指責裴峻?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陳隊長這話說的不假,就算他們當初沒在場,可也信了陳隊長的話,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站在陳隊長這一邊,說什麽伸張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