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佑安握緊了雙拳,裴峻這話就和打發小孩兒似的,不禁怒道:“你把秦楚放出來!之前你都說得那麽難聽了,我怎麽放心讓她留在這裏!你不是說我們倆之間有暧昧嗎?那好啊!我倒是想暧昧給你看看!”
“裴佑安!注意你的用詞!”裴峻怒道,之前那些都是誤會,秦楚現在病着,他怎麽可能去爲難秦楚?
可裴佑安一句一句的,說的他沒人性似的,專門抓着他之前的弱點不放。
裴佑安就是看準了他絕不可能松口道歉!
裴峻不禁深深地看了一眼裴佑安,這個弟弟,似乎真的是長大了!
這份心機,已經越來越深沉了!
“秦楚,要跟他走嗎?你要跟他走,我二話不說就放了你!”裴峻不理裴佑安,轉而對秦楚說。
秦楚很明白裴峻這話的意思,她要是走,就是在告訴他她喜歡裴佑安,以後就都不用回來了!
秦楚咬住下唇,她真恨自己沒用,偏偏就喜歡了裴峻。
她深吸一口氣,才說:“裴學長,我沒事,陪了我一夜,你也回去休息吧!”
“秦楚!”裴佑安變了臉色。
秦楚看着他受傷的表情,心中不忍:“我真的沒事,放心吧!下午你再來接我。”
不等裴佑安答應,裴峻就說:“不用,下午我送你過去!”
笑話!他就在這兒呢!那輪得到裴佑安過來接!
“佑安,别讓我把你的保镖叫來!”裴峻說道。
那些保镖,說好聽的是保護裴佑安,實際上還是拿來監視他的行動的!
“峻哥,你是說在樓下等着的那些人?”裴佑安忽而笑了,那笑那麽自信,讓裴峻都不由得一怔,不禁重新的仔細觀察自己這個堂弟了。
裴佑安笑着撥了一通電話:“石康,你上來一下!”
緊接着也不過是一分鍾的時間,一個穿着工整的深灰色西裝的男人就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他一步一步走的極穩,每一步都踩踏着同樣的節奏,皮鞋底在大理石鋪就的地面上踩踏出“啪啪”的清脆聲響。
那個男人一舉一動都極沉穩,一看便是沉默寡言的人,不知爲何,臉上的表情感覺就像是他腳下的節奏一樣,一成不變。
“安少!”他先叫了一聲裴佑安,這才轉而面對裴峻,“裴少!”
這聲“裴少”,顯然沒有叫裴佑安時那麽的恭敬,隻是盡了他該有的禮儀,對這位裴家未來家主的尊敬罷了。
裴峻一言不發的看着他,這個石康,在用實際行動标明對于裴佑安的效忠!
裴家雖然重倫理地位,可是那些屬下則更尊卑,他們一旦決定效忠于一個主子,那麽便隻會對那個主子表現出真正的恭敬。
就像康皓對于裴峻,他沒想到,裴佑安這麽早,就有了這樣一個部下!
而且這部下還是當初老爺子撥給裴佑安的,說起來并不是裴佑安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
可就是這麽一種關系,卻能讓石康效忠于他,卻真真正正的提醒了裴峻,裴佑安作爲裴家的男人,是絕對不能小觑的!
他有能力,隻是沒有展露。他能飛,隻是将翅膀掩藏住了!
裴峻勾起右邊的唇角:“佑安,你藏得可夠深的啊!”
“這還得多虧了堂哥和元明翰幾個,給我上的課啊!”裴佑安說道。
正是他們一次次的打擊,才讓他很早的就開始培植自己的勢力,否則他将會一輩子屈居人下,連想要的女人都得不到!
說着,裴佑安看向石康:“石康,向我堂哥報告一下我今天的行程吧!”
“安少今天在學校上了兩堂課之後,就和卓少他們一起去了西山滑草場,下午五點左右回到市裏,然後去了‘井上’日料用餐。”石康說道。
秦楚眨眨眼,這才早晨啊,他就把一天的時間給安排好了,這擺明了就是說謊啊!
裴峻微微的勾起唇角:“佑安,你還真是長大了!”
“堂哥教得好!”裴佑安這話,聽着卻是嘲諷大于真心。
裴峻諷刺的扯唇,還是太嫩了,以爲收服了一個石康就算好了。
這些人都是老爺子調過來的,老爺子難道不會安。插一個自己的親信嗎?
一方面,可以掌握小輩們的行蹤。另一方面,也可以看看小輩們是不是有能力收服一個兩個人成爲自己的親信,借此來驗證一下小輩的能力。
裴佑安能把極有能力的石康劃爲自己的親信,其能力可見一斑,定然會引起老爺子的注意,讓老爺子格外的上心。
他的行程,又豈是幾句謊言就能瞞過去的!
老爺子不說,卻心知肚明。
裴佑安看向秦楚:“秦楚,你真的不跟我走嗎?”
今天,裴佑安提前暴露了自己一部分的實力,一來是想告訴裴峻,他并非那麽不堪一擊,别總這麽瞧不起他!
二來,就是爲了讓秦楚知道,他也絕對有能力保護的了她!
秦楚搖搖頭:“裴學長,對不起。”
她不能走!走了,就是在告訴裴峻她喜歡裴佑安,可這根本就不是事實。
裴峻這是已經将她逼得無路可選了!
裴佑安有些失望,雙肩微微的耷拉了下來,可是馬上,他又挺起胸膛。
他是個男人,是要保護自己喜歡的女人的男人,絕不能因爲這點小事就難過,尤其是不能在裴峻面前難過!
“好,那我走了。有事馬上找我!”裴佑安說道。
秦楚點點頭,這一次,裴佑安的背影依舊挺拔,完全沒有了以前的頹喪,就像是戰勝的将軍,有着無盡的自信與驕傲。
“昨晚爲什麽不找尹若君?”關上門,裴峻沉聲問。
“不想麻煩尹姐。”秦楚淡淡的說道,“平時她照顧我,已經夠麻煩她的了。”
“那你就去麻煩佑安?”裴峻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你要是去找尹若君,哪裏還會有這麽多的誤會!她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到我!”
這樣也不會鬧出這麽大的烏龍,白白被裴佑安給說了一頓!
秦楚不想再應付他這種無聊的怒氣,轉身回到卧室,雖然在醫院裏有頭等病房住着,床也很軟很舒服,裴佑安在旁邊陪着,照顧的又無比的周到,可總不比家裏自在。
裴佑安照顧的越是周到,她就越是過意不去,就是休息也不踏實,如坐針氈的,好像越欠他越多似的。
而且她認床,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已經習慣了這張大床
不知不覺的,她竟然已經把這裏當成了家!
或許是之前的日子過得太過安逸,讓她忘了自己的處境了,她怎麽可以把這裏當家?
這個地方,是随時都能把她掃地出門的,不知道什麽時候,這裏的門鎖就會換掉,她就再也沒有踏進這裏的資格!
可秦楚的沉默就像是無視,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的往卧室走,這種反應更是激怒了裴峻。
裴峻跟在後面,大步的進入卧室:“秦楚,你現在是在幹什麽?無聲的抗議我?我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
秦楚人已經進了卧室,渾身疲累的隻想要睡覺,可聽到裴峻的話,還是停下來,緩緩地轉過身。
“我就算找的是尹姐,她就能找到你嗎?難道尹姐有三頭六臂嗎?裴峻,你别忘了,昨晚我給你打過電話!我最先找的不是裴學長,我先想到的是你!就算是尹姐找你,你就能離開連家去醫院看我?”秦楚笑笑,嘴角的自嘲那麽大,“恐怕不行吧?既然結果都是一樣的,那麽我找誰又有什麽分别?如果不是你偏要把我想得那麽不堪,就根本不會存在任何的誤會!”
“呵呵!”秦楚笑着,嘴角的弧度卻那麽憂傷,她笑的瞳孔都在晃動,上面蒙着一層水霧,就像是沉在湖底。“沒有這件事,我甚至還不知道,你心裏就是這麽看我的!因爲我主動的找上了你,你就覺得我是個随便的女人,是不是?你是不是覺得,誰能幫助我,我就回去找誰,把我這卑賤的身子給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這麽下賤?”
“裴峻!我是沒有你那麽厲害,也沒有連雅那麽高貴!我沒有那麽厚實的背景,可我至少身家清白!我也懂得自愛,若不是被逼得急了,誰會那麽作。踐自己!裴峻,我知道我配不起你,恐怕你覺得我就是留在你身邊當個情婦都是高攀了,可我也有自己的尊嚴,自己的驕傲,我不是随随便便就出來賣的女人,不是看到男人就貼上去的女人!”不知不覺的,眼中的水霧越來越多,她的聲音都哽咽了。